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娶小娘 第17頁

「誰教你們連穿著打扮都要一模一樣,我當然分不出來了。」殷秋水辯駁地說。「不然明天開始你們穿不同顏色的衣服好了。」

「你是師父,當然要分得出徒弟。」子亮理直氣壯地說。

子光斜眼看她。「你以為當咱們的師父很容易嗎?」

「我只能說盡量。」殷秋水簡直哭笑不得。

「不能說盡量……」兩兄弟齊聲叫道。

殷秋水一臉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因為看得出兩人很介意自己還分不出他們誰是誰,可見得已經開始接受她了。

「好,我會努力的。」殷秋水也準備了干淨的手巾讓他們擦汗。

就在這當口,一抹高大身影走進院落。

「還在練劍嗎?」雷昊極才剛從外頭回來,第一個想見的就是殷秋水和兩個兒子,因為他們是他的親人。

「爹!」兩個小男孩見到他,馬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練得怎麼樣?」雷昊極看著他們紅撲撲的臉蛋,神情不再像以往那般嚴厲,變得柔和許多。

「爹要看嗎?」

「我現在練給爹看……」

子光和子亮早就想在父親面前好好的表現一番,馬上拔出劍來,開始將剛學會的招式比給他看。

「你方才對他們那樣笑,他們真的很高興。」殷秋水看著兩個小男孩練得比剛才還要起勁,不由地這麼說。

雷昊極用著只有兩人才听得見的音量回道︰「我總以為已經將他們視如己出,不會受到他們生母的影響,但是現在才發現……我是怕見到他們,所以總是用冷漠嚴肅的態度來對恃,希望這樣能讓他們不敢接近我。」

「可是他們一點都不怕你。」殷秋水曬道。

睇著殷秋水的笑臉,雷昊極唇畔也跟著泛起了一縷笑意。「那你是不是應該獎賞我一番?」

殷秋水噗嗤一笑。「你想要什麼獎賞?」他們父子說話還真像。

「以後不需要比劍就可以抱你。」雷昊極湊到她耳邊說。

「我才不要!」殷秋水紅著臉嬌斥。「你不是說過喜歡跟我比劍嗎?」

雷昊極先仰頭大笑,然後才小聲地說︰「我會希望把體力留在床上。」

「咳……」殷秋水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兩個小男孩這時已經停下來,看著父親開懷大笑的模樣,接著面面相覷,小小的臉蛋上不約而同的閃過憂慮。

「……我去廚房拿些點心過來好了。」殷秋水嗔他一眼,想說他們父子三人難得有相處的機會,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待殷秋水前腳剛走,子光和子亮便來到父親跟前。

身為哥哥的子光先開口問︰「爹是不是很喜歡師父?」

「師父好像也很喜歡爹。」子亮也跟著說。

雷昊極看著兩個兒子。「你們還是很討厭她?」雖然知道他們寧可叫殷秋水一聲師父,也不要叫娘,但至少應該已經接受她這個人了才對。

「也不是討厭……」兩兄弟把頭垂得低低的。

「那麼是什麼?」雷昊極想要弄清楚他們的想法。

子光抬起擔憂的小臉。「爹有了師父,會把娘給忘了嗎?」

「如果爹忘了娘,娘會很可憐。」子亮紅著眼眶說。

听了兩個孩子的話,雷昊極胸口一緊,從來不知道他們會擔心這種事,于是拍了拍他們的頭。「她是生你們的娘,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的。」就算想忘也忘不掉,可是為了這兩個孩子,他會努力對過去的事釋懷。

「嗯。」有了親爹的保證,兩兄弟總算露出大大的笑臉。

三天後——

幾匹駿馬從位在臨安城西南方的大明山一路往回奔馳,眼看雨勢有漸漸變大的跡象,于是紛紛甩動緩繩趕路。

轟隆隆的雷聲響起,殷秋水抬頭看了下天空,又是一道閃電,趕緊跟上在前頭策馬奔馳的男人。

「駕……駕——」

達達的馬蹄聲幾乎要被雨聲給掩蓋,一行人也在這時回到雷府,幾個奴僕已經撐著油紙傘出來迎接兩位主子歸來。

「大當家回來了!」

「夫人回來了!」

奴僕大聲地朝屋里喲喝著。

雷昊極將坐騎交給下人,另一手接過奴僕遞來的油紙傘,然後走向也正好翻身下馬的殷秋水,將油紙傘移到她頭上。「先回房換件衣服,免得著涼了。」

「一路上天氣都好好的,怎麼夾然下起雨來了?」殷秋水抹去臉上的雨水,跟著雷昊極一起跨進大門。

當他們走在廊下,要回到居住的院落途中,雷昊極見殷秋水因為騎馬的關系,發髻都亂了,幾撮發絲拈了水粘在面頰上,情不自禁地伸手幫她拂開。

這親昵的舉動讓殷秋水臉蛋微紅,才要說些什麼,已經有人先開口了。

「還真是恩愛!」一道森冷低啞的男嗓陡地響起。

這短短的五個字讓雷昊極伴隨著雷聲,在心里打了個夾,只見他斂起眉眼之間的柔情,臉色也跟著陰郁冷漠下來,就像罩上了一層寒霜。

瞧見他急速的轉變,讓殷秋水不禁好奇的將目光調向前方,想知道是誰造成的。

第一眼,殷秋水見到的是個年紀跟雷昊極相仿,但是體格偏瘦削的男子,兩個男人同樣有著俊美的外表,但是眼前這個人多了股陰柔之氣,而他的視線投在自己身上,讓她頓時有些不太舒服,仿佛被條毒蛇給盯上似的,直覺告訴她必須小心這個人。

「六叔!」雷昊極幾乎是咬著牙才能發出聲音。

听到雷昊極這麼叫,殷秋水一臉怔愕,這才知道原來眼前的男人就是當年和雷昊極的妻子私通,也是子光和子亮的親生父親。

「既然你還喊我一聲六叔,為什麼娶妻的事沒先派人來告訴我一聲?而且還是趁著我閉關時成親?」雷鳳亭想到當他出關之後知道這件婚事,已經木己成舟,來不及制止。

待雷鳳亭往前跨了一步,殷秋水這才發現他的左腳似乎行動不便,必須仰賴拐杖才能行走。

「有話待會兒再說,先讓咱們把濕衣裳換下……」說著,雷昊極便回頭將總管叫來。「多派幾個奴才好好伺候六爺。」

「是,大當家。」總管趕緊召幾個奴才過來服侍。

「外頭的雨愈下愈大,六爺還是先進屋里去吧。」

「我等你。」雷鳳亭像盯住獵物般的冰眸先瞥了殷秋水一眼,這才朝雷昊極丟下一句話,拄著拐杖轉身離開。

殷秋水見身旁的男人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便仰起蜂首,瞅著雷昊極僵硬的表情,似乎可以理解他復雜的心情。

「走吧。」她出聲提醒。

「嗯。」雷昊極將思緒拉回。

一直到進了寢房,殷秋水先從衣箱中幫兩人各拿一套干淨的衣服出來,隨口問道︰「我還以為他的年紀會比你多長幾歲。」雷昊極月兌上的濕衣裳。「六叔是我祖父和祖母到了四十多歲才意外又懷上的孩子,年紀跟我一樣,只比我晚生了三天。」

「他都住在這兒嗎?」殷秋水又問。

「不是,他一向住在城西的鳳園,不過八年前已經搬到金陵城去,偶爾才會回臨安城來。」雷昊極一面換上衣服,一面想著待會兒該怎麼應付雷鳳亭,他是自己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

「要我陪你過去嗎?」殷秋水有點不太放心。

「不必……」雷昊極口氣頓了一下,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馬上語氣慎重地交代道︰「往後遇上他,千萬別跟他太過接近,我不希望他有機會傷害你。」

「這話怎麼說?」這弦外之音讓殷秋水攢起秀眉。

「晚一點再告訴你,我先出去了。」換好了一套干爽的衫袍,雷昊極才步出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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