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以愛上你 第5頁

「和前一回燒了畜棚的事比起來,這應該還算好吧。」

「不好,一點也不好!少爺,她澆爛了顧媽辛苦養了十年的蘭花園,還將那些馬、牛、豬放了,要它們逃生,這會兒畜棚那兒的僕役見了她便趕緊關緊柵門,現在,她連灶房那兒都待不下了,少爺,您干脆給她一筆銀子,求求她快走吧!」

「如果她要的是銀子,當日就不會那麼費盡心思攔轎了。三個月的時間還早得很,我不能趕她走。萬里,把帶她來,就安置在我房里吧。」

姜萬里聞言,驚得往後退了三步。

「不成的,少爺,這丫頭專門壞事,咱們又不清楚她的底細,說不定她是個刺客呢!」

任劍飛聞言忍不住大笑。

刺客?真虧萬里想得出。

傻愣愣地看著任劍飛的笑容,突然間,姜萬里對于敖箏突然釋懷了些。

就由著她去放蟲、燒畜棚吧,既然她有本事將從來不笑的少爺給逗笑,那麼她在這兒總算是有點兒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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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不久,任劍飛才知道,同意敖箏進入任家堡是瘋了的行為,讓她當貼身丫鬟,那更是個會逼得自己氣死的決定。

「我可不可以坐著看你寫字?」敖箏的嗓音微帶著討好的嬌笑。

嗯,他寫字的神情好專注,好好看喔!她光是遠遠瞧著,就已經心頭小鹿亂撞了。

「不可以。」

「那我可不可以喝一口你的雞湯?」

任家堡的廚子煲湯向來舍得放料,又是鹿茸又是各種蕈菇,光是聞著就足以讓人流下滿地口水。

「不可以。」

小氣!她噘噘菱唇,再度轉移心思。

「那我可不可以喊你小飛?」叫少爺多疏遠哪!

「不可以。」

「那我可不可以說故事給你听?」

說大哥吞並東畿的故事,真人真事,絕不灌水,而且精采刺激,包你連听三天三夜都還意猶未盡。

「不可以。」同樣的話說了太多遞,任劍飛只覺得他的頭皮已開始微微發麻。

怎麼,對听故事沒興趣嗎?沒關系,唱曲兒她也是挺拿手的。

「那我可不可以唱曲兒給你听?」不屈不撓地問著,她仍笑得甜蜜。

「不可以。」

她笑得臉都快抽筋了,他怎麼還是無動于衷?

「為什麼什麼都不可以?」敖箏忍不住擦腰怒問道。「你這個人哪,還真是難伺候得緊耶。」

「我不難伺候,你只要盡本分做你該做的事情就好。」

「那麼,什麼是我該做的事情?」

任劍飛終于將目光自帳冊中移開,眼神緩緩梭巡著屋內。

他愛靜,因此堡中雖有上百個丫鬟,但他只容許一個人伺候他,可是目前他身邊這唯一的存在卻擺明了是個廢物。

房里的擺設並不多,都是價值連城的花瓶等古董珍品,可是這會兒,那些珍品上全都覆了一層灰,如果沒看錯,他甚至見著角落里多了些蜘蛛網,上頭還有幾只正快樂地織著網的八腳蟲兒。

她不過才調來他身邊十日而已,再這樣下去,他豈不是得趴在垃圾堆里看帳冊了?

說不定還會看見耗子和蜘蛛在他腳邊打架,還得由他出聲調停呢。

她的目光陪著他轉,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嫌髒嗎?哎呀呀!」她笑咪咪地搖搖蔥白的女敕指,「這個樣子才是自然的原貌嘛!這叫活得真實,毫無虛飾。」

「如果我想要活得‘真實’,那身邊又何必有丫鬟?」他淡淡地出聲提醒。

「丫鬟陪在你身邊,可以做別的事兒啊。」

「例如?」

「例如說故事為主子解悶呀!」

邊說話,她邊將兩只藕白的手臂架上書桌,肘子壓著他的帳冊,小手托著臉兒,側偏著螓首,眯起眼直對著他笑。

「我不悶。」

「你不悶我悶呀!你整日擺著張冷臉,笑都不笑,看得出是故事听得太少,缺乏想像力所致。」

心里嘆氣,任劍飛面無表情地先推開她的手肘,再將帳冊推到一旁去,有點兒棄械投降的味道。

「好,我听故事,听完之後,你還我清靜,而你,乖乖的去掃地、擦幾。」

她立刻笑著點頭,雙眼晶亮。

「不是隨便听听敷衍了事喔!听完後我可要考試,如果你沒有仔細听,那我就不擦桌子,由著十只蜘蛛在你的帳冊里拉屎。」

任劍飛垂下眸子,不想讓這沒大沒小的丫頭看見他不禁溢出笑意的眼神。

她卻不放過他,三兩步跳至他身邊,不害臊地硬是將自己的臉蛋湊到他眼前。

一看之下,她得意地拍拍小掌歡呼。

「你笑了!你笑了!瞧,我說听故事有效吧?我還沒開始講呢,你就已經開始會笑了。」

她靠得極近,全心全意只為著貪看他眸底難得的笑意,沒別的意思。

可是當她察覺到兩人近在咫尺後,她的眸子忽地像被他的目光網住,身子也同那日在街上乍見他時一樣,變得虛弱無力。

兩人氣息交纏,她貪戀地偷偷多吸了幾口屬于他的氣味。

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麼?

是和報恩有關的嗎?

她是不是因為欠了他一條命,所以才會這麼容易被他左右?

見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大眼中的迷惘卻漸漸加深,任劍飛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以掌背輕觸起她柔軟的女敕頰。

他想收回手,卻發現做不到。

他是主子,但從不曾做出輕薄下人的舉止,別說下人,他連外頭那些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都從沒想過要踫,可是敖箏的女敕頰卻像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想踫她,想了好久好久。

她的臉頰一如他所想像的,軟女敕且富有彈性,觸了後會讓人上癮。

他無力收回手,如果她肯閃躲、尖叫就好了,偏偏她不但不反抗,甚至還微眯起眼楮,像只小貓似的享受著主人的輕撫。

這叫什麼?這就是喜歡嗎?

難道他喜歡上了眼前這女子?

不行!他不可以喜歡她,他發過誓絕不喜歡上任何女人的,尤其她又是一個惹禍精。

但情況似乎愈來愈難以控制了。

他眸底有一把火,悄悄地為了她而燃起。

那把火融化了任劍飛向來深冷的瞳子,也擰碎了他慣有的冷靜。

這時,敖箏張開微眯的眸子,在他熾熱的注視下,她原本佣懶

的表情及受寵的歡喜很快地消失,臉兒仿佛轟地一聲燒紅了起來。

啊,他干嘛這樣看人呀!

活像是要將人剝光了瞧清楚,更像是餓了三個月沒吃飯,眼前突然冒出一大盤龍蝦似的。

他餓了嗎?她這麼想著。

因為他的眼神寫滿了饑餓,但怪的是,他的手並未伸向那盤擱在茶幾上的點心,卻在她的小臉上流連不去。

他的手指溜過她的女敕頰,滑過了她貝殼般的耳朵,最後停留在她小而豐潤的唇瓣上。

他的長指生有薄繭,來到她的唇上後,兩人只覺體內仿佛有種東西一竄而過,身子不禁微微一震。

雖然如此,他的手仍舍不得移開。

他有如受到催眠似的,手在她的豐唇上無意識的描繪了起來。

一圈一圈又一圈,像是對那柔軟的唇瓣感到不可思議,又像是探測著它究竟能夠承載多大的重量。

敖箏的臉紅通通的,想起曾在老爹的寢宮里偷看過一本叫「秘技」的書,他現在的神情和那書上的男子竟有幾分相似。

他要吻她了嗎?她該不該讓他吻呢?

讓他吻了後,她是不是就算報了恩呢?

她還來不及作決定,他的手指卻已經倏地離開了她的唇。

眼中烈火斂去,他的嗓音已听不出半點曾經情緒波動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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