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憐心 第7頁

」大哥。」她努力地裝出一臉「我錯了」的樣子。

「大少。」他偷嘆了口氣,早料到會被發現,只是不知軒轅烈這麼沒良心,居然拖到現在才出來。

「有事?」軒轅烈雙手置于胸前,斜靠著廊柱,好整以暇地挑眉問道。

「沒事。」靈弄兒直搖著頭。

丁劍飛則一臉苦笑地回視于他。

「沒事。」軒轅烈嘴角拎著詭異的笑︰「那——是來看戲的嘍?」他故意拖長了音。

靈弄兒真不得地下有個洞能讓她直接鑽進去,她羞慚地低下頭,雙手不停地攪扭著。

丁劍飛不置可否地朝軒轅烈聳了聳肩,那意思好似在告訴他,隨你猜吧!

看到丁劍飛的動作,軒轅烈不慍不火地道︰「戲演完了。」意思是說,你們該滾了。

很明顯的一句趕人話。她微抬起臉,看了軒轅烈無異色的臉一眼,再瞥了瞥向旁的丁劍飛,看丁劍飛一動也不動一下,讓她打消想「落跑」的舉動。

還不走!軒轅烈皺了皺眉,心想,最近是怎麼了?老是有人質疑他的話,和他唱反調。

「要我送兩位一程嗎?」軒轅烈陰沉著臉,舉步緩慢地往他們兩人走去。

丁劍飛和靈弄兒對看一眼,心知再玩下去,待會鐵定尸骨無存,死得很難看。不待軒轅烈走近,兩人很有默契地同時拔足,轉身狂奔。

此時,有事稟告的喬淮,見他兩人似有鬼在追,連經過他身旁時,也沒停下腳步看他一眼。

他奇怪地注視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喃念著,「怎麼著,見鬼了嗎?」直到兩人跑出了「烈火軒」,他才回頭來,朝那站在廊柱下的人走去。

「大少。」喬淮恭敬地低頭輕喚一聲。

「嗯?」軒轅烈微微—笑,「何事?」

「寒冰神宮宮主正在大廳。」喬淮答。

寒冰神宮?!不是那追著令狐獄的小泵娘所屬門派嗎?莫非是令狐出了事?

軒轅烈戚了蹙眉,不再胡思亂想,「走吧!可別讓人說咱們怠慢。」

兩人一前一後,快步地朝大廳而去。

廳堂上站了三個臉蒙輕紗的女子。

右邊是身穿紫衣,腰間掛了柄彎刀,左側是位身穿紅衣,背上背了一副罕見的紅弓紅箭,中間這個,定是宮主了,軒轅烈心想。

那女子一身的雪白,雖是蒙著臉,看不清長相,朦朧中卻也能猜看得出,她狠,也很冷,無一絲波瀾起伏,無視任何物的烏黑瞳眸,有的只是冷,傳達出來的訊息,也是冷。

好一個冷傲的姑娘,軒轅烈勾起—抹贊賞的笑,心里卻禁不住地同情起她。約莫雙十年華的芳齡,有著超乎常人的冷靜,但同時卻也得肩負起神宮的大任。

軒轅烈邊打量著眼前的三人,邊走向主位,「請坐。」他有禮地說著。

冷若冰,寒冰神宮宮主眉毛兒連動分毫都無,也無坐下之意,只朝右邊的紫衣輕瞥了眼。

接收到冷若冰神,紫衣微一頷首,才對著軒轅烈象拳一揖遭︰「今日前來是希望樓主能交出小爆主。」

「小爆主?」軒轅烈微一愣,才將小爆主和追狐獄的冷若寒聯想在一起,不過……

「姑娘,在下不懂你的意思。」軒轅烈道。

紫衣眉一挑,臉色微慍,「樓主,明人眼前不說假話,樓主敢說小爆主未曾到這烈焰樓來?」

她挑釁的神情,教站在一邊的喬淮看不下去,伸手指著她,「你……」

「喬老。」軒轅烈舉起手阻止他,「她的確曾來過,但已經走了。」

「這點我們知道。」紫衣未答,紅衣倒忍不住搶白。

知道還來要人,存心挑釁?還是……沉思了會,軒轅烈已經猜出她們這趟來的目的了,可惜,他是心有余力不足,幫不上忙。

站起身,他臉上保持一貫的笑容,「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

「人是從你這樓里失去蹤影的,所以你得負責。」紅衣氣得咬牙切齒,她從沒看過這麼有禮卻又傲慢得令人厭的男人。

「腳長在她身上。」軒轅烈慢慢地踱至三人面前,「況且她是寒冰神宮的人,干我烈焰樓何事?」

「你……」紅衣和紫衣皆探向自身兵器,準備和他一較高下。

「退下。」未曾開口的冷若冰,輕聲地斥退兩人。

紅衣和紫衣聞言不得不從,只能忿恨地瞪著那笑得莫測高深,可眼里卻見不到一絲笑意的男人。

冷若冰不避諱地睦直注視著軒轅烈投來的輕蔑眼光,「腳是長在舍妹身上,但她從這走出去後人就不見卻也是事實。」

「那又如何?」軒轅烈狂傲不羈地揚高眉。

隱在白紗下的唇微微一揚,「是不能如何,只想請樓主幫個小忙。」冷若冰微垂下眼瞼,此舉算是她最有禮的一個動作了。

「什麼忙?」

「找令狐獄。」

軒轅烈冷眼注視著她,「無能為力。」他話說得絕,但心里卻在嘆氣,令狐啊,令狐,我真被你給害死了。

不是他不肯,而是他根本不知道令狐獄現今人在何處,上哪找去?就算下令人省商行哨站嚴加注意,也是徒勞無功。誰不知,那只狐狸滑溜得很,稍有風吹草動,便逃得連味道都讓你尋不著。

白紗下的唇一抿,冷冷的聲音隨之響起,「樓主言下之意,是不肯嘍?」

軒轅烈不做任何表示,只是看著她。

冷若冰冷笑一聲,「就此告辭。」話一說完,她和紅、紫衣女子,轉身走出。

看著冷若冰三人離去的背影,軒轅烈搖頭嘆了口氣。他明了她方才那一聲輕笑,是代表著她不會說此罷休。

而自己,雖不至坐以待斃,卻也只能見招拆招,畢竟,人家的小爆主,是真的跟令狐獄在一起。而她會跟他一起,完全是因為令狐獄拿了人家一支短笛不肯歸還,這……是誰的錯?是自己嗎?

好象不關他的事?軒轅烈很無奈地再嘆聲氣。

出了烈焰樓,冷若冰等三人坐上寒冰神宮的馬車,噠噠馬蹄聲瞬時響起,揚起漫天的塵灰。

「宮主,咱們就這麼放過烈焰樓的人?」脾氣火爆的紅衣嘟著嘴道。

「是啊,尤其那個樓主,傲得跟什麼似。」紫衣也附和地說。

軒轅烈!冷若冰嘴角浮現一朵迷人的笑面,從不知男人也可以長得如此好看,從小娘親就教她,天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而且是丑陋無比,今日一見才知娘親說的全是騙人的話。

想起娘親,冷若冰的笑霎時消失無蹤,愁緒涌上心頭,娘親就要出關,而小妹的下落至今未明,失去蹤影倒也罷了,偏偏跟個男人牽扯不清,這要讓娘親知曉了,不知會有多震怒了。

庸人自擾!冷若冰苦澀一笑,自嘲想道,娘親向來極疼小妹,自不會有太過嚴厲的懲罰,倘若是她呢?

從小姊妹兩人的特遇就女同天與地一般,小妹仿似天之驕女,可以賴在娘親懷里撒嬌,犯了錯頂多是被念一頓、關一天。她呢?犯了錯,輕時沒飯吃,重則一頓好打,久而久之,她便封起自己的心,不再露出一絲感情,即使是親情。

長久下來,她臉上不再有表情,心里不再有感情,只因為她比小妹早出世,注定了她要無情無欲、無恨無愛地過一生,直到老死在寒冰神宮。

想著想著,腦中不禁又浮現那帶著輕狂笑意的男子,他為何要拒絕自己的提議呢?冷若冰悶悶地想著。

其實她約略知道他拒絕的原因,也知道要找令孤獄並不是那麼簡單,否則,她出動了寒冰神宮里左右護法、六宮三十六門的人,不會找不到的,然雖知他拒絕之意,卻是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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