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媽咪 第26頁

第9章(1)

桑昱儒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前來參加女兒的婚禮,教堂中除了桑家人,齊藤家出席的就只有齊藤龍矢,一對新人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簡單的結婚儀式。

從頭到尾,新娘子都是笑盈盈的,新郎卻是漠然以對,一天一地的差別,令桑家人頗有微詞,頻頻用眼神朝準新郎放冷箭。

在桑思棠已有孕的前提下,婚禮在提親之後的第一個假日舉行,草率的程度令許麗華十分不平,她身為人母,女兒嫁得這麼不風光,教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但女兒凡事尊重男方的意見,不曾有過怨言,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姊妹間雖也有諸多意見,但礙于有口難言,也只好全忍了下來,畢竟總不能將秘密說出口吧。

眾人之中,最樂的就是齊藤龍矢了,他的母親已不在人間,在極需母愛的情況下,桑思棠成了填補這個空位的最佳人選。

在他幼小的心靈里,他不懂什麼是死、何謂天堂,他只知道,他再也見不到媽媽,就像爺爺、女乃女乃離開他到天堂後一樣,他就再也沒見過他們。

他曾經問過爸爸,天堂在哪里,爸爸卻告訴他,天堂在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坐飛機、坐車車、坐船船都到不了,既然這樣,那媽媽到了天堂不就回不來了?這是真的嗎?就連坐航天飛機也到不了嗎?他很想媽媽,也很想去看看她,但叔叔、阿姨卻叫他別作白日夢了,說他媽媽死掉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了,他問外婆,外婆听了就一直哭,害他不敢再問,因為他舍不得外婆哭。

然後,當爸爸告訴他,他要娶媽咪當他的新媽媽,問他好不好,他當然說好嘍!媽咪就是媽媽嘛,他早就把媽咪當媽媽了,只是爸爸不知道而已。從今天起,他就可以在爸爸的面前喊媽咪,不必喊她阿姨了,他好高興呢!

這一場婚禮,齊藤羽桓做出的行為像是一件額外的應酬般,戴上了戒指,親吻了新娘後,他便直接將她載回家中,換了一套西裝,出門上班去也。

被扔在家中的桑思棠,不免感到落寞,但她也坦然地接受。這樁婚姻是她渴求而來,無論他如何對她,她都會逆來順受。

想想,白紗是她選的,戒指是她挑的,就連日期也是她定的,所有的事宜他都未曾參與,只說你決定就好,听起來雖然好像他是尊重她的選擇,但她卻感到受傷。

她強忍著傷懷,整個下午陪小矢玩,到了晚餐時間,她陪小矢進餐,接著小矢拉著她要她說故事,說完了故事,她哄小矢上床睡覺,眼看已經十二點,他卻沒個蹤影,難道新婚之夜他要她獨自一人度過嗎?

她坐在梳妝鏡前,茫然看著鏡中的自己,她長得很丑嗎?否則他為何不再看她也不再踫她?猶記得那夜,他們放縱地擁吻對方,甚至……若不是小矢的出現,他們可能已合而為一。

她的執著錯了嗎?她的愛敵不過他的恨嗎?她所做的一切努力注定要付諸東流嗎?不,上天不可以這麼對她,這麼做對她太殘忍、太不公平了。

想到這里,桑思棠不禁全身發冷,她下意識用雙手緊緊環抱著自己,此時,她听見了大門開啟的聲音,他終于回來了,然而,他的呼息卻滿是酒氣。

齊藤羽桓一步步走向她,內心翻滾著掩不住的,是的,他必須借酒壯膽才敢回家面對她,天知道他忍得有多難受,不看她、不踫她,簡直要他的命,尤其是在那段她即將成為他妻子的日子里,整整七天他夜不成眠。

他不斷警告自己,但他的腦子卻不听話,分分秒秒都是她的身影,一天二十個小時的工作時間,也不能麻痹他的神經、他的心。

他真的很害怕,他害怕自己再次愛上她,更怕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愛上她,所以他只好開始逃,逃離有她在的地方。

但,他能逃得了多久?如今的她已成為他的妻子,他還有什麼借口再逃呢?他總不能永遠不回家,一輩子避而不見吧,所以他回來了。

來到她面前,他伸出雙臂擁住了她,令他情不自禁地吸吮著她的香味。

她惴惴不安,但她還是鼓足勇氣地說道,「羽桓,我必須……圓謊。」

這兩個字在他體內翻起了層層巨浪,給了他一個不能不做的光明且坦蕩的理由。

齊藤羽桓不發一語地抱起她,往臥室走去,將她抱躺到床上,酒精的發酵令他更加肆無忌憚,但他很清楚,此刻的自己再清醒不過,他想要她的再也無法壓抑。

真正成為女人的這一天終于來臨,桑思棠緊閉著雙眸,任他柔情的恣虐,她的羞澀與無知,令他有著征服的快感,他張大了眼,不想錯過她任何表情與動作。

他極盡所能地挑逗她,她情難自抑地逸出陣陣嬌吟,待他確定她已準備好之際,他柔和地讓兩人完成結合,她痛得雙手緊抓著床單,強壓著痛楚的侵襲,也忍下了尖聲舒緩的念頭。

他是她第一個男人,這是他腦中所浮現出的一句話,他狂喜地想,也更加狂放地帶她進入情愛的殿堂。然而,當滿足感充斥在兩人身體之後,他輕輕抽退之時,雪白的床單令他心頭的那把愛火頓時冷卻。

他不動聲色地走入浴室梳洗,傾瀉而來的冷水沖蝕了每個細胞,他的判斷錯誤?他不甘心地自揄,自嘲的冷笑自他唇邊蔓延。

桑思棠對于自己不是完璧之身也大感意外。這怎麼可能?她從未……她驚愕的捂住嘴,腦子一片混亂,不,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她方寸大亂地試著尋找解答,不經意地撫過月復上微微凸起的那道疤,瞬間,她有了明確的答案,是因為那場車禍,她動過大手術……一定是這樣。

她釋然地想,此時他從浴室里走出來,她急忙上前想替自己澄清,但他卻是一臉木然。

「我累了,睡吧。」

「羽桓,我……」

「哦,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我要出差一個月,明天就走。」他無心听她想說些什麼,交代完後,他與她擦身而過,迅速地鑽進被窩中。

見他毫無芥蒂的模樣,頓時令她不知該做何感想,他是真的不介意,還是相信她仍是處子之身,抑或他對她存有疑慮卻悶在心里?

她憂懼地望著他的睡容,不敢肯定哪一個才是正確答案,但就在這個時候,多年前與唐仙仙聊天時她講過的一句話,陡地出現在她的腦海。

只要是男人,有哪個不介意?是的,他是個男人,他會不介意才怪,但她沒有證據,又如何證明自己?落紅,從古至今一直是男人對女人清白與否最粗淺的判斷依據,可她的清白卻被一場車禍奪去了。

天啊,他已經對她夠冷淡了,這會兒如果再讓他誤會她,她還能翻得了身嗎?

不行,她一定得告訴他,她不能蒙受這種不白之冤,心念一起,她趕忙走近床沿,伸手想搖醒他,但手卻停在他的肩上十公分處。

驀地,惶恐加劇,她這麼做會不會愈描愈黑?他會相信她的說詞嗎?她不安地收回手,徘徊在說與不說的恐懼中。

齊藤羽桓閉著眼,試著揮走心中那股在乎的感受。七年了,他與她分別了兩千多個日子,難不成他還妄想她會守身如玉地等待著他歸來嗎?他翻了個身,回避從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馨香。

出國收回失去的領域,本就在他的計劃之中,剛好可以趁著這段期間排除有關她的一切,當他再回來面對她時,將會是一個更冷酷、更無情的齊藤羽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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