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弄亞洲騎士 第3頁

一念及此,曲子亦正于此時結束,他放開少女的手頷首為禮,「很榮幸與你共舞。」

「你要離開了?」

「只想換一個目標而已。」

「目標?」少女忍不住一串銀鈴笑聲,「因為我年紀太小不符合你的期望?」

「對我而言,你就像你胸前那尊水晶女圭女圭一樣,是我們這種年紀的男人踫不得的。」

「這種年紀?你究竟多老了?」

「比你想象的還老。」他聳聳肩,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但我也比你想象中得成熟哦。」少女有意無意地挺起已發育得完全的胸脯。

確實很誘人。任翔搖搖頭,硬生生地收回瞥向她的眸光,「別逗我了,女孩,小心玩火自焚。」

「你真的是個很有趣的男人,」少女沉吟著,「和我听說的大不相同呢。」

「你听說過我?」

「亞洲頂尖的騎士呢,如雷貫耳。」

她知道他!任翔掩住震驚,不著痕跡地溜了她全身一眼,卻找不著一絲異常。就像她所說的,她確實有混血兒輪廓深刻的特征,膚色微黃,靈巧逗人的氣質也像出身外交世家。

「據說你天性風流,不是我魅力不夠,」她自嘲地,「就是傳聞有誤。」

「你也知道,我是個騎士,騎士一向追求已婚的貴婦。」他半真半假地。

「那種歐巴桑?」

「正好配我這種歐吉桑。」

少女又是一陣清朗的笑聲,「算了,就當我的魅力用錯對象了。」她朝他眨眨眼,「後會有期。」她提起裙襬,像只花蝴蝶般翩然飛轉,沒入周遭的衣香鬢影,瞬間消失無蹤。

一個很愛笑的少女,只可惜還只是個少女。任翔搖搖頭,惋惜萬分地接過侍者遞過來的香檳,靜靜地品啜著,一雙幽深的黑眸緩緩地梭巡。

那名少女不見了!──只短短數秒的時間,她竟可以完全消失在這場熱鬧的晚宴上,或者是宴會上的賓客實在太多了,以至于淹沒她縴細的倩影。他聳聳肩,不干他的事,他對小女孩沒興趣。

他繼續搜巡的動作,一分鐘後,雙眉一緊。怎麼搞的?堂堂遠山財閥的晚宴,竟然找不到一個真正的美人?全都是一些俗品!

他輕蹙俊眉,難掩失望,一個人踱出大廳,來到遠山家那座大得驚人的庭園。豈止大而已,其間花壇噴泉的設計簡直就像一座小凡爾賽宮,不曉得是主人意欲以此炫示傲人的財富,或者負責造園的設計師當真一點獨特的創意也沒有。任翔一面在心中暗自批評,一面不知不覺地來到主屋的後頭。

他仰望星空,幽幽嘆息,「美人,我接了你不許我接的案件,怎不見你前來取我性命?」他憑欄自憐著,接下這無聊的案子就是為了能再與那神秘女子相會,如今案子都完成了,她卻遲遲不肯現身。

早知道還是應該將追求魏巧瑩列為第一要務的。他懊惱著,倏然,一個沿著屋牆滑下的黑色人影吸引住他。他靜定地站著,等著轉過身的人影主動發現他。

人影比他預計還早發現他,「哎呀,被你瞧見了嗎?看來我的技巧還不到家。」

又是英語。任翔打量著面前年歲大約十七、八歲的俊俏少年,少年一雙明亮的黑眸亦毫不客氣地回視他,完全不見被人逮到的慌張失措。

唉,莫非今日與小表結上不解之緣,接連踫上兩個,而且長相還都不可思議得漂亮。任翔不禁有些嫉妒這個少年,面相竟然不輸一向自詡潘安再世的他。這世上竟然還有長得同他一般帥的男人,而且還不滿二十歲。

「小子,你鬼鬼祟祟地從人家房子里爬出來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這還用問?當然是偷東西了。」

「偷?偷什麼?」

少年聳聳肩,「當然是這個家最值錢的東西。」

「珠寶?」

「手表,卡地亞的名表。」

任翔一驚,他偷了剛剛自己才交給遠山老頭的表?那只將價值連城的商業機密存放在液晶里的名表?但他表面不動聲色,「不過是一只普通的表嘛,就算是卡地亞,價值也比不上真正的珠寶首飾吧。」

「說得對,它是不值多少錢。」少年微微一笑,「可惜我就偏偏中意它。」

任翔迅速在腦海玩味眼前的情勢,他已將東西交到老頭手上了,所以即使它被偷也是老頭自己得負的責任,他可沒必要再趟這淌渾水。「既然如此,」他比了個手勢,「就請便吧。」

少年眨眨眼,「你不阻止我?」

「我不過是偶然前來赴宴的客人而已,有什麼權利阻止?」

少年瞪視他數秒,驀地一陣大笑,「不愧是亞洲第一騎士。」

任翔皺眉。怎麼搞的?今晚踫上的人全都知道我是誰,我真的這麼有名?這可大大不妙了。「你又是誰?小子。」

「亞洲第一神偷。」

「沒听過。」

「因為我才剛出道嘛,你叫我Dolphin吧。」

「Dolphin?」海豚?才剛認識一條水晶,又來一只海豚。更奇怪的是這兩個小表都知道他!今晚真是夠莫名其妙了。「看你年紀輕輕身手卻頗有一套,遠山家的保全系統不好闖吧,你竟然有辦法安然過關!尤其是四樓,紅外線裝置就不必提了,我听說就連二氧化碳濃度稍稍上升都馬上會拉起警報呢。」

位于四樓的書房,也就是遠山老頭會見他的地方,室內的二氧化碳濃度有經過精密的計算,只有稍有變化便可以探知有人闖進書房重地,甚至可以計算出有幾個闖入者。而這個少年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那里帶出手表!

少年似乎不以為這是什麼了不起的成就,只微微聳聳肩,「所以我在四樓可是憋足了氣,連呼吸都不敢呢。」

任翔挑眉,「你早就知道書房里有這項裝置?」

「當然。遠山家所有保全措施沒有比我更清楚的人了。」

他忍不住贊嘆,「小子,你前途無可限量。」

「多謝夸獎。順便對你說聲抱歉,偷走了你辛辛苦苦取來的東西。」少年詭異地一笑,朝他揮了揮手,一轉身,迅速奔離現場,「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跟方才的少女留下一模一樣的話。不過他可不想再遇上這兩個小表,他有預感他們將會是可怕的麻煩。

任翔沒料到今晚真正的麻煩還未降臨……

夜半三點,他開車順道送一名來自東京的女人回家,女人因為多看了他幾眼而與男伴大吵一架,任翔只得擔負起護花的任務。好不容易,他送她到了臨近東京灣的家,千方百計地婉拒了她邀他上樓的邀請,匆匆忙忙地逃離現場。不是自己高風亮節,不肯佔一個醉酒女人的便宜,而是這女子的長相實在低于他獵艷的標準甚多,他就是無法委屈自己。

誰知才剛剛擺月兌一個女人,另一個女人又前來敲他車窗。不會是那種沿街拉客的妓女吧?任翔無奈地嘆口氣,搖下車窗。

「小姐有何貴干?我很忙的。」他用英文問她,因為他對日語一竅不通。

她卻以中文回答,「救救我。」只這麼細細弱弱的一句,接著她就軟倒向他。

任翔接住她全身濕透的上半身,「喂!你怎麼了?沒事吧?」抬起她的臉,難抑震驚。

那張臉,像被銳利的刀鋒劃了十七、八道似的,到處是傷痕,浮腫不堪,五官全擠在一塊了。

他可以發誓,這輩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難看的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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