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心愛痕 第12頁

仿佛回應她內心的呼喊,只見谷清揚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圍繞著他的眾多美女終于緩緩散了開來。每個人的表情皆流露著一臉痴迷卻又心有未甘的模樣,不情不願地離去。

朱芸妮登時眼楮一亮,太好了!她的機會終于來了!

見人群走得差不多時,她趕緊趨近谷清揚身邊,展露出有生以來最燦爛甜美的笑靨,「谷學長,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比清揚看了她一眼,思索了一會兒,微笑道︰「哦……我認得你,你是——」

「朱芸妮!」朱芸妮趕緊接話,主動報上名字。「我叫朱芸妮。」

比清揚點點頭,不假思索地開口便問︰「你那位同學……黎羽縴,她還好嗎?肚子不痛了吧?」話一出口,他才驚覺到自己竟還惦著那抹縴細瘦弱的身影。

「多虧學長照顧,她好多了。」朱芸妮心中樂得很,語氣里有著掩不住的喜悅。他還記得她,那是不是表示她在他心中已留下不錯的印象?

她正想把握機會跟他多聊聊時,耳畔突然傳來一道男聲——

「咦?你不是下午那位學妹……朱芸妮是吧?」

喬書安不知何時來到他們兩人身邊,鏡片後的雙眸在看見朱芸妮時,迅速掠過一抹欣喜的光芒,整張臉也亮了起來。

「你怎麼會來這里?」他渾然不知朱芸妮的意圖,傻傻在問。

被他這麼一問,朱芸妮難得臉紅在抓抓後腦,尷尬地干笑一聲,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我是恰巧經過,看里面很熱鬧……一時好奇就進來看看了,沒想到會遇見谷學長和喬學長。」情非得已,撒個小謊不為過吧!她在心里吐吐舌頭,總不能老實說出她的意圖吧!那她不就和那些花痴同等級了嗎?嗟!她才不要呢。

她的三言兩語騙過了喬書安,卻瞞不過谷清揚;但他只是微笑看,並不拆穿她。雖然他今天晚上已經被那些別有居心的女人纏得有些心煩,可朱芸妮不同,她是黎羽縴的同學,所以他並不排斥。至于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他不知道也不想去深究。

「既然來了,我跟清揚正打算一起去吃晚飯,你要不要一道去?」喬書安微帶靦腆地問。

朱芸妮聞言,眼楮睜得又圓又大,她今天真是走運,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大好機會,她怎麼可能白白錯過?想當然耳,她是點頭如搗蒜,連聲說︰「去、去、去,怎麼不去?我也還沒吃晚飯呢!」

此刻,她的矜持已被她拋到外太空,況且,她的肚子正唱著空城計呢。為了混進這里,接近谷清揚,她可是挨著餓等到現在。

比清揚微感訝異地看了好友一眼,書安很少主動邀女孩子一道吃飯,這可真稀奇。但他並不排斥,相反地,他還有些高興。因為,他突然期待能從朱芸妮那里多听到一些關于黎羽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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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來到T大校園外一條著名的夜市街,撰擇一處小吃攤便坐下來。

叫三碗牛肉面,點幾道小菜後,谷清揚還要了三瓶罐裝啤酒。

他看著朱芸妮問︰「你喝不喝?」

朱芸妮直點頭,「喝!啤酒我還挺能喝的。」她的個性一向爽朗大方又熱情,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絲毫沒有女子常見的扭怩做作。

三人一邊吃著小菜,一邊喝著啤酒,說說笑笑,一點拘謹、生疏也沒有,儼然像是認識已久的老朋友。

聊著聊著,喬書安突然問道︰」學妹,你那位同學還好吧?頭部沒受傷吧?」

一提起黎羽縴,谷清揚不自覺地豎直耳朵,凝神傾听。

朱芸妮灌了一口啤酒,點點頭,「嗯,她好多了。」她抹抹嘴巴,繼續說道︰

「羽縴就是身子弱,叫她多吃點,她就是不听。唉!沒有父母的孩子還真不懂得照顧自己。」

這話一出,谷清揚登時愣了一下,夾萊的手也停頓下來。「沒有父母的孩子?你的意思是……」喬書安的反應也同樣驚訝。

朱芸妮嘆一口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羽縴是在孤兒院長大的,無父無母,更別提什麼三親六戚。除了和她一同在孤兒院長大、對她照顧有加的偉丞大哥之外,她可說是舉目無親。」

比清揚神色驀地一凝,濃眉淡蹩。現在他終于了解,當他提及分尊令堂這字眼時,她眼里快速閃過的一抹陰暗所為何來。

不知怎地,他覺得心口仿佛被人打了一拳,悶悶的有些痛,卻不是為了自己。

「真是可憐哪!」喬書安不禁喟然。他雖知這世上並不是每個人都同他一樣,有著幸福溫暖的家庭,但身邊的朋友還未听過有這樣的身世。乍聞這種事情,仍帶給他不小的沖擊。

但隨即他又樂觀地道︰「不過還好,她至少還有你這麼個好朋友,相信她的人緣定也不差,班上同學的友誼,可以彌補她在親情方面的缺憾。」

「這你就錯了!」朱芸妮又喝了一口啤酒,搖搖頭以示嘆息。「若真是這樣就好。事實上,她在班上……不,應該說在l大里,只有我這個朋友。」她感慨的語氣里也有著一絲引以為傲。

喬書安驚訝地睜大眼,谷清揚也挑高了眉,深幽的黑眸里透著一絲不解。

看到他們的反應,朱芸妮忍不住吃吃的笑了。「很不可思議是吧?但這的確是事實。羽縴就像是離群的動物,她不主動追求友情,就連別人有意的示好,她也仿若不覺。加上她本身太過出色,難免讓人嫉妒;久而久之,沒有人再想接近她。女同學對她懷抱敵意,而男同學只敢隔著遠遠的距離欣賞她、愛慕她。」

「你的意思是她很孤傲?」谷清揚難得好奇,一只手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啤酒罐。

朱芸妮皺皺眉,「也不是這樣……該怎麼說呢?她對任何人都是微笑有禮,但那笑容是淡淡的、飄飄的,別人跟她說什麼,好像都不曾住她心里頭去。那清幽、淡冷的性子,仿佛是天生的。一般人若不了解的話,肯定會受不了。」

「沒想到你的觀察力那麼敏銳,能將她看得這麼透徹。」喬書安微笑地道。

「那可不!」朱芸妮驕傲地揚起下巴,「當了羽縴一年多的好朋友,這些日子可不是白混的。」

「听你這麼說,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讓她接受你的?」谷清揚勾起一抹淡笑,可有可無地問著。然而,那雙深邃的眼瞳里,卻隱隱閃著兩道專注熱切的幽芒。

「這個呀……」朱芸妮不好意思地搔搔頭,「說出來,你們可別笑我!其實,是我硬纏著羽縴的。她雖然清冷,但從不擺臉色給人家看,也不會說重話;只要臉皮夠厚、纏功夠持久,自然而然地,我便成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她甩也甩不開我了!」

喬書安莞爾一笑,「我看不只她特別,你也挺異類的,偏愛接近她這種不易相處的人。」

「那是因為我有眼光。」朱芸妮揚高秀眉,圓圓的眼楮睨了喬書安一眼,一臉正經,「羽縴的感情是淡了些、性子冷了些,但從不恃才傲物,更不會擺架子,行為舉止沒有半絲刻意,就像天上的行雲般自然,比起那些故作清高冷淡的女子強太多了。」

「看不出來你們感情這麼好,你簡直成了她的知音。」谷清揚淡淡地接了句。

他這句話,反而讓朱芸妮像泄了氣的皮球,大大地嘆了一口氣︰

「唉!我得承認,這段友誼是我一頭熱得多,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關心她、幫助她,至于幫她什麼我也說不上來。很多事情,她從不主動跟我說,都是我死纏爛打、誘哄加拐騙才得知的,她的身世就是我好不容易跟她‘撈’出來的。不過,這並不重要,我不在乎誰付出得多,因為我就是喜歡她,也認定她是我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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