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服羅剎女 第19頁

標總管滿足的嘆息,「羅剎女想當賢妻良母?這愛情的力量還真是可怕!」

「不叫可怕,那叫偉大!」蛙嫂槌了他一記,「年紀一大把了連句話都講不好!說來說去,這都得感謝兒小姐的古道熱腸及推波助瀾呢!」

「所以說呢……」龜總管呵呵笑著,「婚禮上的媒人大位由她來坐,還真是當之無愧!」

于是在眾所殷盼下,「鹿鳴館」大小姐的大婚之日,終于到來。

一個是愛上妖精的前任道士,一個是轉了性子的前任羅剎女,各自身著大紅喜服,由奴婢分別攙扶著來到大廳,面對面地站在台上。

寧為臣以溫柔的目光注視著遮覆著紅蓋頭,俏生生地佇立在他眼前的聶小魚,他心中溢滿著感慨。

誰會知曉在這場原是想騙寶的騙局里,卻讓他這無根無家漂泊了多年的浪子,決定要定下心來落戶停腳了。

她讓他願意放棄以往最重視的逍遙生活,讓他願意在身邊多綁了個伴,就同當日的「同命鐐」一樣,甚至遺願意在未來的歲月里研習妖術,以期能與身為妖族,注定會歲長于他的她,多廝守點人間歲月。

真愛無敵!

無論他將為她做些什麼,絕對都是心甘情願且無悔的。

姬商始終沒和他聯絡,但就算日後他真的找上門來了,寧為臣也不怕。

任憑姬商開口索取,無論是那塊「狼牙」或是其他寶物,他都會幫他想辦法拿到,就算是謝媒大禮吧,當然除了小魚之外,她可是他絕對不會讓出的寶。

他曾纏假裝不經意地板過龜總管,確定了「狼牙」確實存在,是以也不用擔心屆時會交不出東西來了。

拉回思緒,他恰好听到身兼媒人及司儀的姬,嘻嘻哈哈的嬌音。

「送入——洞房!」

「不是這樣子的啦!兒小姐。」龜總管急得臉發黑、五官抽搐。「都還沒夫妻交拜呢!」

「還沒交拜就不能送入洞房嗎?誰規定的?」

謗據她得到的有力情報,這兩位早已把該做的、能做的事都已經做完,要不那只小莽貓此時又怎麼可能會乖乖的站在喜堂上任人擺布?

「那當然!」

不只是龜總管,所有在場臂禮的賓客都點頭大聲回話。若是沒有拜天地,就不算名媒正娶,那麼他們大老遠跑來暍這喜酒,究竟所為何來?

「好好好!拜拜拜!為了順應眾議,咱們就來個夫妻交……」

最愛吊人胃口的姬,眼看著那一聲「拜」宇就要出口,卻?然砰地一聲巨響,館外大門遭人用力踢開,且還夾帶著霸音一響。

「不——許——拜——堂!」

這「不許拜堂」的震撼,真可直追在法場上開鋤前所喊的「刀下留人」。

瞬間,滿堂熱烘烘的嘈雜聲及喜樂聲全都安靜下來,沒人再出聲音了,氣氛靜得很詭譎。

在場眾人連同還沒來得及閉上嘴的司儀、身掛紅彩球的新郎倌、微掀起紅蓋頭皺眉往外瞧的新娘,全都將眼神投往那聲勢浩大、正越門而入的人群身上,尤其是高喊著「不許拜堂」,走在人前表情趾高氣昂,一身華服的女子。

華服女子身後跟著一長串的護衛,以及走在最後的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是手搖白扇、長相俊美、笑容可親,看來年紀不大,卻生了一頭銀發的少壯男子。

而另一個身高較矮,背著行囊的瘦削少年看來像是銀發男子的書僮,是個有著精雕細琢、清妍五官的美少年。

這麼一大串人就這麼旁若無人地踏進廳里,下一刻只見銀發男子微微一笑,手一扯,此時眾人才看見他手上還捉著條麻繩,而在他這麼一扯後,又從外頭扯進了個男人來。

那是個被捆得像顆長粽,一張臉鼻青臉腫,三分像人七分像豬頭的男人。

「表哥!」

姬打量了老半天才能將眼前「豬頭男」,與她那向來自認為「妖界第—風流男子」的表哥姬商給兜在一塊。

見他難得如此狼狽,即便兩人平日交情普通,她也忍不住要奔上前去關懷兼瞧熱鬧一番了。

「嘖!瞧瞧你……」上下打量強忍著笑意,姬開口問道︰「是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的?」

「他之所以會變成這副樣……」帶頭進屋的華服女子冷傲的出聲,雖是回答姬的問題,眼神卻投射在面無表情的新郎倌身上,「全都是拜那位站在台上,正準備和人拜天地的愛情騙徒所賜。」

喔喔喔!愛情騙徒?!好重的四個字啊!

一听就知道這位大小姐,今兒個肯定是來踢館鬧場的了。

換言之……姬眼神二兄,就是說她又有場免費的熱鬧可瞧羅?

但……唉,站在好朋友的立場,這種熱鬧還是能免則免,否則她不得不擔心,擔心那只好不容易才被馴乖了的小惡貓會當眾發飆,甚至不惜血濺喜堂。

算了,不管小魚了,這種事旁人本來就不該插手,就讓她未來夫君自個兒去傷腦筋吧。

姬將感興趣的眼神從那位大小姐栘開,轉至她身後的銀發男子身上,並忍不住眼神再次發亮,同時在心里暗暗暍采,好俊!

但說俊也不全對,那男人的皮相絕非他能夠吸引住人目光不放的主要原因,而是他臉上那種混合著邪肆冷淡、神秘詭幽卻又狀似爽朗可親的矛盾神采吧。

長這麼大,她還從不曾見過如此令人眼楮一亮、過目難忘的男人……呃,該是男人吧,雖然她隱隱覺得他身上帶著種似魔的氣息。

就在姬燼好奇地打量著銀發男子的時候,神情慌張的龜總管已經跑了過來。

「這……這位姑娘該怎麼稱呼?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您要不要先來點水酒或是小菜——」

「還什麼酒下酒、菜不菜的!」華服女子嗤鼻冷哼,深覺可笑的說︰「我方婇鳳乃當今都督俞事方範統之女,怎麼可能會為了討杯爛酒而找上門來?」

「誰都知道你是‘飯桶’之女,不需要如此到處嚷嚷……」站在台上的新郎倌終于冷冷開口了,「如果不是為了來暍喜酒,還請方大小姐速速帶開這大隊人馬,不要誤了他人佳期。」

「佳期?哼!是死期吧!」

方婇鳳冷笑,眸光里帶著佩服。

「有你的,寧為臣,到了這種時候還能如此冷靜,不怕陰謀被拆穿?不怕新娘子與你當眾反目?不怕她的親朋好友殺你泄憤?」

「夠了!方婇鳳,我不怕你找我麻煩,因為我知道你惱我對你的‘好意’總是避之唯恐不及,但凡事總有個輕重緩急,不論你想要做什麼,都請先在一旁等著,等我拜完堂再說。」

其實寧為臣說下慌不懼是騙人的,但他的慌懼不是為了自己的安危,而是為了聶小魚,怕她真信了方婇鳳的挑撥離間而下再相信他了。

「拜堂?!你還在想著要拜堂?不如這樣吧,別說我是因為得不到才喊酸,看不得人家好……」方睬鳳微眯起一雙懷有惡意的眼,「在我告訴新娘子,說你之所以會到這里來,是因為和姬商那只爛狐狸有著暗盤交易,如果她在知道了所有經過原委後,仍然決定要嫁給你,那麼就算我輸,我二話不說立刻帶人滾開!」

「什麼暗盤交易?」這次出聲的是自行掀起紅蓋頭,冷眸瞧著方婇鳳的新娘子。

「小魚,你先听我說……」寧為臣頭一回出現焦慮不安的神情。

「我不听你的,我要听她的。」聶小魚嗓音冰冷的打斷他的話。

方婇鳳點點頭,眼底有著贊賞。

「不錯!看來新娘子倒還沒讓愛情給沖昏了腦袋,還懂得要分辨是非。真相就是這專愛騙人感情的不學無術道士,之所以會上你家來求親,是因為與姬商在事前做了交易,由姬商變成他的模樣來拖延住我,好讓他去哄得你的心,為的就是要騙取你家寶物,他倆原是約好了要在婚禮前偷龍轉鳳交換身分,卻沒想到笨狐狸東窗事發,沒戲可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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