第7章(1)
「鑒堯嗎?」龔至德撥了專線電話。
風鑒堯的聲音從那頭傳來,「世伯,我正要通知您,喜多應該快有消息了……」
「我已經有那丫頭在台灣住處的傳真了,她還活蹦亂跳的。你幫忙查查雇用她的老板是什麼樣的人,喜多就住在那人的家里,也不知道安不安全,真沒警覺心。」
「哦?喜多那麼快就找到工作了,很難得喔。」風鑒堯帶些笑意的說道,一邊記下傳真號碼,「好了,我人還在歐洲,找個空我親自去看看,好久沒見了,都不知道喜多還認不認得出我。」
「那倒不必,你忙你的,我自己會找人過去的。」
風鑒堯沒有客套,目前他確實是分身乏術,匆匆幾句便掛斷電話。
報至德擱下話筒,看著桌上照片里喜多的笑容多麼燦爛,唉……為了矯正這孩子懶散的生活習慣,他真是煞費苦心啊,而她三不五時的總會反彈出些狀況,讓他老是心疼不已的先投降。
幸好,這次終于有點進展了。可是喜多真的離巢獨飛了,說實在的,他這做爸爸的心里反而有些悵然若失的空虛感。
***
喜多忙了一下午,非常有成就感的欣賞自己完成的核桃派,看來香Q可口,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想他們這時間應該差不多到了,她趕緊整理儀容,大致檢查一下準備的東西。
沒過多久,喜多在廚房听到艾默棣帶著朋友回來了,可是這次有點古怪,老板怎麼沒有一回來就喊她
她干脆自己走出去看有哪些人,算算人數總共有三人,除了羅宏棋是見過的,其他兩個女的她不認識。
「你們自己先坐一會,喜多,你招呼他們看喝什麼。」艾默棣只淡淡的看了喜多一眼,手上拿著公事包往書房走去。
喜多雖然覺得老板怪怪的,臉色不太對勁,可是也沒想太多,認為他八成在外面踫到什麼不如意的事而心情不好。她站在一旁,笑笑地打招呼。
「哈羅,龔淨夏,還記得我嗎?」羅宏棋很友善的問候。
「當然記得,好久不見,那天還要謝謝你要借錢給我呢。」
「口頭之惠而已,又沒真正幫上忙,是艾默棣提供的工作,怎樣?還適任吧?」
喜多打哈哈,「還沒被解雇。」
「哈、哈,說得也是,這是好消息!」她的事羅宏棋多少也听聞一些,他沒為難她,反正雇主都沒意見了,他自然不會多找麻煩,替艾默棣找人的仲介費可不好賺,能免就免了。
「你想喝什麼?」
「哦,我忘了介紹,這是龔淨夏小姐,艾默棣新請的助理,」他依序介紹旁邊穿褲裝,蓄著一頭閃亮烏黑秀發的小姐,「這位是莊明慧小姐,」然後他指著另一位頭發約略披肩,眼楮細長頗有傳統中國女人味道的女孩,「這位是唐小姐,唐藹霞,她和艾默棣是舊識,我們以前曾經合作過。」
「你們好。」喜多一一點頭示好。
「以前不是阿雅在這邊嗎?怎麼換你招呼了?」莊明慧打量著喜多。上次和阿雅、小薰一起去狠狠修理了王凱莉後,她一直想過來看看究竟,會會龔淨夏。
「喔,莊小姐是阿雅的朋友啊,她和小薰不做好久了。你和唐小姐想喝什麼嗎?」
唐藹霞自己找了位子坐下來,邊打電話邊隨意說道︰「我喝茶或咖啡都可以。」說完她就忙著跟電話里面的人對談。
「不用麻煩,你隨便開罐啤酒給我就行了。」羅宏棋坐不住,想去書房看艾默棣在忙什麼。
「那莊小姐呢?」喜多詢問著。
莊明慧刁難道︰「你這問法是不是表示任何飲料都有辦法提供?那我就來杯蛋蜜汁好了。」
「蛋蜜汁?冰箱里大概沒有可調的材料,只有蛋。」
「那還問什麼?你何不干脆就說清楚有幾樣讓我們選擇,浪費彼此時間,真是的。」莊明慧不耐的撩動長發,「我喝檸檬汁好了,那只要榨汁調果糖就可以了,你應該會吧?」
羅宏棋听到莊明慧大小姐姿態的話,回頭看了一下才走進書房。女人啊,就是喜歡小心眼兒挑人家毛病。
喜多心里不快,「沒有檸檬,柳橙汁可以嗎?」
「要什麼沒什麼,不好能怎樣,請你動作快一點,我們剛在外面聊了好久渴死了。」
什麼跟什麼嘛!老板的異性朋友怎麼都這副找碴的德行,她又沒惹到她們,莫名其妙。要是她以前在家里的個性,早就趕人出去了,可惜這里不是美國紐約,老板也不是老爸,她收斂很多。
當她們是瘋狗亂叫好了。這樣想心理就平衡多了,喜多勉強按捺住心中的火,準備他們所要的飲料。
羅宏棋喝啤酒,唐小姐就和老板一樣喝咖啡好了,加上莊小姐的柳橙汁,萬事俱備。喜多端著托盤出去的時候,艾默棣和羅宏棋已經在座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
羅宏棋離得最近,自動自發接過喜多的托盤,為大家服務。
「來,兩杯咖啡,這是你們的女乃精和糖,莊明慧的柳橙汁,OK,這是我的啤酒,謝謝你了,龔淨夏。」
「不會。這有餅干、零嘴可以邊聊邊吃,我還……」喜多難得賢慧周到的表現一下。
「好像小孩子野餐一樣,」唐藹霞大剌剌的插口道,「抱歉,可不可以幫我換杯茶,我不想喝咖啡。」
喜多臉黑下來,「可是你剛剛不是……」
「喜多,那就幫藹霞換茶,她今天咖啡喝得夠多了。」艾默棣不讓她辯解,「快去。」
喜多嘀嘀咕咕轉頭要去泡茶,才走幾步,難伺候的莊明慧也找麻煩。
「這柳橙汁怎麼好酸……」
喜多咬牙不吭聲的往廚房走,艾默棣這大壞蛋竟然都不管管他朋友,任由她被指使來指使去的,以前他對她的總總好,溫和體貼善良……現在感覺起來好像不是真的。
幾分鐘後,她氣怒地換上一壺烏龍茶,外加一罐果糖。「要多甜,你自己調。」她特別沖著艾默棣瞪視,想看看他會不會有絲毫內疚,可是沒有,他竟然也目帶凶惡的看著她
自己有做錯什麼嗎?他要這樣翻臉無情?心情惡劣透了的喜多根本不再有心思管客廳里還有兩個很難搞定的女人。
莊明慧正待發作,看看旁邊的人表情凝重,只得惱怒的自己加果糖,不小心倒太多,結果柳橙汁甜得無法入口,又不好表現出來。
「默棣,我不喝烏龍茶的。」唐藹霞喝了兩口,也放下杯子盯著茶看。
「對了,我忘記說,不好意思。」艾默棣輕言細語的對她說,一轉過頭,「喜多——」
「那可不可以請你們一次說清楚,我又不是咖啡廳里的服務生。」下午原有的好心情現在全毀了,喜多從不多愁善感的開朗個性狠狠的被艾默棣攻破罩門,她嘔死了。
艾默棣皺眉,硬扯著喜多到廚房去。「藹霞喝金萱,她上次自己放了一罐在這里。」
「早說不就好了,看我白忙很有趣啊?」
「這是你的工作,招待人家應該客氣一點!」
「不滿意,你自己去招呼好了。」喜多也不忍氣吞聲。
「別忘了自己的本分!」很沖的,他丟下句狠話。
她不敢相信,他——他真的這麼說
本分,好,很好!他是老板,她是員工對不對
見喜多眼里寫滿了驚愕與控訴,以及更多受傷的感覺,艾默棣隱隱不忍,欲言又止,後悔自己話說重了,可是一想到下午他的所見所聞,指證她這一切可能都是做作造假的,遂又沉下臉。
「東西弄好盡快端出來。」他雪上加霜,冷聲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