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馬小精靈 第9頁

「幫什麼忙?」

「你知道,除了等待有朋友得到葛雨瑩或姜曼婷的消息之外,對你的事,我實在是一籌莫展了。所以,如果你不反對,我想找人商量一下。」

「我沒有理由反對,只要你不把我賣給科學家去研究就成。」這是昨天晚上沈蓓珊給他建議的「未來可行的生活方式」之一。「問題是,你打算找誰商量,又有什麼好商量呢?」

「我還沒想到……」她歪著腦袋思考一下。「再說吧,時間來不及了。我要換衣服,你給我滾出去!」

「凶婆娘!」

沈蓓珊對著空氣扮了個大鬼臉,听見他的笑聲漸漸遠去,才開始換裝。

再次見到席培銘,沈蓓珊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胸口發緊,好像就要窒息一樣。剪裁合宜的西裝完全襯托出他完美的體型,修長的身材卻不顯得瘦。隨著漸漸靠近他,她感到如浪般的男性氣息向自己涌來。他靠在車門邊微笑,那模樣,彷佛翩翩王子站在白馬邊……她用力搖頭,擺月兌腦中浮現的可笑畫面。

「第一次見你穿西裝,挺人模人樣的嘛!」她假裝毫不在意。

從老遠,席培銘就見到她走過來。不為別的,只是今天的蓓珊委實太耀眼了。向來綁著辮子的長發被她松了開來,一溜黑泉似的灑在背後,兩串淚珠般的水晶耳環在兩側搖晃,像深海里的珍珠。她穿得很簡單––太簡單了,他認為––乳白色的緊身短衫恰到好處的凸顯她成熟的身材,加上一條牛仔短褲,中間露出細小的蠻腰,下邊是一雙線條優美的長腿和款式輕松的白色休閑鞋。整體來說,她露在外面的肌膚比穿在衣服里面的來得多。

如果昨天的她像個舒服的枕頭,今天的沈蓓珊就像一塊可口的女乃油蛋糕。等她走近,他才看見她的小腰上系著一條細致的銀鏈子,靠近肚臍處還掛著一顆粉紅色的小水晶球,貼在柔女敕的肌膚上,閃閃亮亮,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看見了女乃油蛋糕上的那顆草莓……

「我也是第一次見你化妝,很能唬人嘛!」他回敬,卻無法讓眼光移開她的臉龐。

「天生麗質,所以不常化妝。今天賞你面子,請你的眼楮看美女。」

「謝謝。那我晚上回請你的胃,紅燒牛舌加海龍王湯,如何?」他笑著建議。

「哇!你還記得耶!」沈蓓珊熱烈的同意。「那我再回你什麼呢?刨冰和臭豆腐?」

「正合我意,出發吧!」他為她打開車門。

她笑著瞟了他一眼,那雙眼楮好像會勾魂一樣,讓他不由得傻了幾秒鐘。「上車啊,還等什麼?」沈蓓珊在車里嚷嚷著。

說也奇怪,今天兩個人獨處,談談往事,說說笑笑,十年分離的生疏感反倒一下子消失了。看著沈蓓珊放懷大吃牛舌的模樣,席培銘忍不住對她細小的腰圍瞥了一眼。「你吃東西還是和以前一樣,窮凶極餓的,可是你好像比以前瘦了。」

「因為我有一餐沒一餐的,所以能吃的時候就盡量吃。」她看席培銘露出不解的樣子,又解釋:「不是說我媽不煮飯,而是每當我畫到興頭時,就懶得拋下畫筆去吃飯。有時候我媽火了,就會派狗來跟我搗蛋,讓我畫不下去,只好乖乖去吃東西––大概就因為這樣,所以才吃不胖。」

「說到狗……」席培銘沈吟著,斟酌何時能道出心中的懷疑。「不,沒什麼。蓓珊,你等等還吃得下甜點嗎?」

沈蓓珊身子顫抖了一下。「當然吃得下。」

「你怎麼了?會冷嗎?」穿這麼少坐在冷氣間里,當然會冷,他想。

「不是。听你叫我蓓珊,我就全身起雞皮疙瘩。」她老實說。

席培銘聞言大笑起來。「你連名帶姓的叫我,我只好這樣叫你啦!」

「連姓一起叫至少不會肉麻。」她嘟起嘴。「蓓珊蓓珊,除了爸,從來沒有男人這樣叫我。你以前叫我蓓蓓的。」

「而你叫我培培。」席培銘興致盎然的望著她,「現在怎麼不這麼叫了?」

沈蓓珊瞪瞪眼,「看你長得這麼大個兒,還叫培培怪別扭的。」

「可是我喜歡听你叫我培培。」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幾分急促,還有一點撒嬌的味道。十年來,再也沒有人以小名稱呼他了,因為爺爺認為那樣會抑制男孩子的成長,導致依賴心過重––多奇怪的教育方式啊。

席培銘突然的語調轉變,使她心髒無緣無故猛跳了一下。「嗯……可是……」真討厭,她覺得自己變得好扭捏。「我們不像以前了,你知道,我們現在……嗯,現在算是……」

「未婚夫妻?」他小聲說出來,但還是讓她整個人緊張起來。「這樣不好嗎?」

「當然不好!」沈蓓珊的聲音一下子全回來了。「我連男朋友都沒有交過,就突然變成你的未婚妻,多奇怪啊。這麼一來,我不是白白損失了談戀愛的過程,一支腳直接跨進棺材里了嗎?太劃不來了,我不要!」

「什麼叫做一腳跨進棺材里?」他听不懂。

「既然結婚是戀愛墳墓,訂了婚不就等於定好了棺材嗎?」她振振有詞。

席培銘很想笑,可是又笑不出來。「這就是你不同意我們婚事的理由?」

「當然……不完全如此。」她猶豫著,「因為對象是你,很奇怪。」

「你不喜歡我?」

「席培銘,喜歡和愛情是兩碼子事,我們能做好朋友,但不見得能做夫妻嘛!」她不明白這麼簡單的道理,他怎麼不懂?「我倒想不透你怎麼會答應這件荒唐事?」

「好朋友……荒唐事……」席培銘的心不由得抽了一下。「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當然,對我們父母來說,也許不覺得荒唐。可是對我們兩個而言––明明沒有戀愛的感覺,卻被強迫中獎––實在夠荒唐了。」

「如果……」他壓低嗓子,用深邃執著的黑眸牢牢盯住她的臉。「我說……我愛你,你還會覺得整件事很荒唐嗎?蓓蓓?」

她整個人呆住了,空氣好像在瞬間凝結一樣,諾大的世界里只剩下席培銘一雙眼楮,含情脈脈的對著她瞧……鐺!她手里的叉子掉落在磁盤里。

席培銘壞壞的笑了起來,「看你吃驚成這樣––我用的是假設語句,你沒听見嗎?」

「哦。」她還沒有回過神來,但已經感覺到心底涌起一陣失望的惆悵。「原來,你在跟我開玩笑。」她一字字慢慢的說,勉強嘴角向上揚起。

他假裝沒有看懂她眼底泄漏的失落。「其實,我也跟你一樣,覺得沒談過戀愛就要訂婚,實在很窩囊。」

沈蓓珊抬起臉,狐疑的打量席培銘。「你沒有談過戀愛?」

「在新加坡,我不論做什麼事都月兌離不了爺爺的掌握,根本不可能有時間談戀愛。」他語氣平淡的解釋:「爺爺認為談戀愛浪費時間,只希望我能順從他的意思,乖乖和他挑選的對象相親結婚就好了。至於時間,那是用來賺錢,以及爬升更高地位的。」

在今天的聊天之中,沈蓓珊已經或多或少明白席培銘這十年來,在新加坡過得是怎樣的日子––沒有游戲、沒有朋友,不能賴在母親身邊撒嬌,沒有自己的嗜好娛樂,放了學若非做功課,就必須留在爺爺辦公室里,聆听大人交換的每一句商業用語。

「唯有這次,我堅持你是爸爸生前為我決定的未婚妻,我一定要尊重爸的意願––加上台灣的分公司的確需要人整頓,這才爭取到一年的時間待在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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