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心戀 第9頁

「那怎麼辦?二少爺要失明了。」平富心急的嚷叫打斷了常笑歡未盡的話。

「誰說他會失明來著?」常笑歡受不了的瞥了眼平富,心中將他和鴛鴦歸為同類,呱噪又愛亂下斷論。

嘴快遭來白眼,平富只能怪自己多嘴的捂著嘴,不敢再開口。

常笑歡抿了下唇才又繼續說︰「要解他身上的毒其實不難,可不巧,我手邊剛巧缺了最重要的一種藥,所以,在我找到那藥之前,需以天山雪水來清洗他的眼楮,如此,待他毒解清,眼也復明了。」

「天山雪水我可以派人快馬取來,至于你說的藥,藥名為何?或許」

「沒有或許,」常笑歡截斷聞人醉的話,「我所說的藥其實不能算藥,而是一種只生長在西域的毒草。」

「毒草?」聞人醉驚愕的低叫。

常笑歡對他的大驚小敝投去責怪的一瞥。

「沒听過以毒攻毒嗎?」枉費他在商場打混那麼久。

又一次啞巴吃黃連,聞人醉真的是有苦說不出,有話吐不盡。

「听過。」他從牙縫硬擠出話。「那臉上的傷呢?你有再生草嗎?」

「耶,滿識貨的嘛,還懂得再生草是生膚聖品,不錯!」他贊賞有加,就差沒舉手鼓掌。

對他的椰榆,聞人醉記下了,總有一天,他會加倍討回來的。

「你到底有沒有再生草?」他無力的問,只覺全身精力全讓他給氣得一絲不剩。

常笑歡收起笑容,「沒有。」」

「沒有!」聞人醉忍不住吼了出來,實在很想直接掐上他的脖子,最好掐死他了事。

常笑歡賊魅一笑,走到一直沒吭聲的玉初生身旁。

「我沒有,她有。」

方才陷人沉思的玉初生莫名的抬眼,納悶眾人熱切的目光為何朝她直射而來。

「發生什麼事?」她頭上長角了嗎?做啥全望著她?

聞人醉咬牙道︰「你有再生草?」

「再生草?我沒有。」

在眾人的抽氣聲此起彼落後,玉初生才慢吞吞的道︰「不過我有再生草制成的生膚膏。」

她話一說完,立即響起一片輕吁。

聞人醉快被這一對師兄妹給氣瘋了。眼角瞥見一抹往外緩移的身影,他立刻移形換位攔人。

「閣下上哪?」鉗握住他的臂膀,聞人醉的話全從鼻中哼出。

常笑歡實在不怎麼欣賞眼前他這面目嚴重扭曲變形的丑樣。

「解手,你要一塊去嗎?」

一塊去?聞人醉松開手。他若一塊去,難保自己不會一時沖動,將他埋人糞坑中。

常笑歡暗暗偷笑,吐了吐舌,跑到房外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開始放聲大笑。

有了捉弄的對象,也不枉他跑這一趟了。

第四章

莫愁湖,湖水澄澈碧綠,宛如一面明鏡。

湖畔柳絲隨風飄舞,恰似佳人揚袖起舞。

如此美景令觀望者神醉不已。

一聲殺風景的嘆息聲幽幽響起。

「唉!怎麼會這樣呢?」嬌柔的清脆嗓音在晨風中听來格外惹人憐。

玉初生小臉皺得像苦瓜,幾乎可以滴出汁來。

「娃兒,別再折磨你的臉,當心成了小老太婆。」常笑歡受不了的揉著她的臉。

看了一早的苦瓜臉,他受得了才怪。

玉初生捉下他的手,惱道;「笑歡哥哥,難道你都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聞人醇還是淨丫頭?」

「當然是淨師姐,」聞人醇的傷有他們在,有啥可擔心的。

常笑歡沒好氣的說︰「擔心有用嗎?那惹禍精,專生來找麻煩的。」他前後不知替她收拾了多少爛攤子。

他癱進躺椅閉眼假寐。

玉初生知道他生氣不是沒理由的。

每次只要倪淨一離開紫金山,要不了多久,他們便會收到她的求救訊號。

接著,常笑歡就得披星戴月的趕去救人,足跡遍及大江南北。

而倪淨怎麼也學不乖,讓人救回山,過不了多久又溜下山,然後又要人救。周而復始,是聖人也會發.脾氣,甭說脾氣極怪的常笑歡,要是她,早任倪淨自生自滅了。

「笑歡哥哥,」玉初生窩坐在躺椅旁,輕搖著椅上像睡著的人。

常笑歡微睜一眼,「別搖了,咱們下山前我不是告訴鴛師父了嗎?想必他們正在前往濟南的途中,要消息,你也得先有耐性。」

「你說的我都知道。」將頭枕在他的手臂上,玉初生難過的道。「可我就是會想,想淨師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放心,淨丫頭惹禍的本事連閻王都不敢收。」他以手當枕,嘴里說得輕松,心里卻滿是擔心。

他了解淨丫頭,明白她脾性雖烈,卻從不胡鬧,更不會隨性的使毒傷人。

想到毒,又讓他想起十八相送。

十八相送,聞其名會讓人以為內含十八種劇毒。

其實也對,但只對了一半。

十八相送真正的意恩是,倪淨在十八歲生辰時做來送給自己的禮物。

這是她的習慣,自她十二歲以後養成的習慣。

他還記得自己曾問過倪淨,為何要那麼費事的做禮物送給自己。

她的回答令他深刻記憶至今。

「別人都有爹娘疼,淨丫頭沒有,鴛師父疼笑歡哥哥,鴦師父疼玉娃兒,淨丫頭自己疼自己。」

她最末微哽的話是最叫他心疼的,所以他回了她一句,「淨丫頭有笑歡哥哥疼。」

就為了這句話,不管她身處何處,只要她需要,他一定去。

可這回常笑歡在心里沉重地一嘆。

為了解開倪淨自認不受人重視,沒人在乎的心結,他使計讓兩位師父前往濟南,就看他兩人怎麼做了。

唉,但願那兩個天才師父別白費了他一番苦心才好。

想也沒用,還是來去做點實際的事吧。

常笑歡想起身,卻發現玉初生枕在他手臂上,睡著了。

本想搖醒她,轉念又想,現下也還早,等睡飽了再去做那實際的事也不遲。

他又重新躺下,一閉上眼,倪淨便浮上眼,腦中也淨是想著她究竟遇上了什麼樣的危險;而聞人醇又是在怎樣的陰錯陽差下中了十八相送。

隨著思緒飄飛,他的睡意漸濃,在將睡未睡間,忽聞足音,仔細聆听,那幾不可聞的足音有點熟。

分辨出來人身份後,常笑歡放心的沉入夢中。

●●●

聞人醉一向早起,今天也不例外。

例外的是,他沒一頭鑽進書房處理那堆永遠處理不完的公事,反朝常笑歡兩人暫居的荷香水榭走去。

兩間客房皆撲了空,連花園也不見兩人蹤影。直覺的,他朝築于莫愁湖上,名喚觀月的四角亭行去。

步上階,他看到他要找的人,只是沒想到會看到兩個睡著的人。

他繞著一躺一坐的兩人走了一圈,心中不禁浮現問號。

問客莊客房的床有比觀月亭的躺椅和地板硬嗎?

怎麼他兩人放著舒服的床不睡,窩在這兒。

坐在另一把躺椅上,聞人醉想叫醒他們又不忍。

見兩人臉上都帶著笑,玉初生是純稚而甜美,常笑歡則是寧靜而安心,和他醒著時完全判若兩人。

細看他的睡顏,發現他的五官陰柔得不似男子。

嗯?他在想什麼,常笑歡怎可能不是男子。

對自己突生的想法感到好笑,聞人醉索性也躺了下來,偷得浮生半日閑的靜待這對睜開眼就會讓人氣到跳腳的師兄妹醒來。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自恍惚中睜開眼,看見兩張放大到幾乎貼在他鼻前,且笑得不懷好意的面龐時,心跳受驚的險些停止躍動。

聞人醉驚愕的圓睜眼瞳,來回梭巡上方那兩張仍不肯拉開距離的笑顏。

察覺他的神色由驚嚇、怔愕到現在的明顯不悅,玉初生沒興趣捋虎須的起身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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