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喜妾 第35頁

沒辦法,她不是這個年代的人。她以眼角睨他。

「可是麻煩來了,盯著盯著就盯出興趣,我心里想著,這個毛病特別多的小女人除了當我的女人外還能嫁給誰?她本來就是該我的,我收了她也不為過,難道她還敢有二話?」

看她似乎有話要說,趙無眠低身在她唇上一啄,眼泛柔光地握起她瑩白小手,放在手心輕輕揉槎。

「她當然敢,還密謀著要逃離我,她收買了我的小廝,動之以情,又收攏了守門的婆子和趕車的車夫,誘之以利,還在我面前小意順從,企圖想瞞天過海……」

他感受到即將失去的心慌,他無法掌握她。

「什麼她不她,不就是我,繞什麼圈子!」說了老半天也沒說到重點,要是沒耐心的早就轉身走了。

趙無眠目光深濃地凝望如玉嬌顏。「我的心充滿了你,我腦子里想著是你,我再也不能忍受看不到你,我動心了,為你而失去以往的堅定,不願你恢復記憶而怨我離我而去。」

「動心並不代表全心全意,人的一那心可以分成好幾個等分,誰曉得你用了幾分?」

愛情教人難以掌控自己,教人可以為愛去死,但是……理智呀!不可喪失,她就是理性重于感性,當初才會到了二十八歲還嫁不出去,急白了她母親一頭黑發。

「我不分,一顆完整的心,給你。」他的心,從來只要給另一個有情人。

沾了蜜的情話人人愛听,原本打算理論一番的邵小蓉也動容了。「你還沒告訴我,邵小蓉是誰?」

「你。」趙無眠毫不遲疑的一指。

「我?」他還想騙她!

「你只能是邵小蓉。」別無選擇。

「為什麼?」她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想活嗎?」

「喔?」什麼意思?

他輕撫她困惑不已的小臉。「你的另一個身分已經死了,已經埋入黃土。」

「我……我死了……」他是說有另一個女人代替江淡雪死?!

「蓉兒,我只問一句,你想要什麼?」要如何她才會留下?他能給她的,他絕不皺眉,想盡辦法呈上。

「我想要什麼……」偏過頭,她想了一下,非常認真的,然後……「你要對付的人是誰?」

她想要一句真話。

「我父親。」還有和親王。

「啊!」她嘴巴張大,半晌闔不攏,十分訝異。

「為了私欲他做了不忠不孝、不公不義的事,為了國家社稷,為了因他而枉死的無辜孤魂,我必須制止他。」江山易主天下亂,百姓流離失所,骨肉離散,是人間至痛之事。

大仁大義呀!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邵小蓉微微地嘆了口氣,瞄了一眼正屋旁的廂房門扉開了條縫,她一招手。「我沒有恢復記憶,我還是商人之女邵小蓉,只不過……多了一個他。」

一名虎頭虎腦的小男童從半掩的門扉後走出來,小心翼翼地走到邵小蓉身邊,依賴地拉著她衣裙。

「他是……」怎麼會有個孩子?

趙無眠的目光投向倏地背過身裝忙的落英、繽紛。

「他叫江成濤,是江玉瑯的長子,前太常寺卿江啟新的嫡長孫,江淡雪的親佷子,小名濤哥兒。」她一口氣背完江家家譜,唯恐一停頓就忘個精光,她最不擅長記人名。

「你知道了。」看來無須再解釋了。

她螓首輕點。「你要我就要連他一起要,買一送一,你賺到了。」

「買一送一……」有這種送法的嗎?他撫著發疼的額側,低笑。「就這一個,沒旁的?」

「江府還有人嗎?」若無意外,應該全死光了。

說的也是,這孩子能活著是奇跡。「濤哥兒,過來,叫聲姑父。」

怯生生的濤哥兒縮著身子探出那腦袋,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姑姑,看她一點頭,才糯糯地喊了一聲,「姑父。」

「嗯!以後你就是侯府的人,要抬頭挺胸做人,有姑父在的一天就沒人能欺負你。」以一挽一,劃算。

他的心,定了。

他不僅在為孩子撐腰,也是說給他心愛女子听,他們姑佷都是他趙無眠的人,有他就有他們,他會顧全他們一輩子。

「嗯!」濤哥兒重重點頭。

「蓉兒,你好像還欠我一個洞房花燭夜,你什麼時候還?」

聞言,粉女敕桃腮染上緋色,羞惱地一橫目。「小人趙無眠,這個是你要的,兩清了。」

「什麼東西?」她想兩清?難。

「證據。」

「證據?!」趙無眠大驚地打開塞入手中折成方形的紙張,雙目眨也不眨的從頭看到尾……

數日後——

致遠侯府一如往常的在寅時時分就有下人忙碌,並未驚動主家,灑掃的灑掃,擦地的擦地,送水淨面的小心端著面盆,灶台的火也已升起。

兵里煮著粥,幾十盤小菜在廚娘手中裝碟盛盤,一份一份上了白玉托盤,等著各房丫頭、婆子前來領取。

廚房里熱熱鬧鬧,院子、水榭里人來人往,睡得正香甜的主子們感受不到山雨欲來風滿樓,還以為今日是暢快順心的艷陽天,一樣平靜無波。

忽地,一陣猛烈的拍門聲如要拆房子似的響起,門房一臉不耐煩地拉開一條門縫,尖醉刻薄的話語尚未滑出。

身穿瓖銀獸面鎖子甲、頭戴羽飾九曲銀盔、腰系重劍的鐵騎軍一下子撞開門,迅速進入。

「你……你們想干什麼,不知道這里是御封的致遠侯府嗎?誰敢大膽造次,不要命了是不是……」

「是不要命,不過指的是你們,若再敢欄阻官兵辦事,一個個壓入大車,絕不寬待。」為首的男子冷冷掃視旁邊的奴僕侍衛大聲喝斥。

一干習慣仗勢欺人的管事和府中侍衛一瞧見鐵騎軍聲勢浩大的樣子,一個一個如驚弓之鳥瑟縮著,面露惶恐地不敢多言,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做何處理。

此時,自是有伶倒嬤嬤、小廝趕著去通風報信,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過好歹是先帝賜封的致遠侯府,應該不會有重大干系,只要侯爺出面便可迎刃而解,就算侯爺不行還有和親王。

未能穿戴整齊的趙梓林獲報後匆匆來至,身後是一臉憤慨的朱縴曼,猶不知死活的她還想端起郡主的架子。

對于大名鼎鼎鐵騎軍的副將,趙梓林一眼就認出來了。「鐵副將,此行是何用意?率兵人我致遠侯府大肆搜捕,你就不怕我參你一本,讓你掉了腦袋。」

鐵大福是粗人,仰頭大笑。「不知是誰要掉腦袋呢!死到臨頭還敢說大話,我等奉命前來緝拿謀逆賊子致遠侯……不,趙梓林還不速速就擒,勿做頑強抵抗。」

同時他手一揮,士兵們就入內去,要把趙梓林的其它家眷帶來。

「謀逆?!」他倏地兩眼赤紅,一掌擊碎身側的花瓶。

「不要妄想做困獸之斗,侯府前前後後已重兵包圍,三千名鐵騎軍在府外恭迎大駕。」

「證據呢!沒有證據就想平白誣陷忠良,我到皇上面前仍是死也不服。」想拿他入罪絕無可能,他們早就銷毀來往信件和大量囤糧與鑄鐵賬本。

「早已面呈皇上了,包括你們謀反者的名單,還有‘新皇’登高後高官厚祿封賞的密件,上頭蓋著和親王朱德昭的大印,答應事成後立即封你為異姓王爺,賞封地和朝廷俸祿。」

「什麼?!」

趙梓林憤憤地眯起眼,暗忖是哪個環節出了紕漏,他明明處理得干干淨淨,從流放的江府家眷到出嫁的江府千金,翻遍了所有攜帶的對象,沒找到任何信件,一個活口也沒留下,為何還有證據流出,甚至是最重要的那一份,足以讓他們功敗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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