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在白菱心中他是第一順位,是全天下最美好的事。
「也對,我們不能自己跑掉,還要等大家有所準備。」白菱羞得捂住面頰。她方才還真想馬上收拾包袱與黑縶私奔。
「跟他們周旋,一來一往可能會花上一、兩天,這段時間妳給我待在閣樓里……」
痹乖的等我回來。
黑縶的話被白菱截斷,「繼續當我的花魁?」
花魁之于她是一個生活上的定位,代表著她的晝伏夜出、她的好吃好睡、她的隨心所欲。
但黑縶第一個想到的畫面絕對是白菱在伺候別的男人。
咧嘴一笑,額上浮現青筋,他,也被她磨得情緒暴起暴落。
「花魁?沒問題,只不過我會宰了任何一個敢踫妳的男人。」
***
居然放話威脅她。
而且不等她反駁,他立刻消失在她的眼前,十萬火急似的趕去九王爺府。
八成是被她氣的,但她也氣他啊!
氣他誤會了她的話,以及她的為人!
什宰了敢踫她的男人,他以為她還會讓其它的男人踫嗎?他到底是在用什眼光看她?
一開始她就不是自願墮入青樓,但不靠醉月樓與花魁身分的保護,她肯定已成了哪家大戶的私人禁臠,被玩弄至死,這下她找到了可以護著她的男人,他以為她還戀棧要踫她就要出錢那個幌子?
以後有男人敢輕薄她,教他打退不就得了,他到底在想什呀?
看來他們得要好好談談才行。
說到花魁這個身分……奇怪,她最近的生意怎挺冷清的。
「姚姊,我也好幾天沒有見客了,這幾天該不會沒有半個人點我吧?」八成是姚翠娘替她擋掉了。
「噗!」姚翠娘一口瓜子兒都噴了出來。「妳……妳該不會還想見客吧?」九王爺的事已經夠惱她了,偏偏白菱老愛嫌不夠混亂的瞎攪和。
白菱已經有黑縶了,不好好守著這一個男人,還想要做什啊?
早知道就不該跑到閣樓來找白菱嗑瓜子閑聊,瞧白菱給了她什刺激。
「怎可能!我盡避可以繼續接客,但這一接就甭想和黑木炭走下去,過去的荒唐可以全算了,往後的忠誠卻不能不守,這點最基本的游戲規則我還明白。我都等笨石頭和黑木炭不在才問,妳說我敢打什歪主意?」白菱也嗑著瓜子閑閑說道。
「那妳在打什『正』主意?」姚翠娘也只能洗耳恭听。
「例如找個垂涎我美色的倒霉鬼刺激刺激黑木炭!放心,我知道分寸的。」誰教他對她那頤指氣使。
「唉!妳想怎樣就說吧!」姚翠娘嘆了今天第三百六十聲的氣,「別老說我的笨石頭可憐,我也開始同情黑縶了。」
***
他不敢相信他的眼楮。
台上那個蒙著紅紗的人,是誰啊?
台上那個隨著曼妙清音婆娑起舞的人,是誰啊?
那個人穿著緊裹手腳與腰身的胡衣。
那個人朝台下所有男人賣弄風情。
她跳的是胡旋舞,全身裝飾得一片叮叮當當,隨著活潑的音樂旋律,她的舞姿迅速靈巧,快速舞動的身姿,散發著無法言喻的魅力。
那是白菱?!
他握著佩劍的手,關節泛白。
「阿……阿縶……」石培峻大大的咽下口水,「十三那邊……怎樣?」他倒霉的被大家推派來接近怒不可遏的黑縶。
這也好,可以順便探听「實際」的情況。
「十三已經答應直到必要才出來收拾殘局,翠娘那邊你就推諉她說十三試過了卻無能為力。至于九王爺,有了我的威脅,他怕在睡夢中被拿走腦袋,所以不會對你們趕盡殺絕。」阿九其實很清楚,沒有人奈何得了他,從一開始就是在白費力氣,阿九只是想借著追殺他來平撫心中的怒氣而已。
他也由得阿九玩,因為他原本沒有東西可以失去,阿九沒地方下手,到最後動腦筋動到白菱身上了,他唯一放在心中的白菱,他還保得了。
「這樣啊?辛……辛苦你了。」听似輕松,石培峻無法想象他們兄弟倆是如何的大吵了一架。
「是啊,辛苦極了。」先是九王爺,後是十三,他來來回回奔走了一天,就為了她,回到醉月樓,卻看到她對所有的男人送秋波!
最辛苦的,莫過于總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接受這女人給的驚嚇。
白菱注意到了滿是怒容的黑縶,媚眼流轉,也很公平的朝他送秋波,一旁還有歌妓吟唱著一闋描述女人不正經地朝男子求愛的詞曲。
枕邊發盡千般願
要休且待青山爛
水面稱錘浮
直待黃河徹底枯
白日參辰現
北斗回南面
休即未曾休
且待三更見日頭
對著枕頭發的誓?海枯石爛也不準休我?就算真的要休也等睡醒了再說?
這胡鬧的詞曲,還真笑鬧得淋灕盡致。
「為什還讓她拋頭露面?」他質問身後的石培峻,眼光未從白菱身上移開。
「白菱姑娘說,九王爺現在最怕的就是她逃了,讓她裝作毫無防備地出來露露臉,狀似無知的過紙醉金迷的夜生活,也許九王爺還不會那快下手。」石培峻將白菱的歪理說給他听。
理由好象冠冕堂皇,說穿了還不是只想滿足她的好玩,以及跟他唱反調。
九王爺要派人來,趁她大剌剌出現在醉月樓大廳時不是更好抓嗎?
「嘖!白菱,妳不準跳了!傍我下來!」不顧大廳中滿是陶醉在白菱魅惑中的男人,他站在門口朝里頭大喊,打斷了這首舞曲子。
「喲!來!」白菱果真听話的走下舞台,不過,要到黑縶那兒,可得先走近一堆男人中。
從未如此接近過花魁白菱,眾男人同時倒抽了一口氣。
只有一人黑了臉。
「白菱哪,那不是你們家的護衛嗎?做啥對他言听計從?」走過一名公子哥兒,那人想乘機摟上白菱的縴腰。
「咯!因為他的武功是醉月樓中最好的啊!隨便忤逆他會被打的。」根本用不著閃那只不規矩的鬼爪,那公子哥兒連她的衣角都沒踫著,手背便出現一道深痕,被一片如利刃的葉子劃過。
「哎呀!我的媽啊!」那公子哥兒握著血流如注的手往一旁倒去,惹得白菱更是咯笑不停。
「哪有主子听下人使喚的道理,妳別怕他,黃老爺我給妳撐腰。」又一名年近六旬的老翁擋在白菱面前,想來他沒瞧見前人的下場。
「撐腰?嗯?」白菱一手撫著面頰,笑靨如花。
「呃!我的腰……我的腰使不出力來了,來人啊!」黃老爺突然跪地哀叫,大聲喚著他等在外頭的下人與車夫。
眾人以為他老邁的身子終于出了問題,一前一後簇擁著黃老爺去看大夫。
「會不會打得太重了?要敬老尊賢呢。」白菱低喃。只有她瞧見一顆黑小的石子打中黃老爺的腰間。
黑縶給了她一道警告的眼神──不管她再惹了多少人,他依然會出手。
「好啦、好啦,我不玩了。」白菱自言自語,但她曉得黑縶一定神通廣大听得到。
提了提裙襬,她大步的走向黑縶,也暗自閃過幾名想攔下她的無聊男子。
「且慢,白菱姑娘。」一名勁裝打扮的俠士執意擋住白菱去路,看起來氣度不凡。
她閃不過,被擋住後,當然又有人出手了。
「嗯?啊?哦噢!」白菱贊嘆,這兩人根本是在比誰的武藝爐火純青。醋壇子打翻的黑縶一連三招,射樹葉,被躲開,丟石子,被擋住,最後連茶杯都扔了來,還是被接下。
這男人,使陰的身手與黑縶相當,就不知真打起來是不是還在伯仲之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