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妹妹落入這樣暗無天日的煉獄,且看目前的局勢,除了她,沒有人可以伸出援手,只有她能救妹妹月兌離苦海。
而在浴室中的桑思棠,騰騰的熱氣溫暖不了她冰冷的心,幸好,她第一個找的人是大姊而不是父母,要不然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天下父母心,她開始有點了解父親為何反對她嫁了,為了隱瞞這個秘密,所以他反對到底,這和她嫁給誰都無關,原因只是為了保護她。
畢竟,家人們還是疼惜她的,他們情願放棄堅持,圓她所說的謊,只求謊與謊之間能夠永續的綿延,他們實在太愛她了。
此刻,知悉真相的她又怎麼忍心讓他們七年來的努力毀于一旦呢?算了吧,她一個人受苦總比大家陪她一起受苦來得好。
想當年,大姊要出嫁時,她一直不了解她為父親所做出的犧牲,她認為那是不值得的,只為父親一句話,就葬送自己的一生,好在邵提亞並沒有辜負大姊,雖然有過波折,但最後仍成為一對人人稱羨的鴛鴦。
同是姊妹,她們的情關雖有些不同,但在層層關卡之中仍有交錯,誰教她們是同一對父母所生,心性、決定、處理事情的態度便有相似。
如今的她怎敢再奢求什麼,唯一所求便是未來的日子過得安穩。
梳洗完畢,桑思棠走出浴室,卻見大姊一臉憂心,她安慰道︰「大姊,別哭喪著臉嘛,我已經想通了。」她雖然面帶微笑,卻掩飾不住眼底的哀愁。
「思棠,有苦別悶在心里,大姊自願當你的垃圾筒。」
「好,有什麼事我一定會告訴你,別擔心了。」
「思棠,你真的沒事?」
「嗯。」桑思棠用力點頭。「別太小看我了,我可是個落入凡間的天使,這是你給我的封號呢!」
「瞧你,說得跟真的一樣,臉皮這麼厚。」桑堇歡心疼地撫了撫她的頭。
「是你自己說的嘛。」桑思棠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我要回家了。」
「路上小心。」桑堇歡拉著她的手,叮囑道。
「知道啦,管家婆,咦,別拉著我呀,待會兒兩個小表回來,我就走不了了,你想害我受困于此,自己樂得清閑,是不是?」
「你……」桑堇歡為之氣結。
「拜拜!」一甩頭,桑思棠一溜煙地不見蹤影。
望著她消失的背影,桑堇歡不禁想,幸福的人該怎麼帶給人相同的幸福呢?
嗯,她非得細細琢磨琢磨不可。
半晌後,她由心底發出了會心的一笑,陽蝶精靈啊陽蝶精靈,真不愧于大眾給予的恭維,散播歡樂、散播愛,對她來說只是舉手之勞,真的不難。
第10章(1)
凱旋而歸的齊藤羽桓,意氣風發地坐在他的龍椅上,轉動再轉動,笑意自唇邊不斷地擴大。那幫小人,如今全都喝西北風吧,真是大快人心。
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一個有異心的人存在他的軍營中,可別怪他太狠,誰教他們那麼不知天高地厚,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活該!
他討伐回來已有三天,這三天他盡享著功成的喜悅,他沒有回家,夜夜笙歌。
看著不停變化的事物,他再一次口是心非地鞭策自己,在得意揚揚的外表下,他有著深深的沮喪。
離開桑思棠的這段日子,他天天在溫柔鄉里醒來,每次醒來身邊的女人都不一樣,但過程卻只有一種,那就是睡覺。
他很懊喪,為何自己一見到其它女人的臉便「舉」不起來,害得他每次只能裝醉,而且是醉得不省人事的那一種,他極不願承認,雖又無從抵賴。
這會兒頭雖然轉得已有些暈,但他仍不願停下來,轉啊轉的,直到他听見了一陣吵雜的聲音,他才停止轉動。
「總裁,他們……」
「沒關系,這里沒你的事,出去吧。」
「是。」秘書唯唯諾諾地應道,順手將門帶上。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正猜想著這對夫妻所為何來之際,桑堇歡冷不防地直沖向他,給了他一記火辣辣的巴掌。
閃避不及的他頓時站了起來,捉住她的手,怒不可遏地吼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羽桓,快點放開堇歡。」邵提亞急忙上前替愛妻解圍。
兩個男人對峙著,齊藤羽桓再道,「說,為什麼打我?」
「難道你不該打嗎?」桑堇歡也怒氣逼人。
「堇歡,有話好好說,你……」邵提亞急死了。
「我怎麼了?這個負心漢,一個巴掌還太便宜他了,我真恨不得把他碎尸萬段呢!」被捉的手微微發疼,但她強忍著。
「哼!瘋女人!」齊藤羽桓不想與她一般見識,忿忿地甩開她的手。
重新站穩腳跟,桑堇歡再次怒道︰「你還有臉罵人,也不想想自己的行為有多麼卑劣,真是個豬狗不如的家伙!」她卯起來罵人,誓必要替自己妹妹出口氣。
她是故意的,甚至還有些夸大,然而,若將此舉歸類為一場戲,那麼,這場戲的真實度也可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神經。」齊藤羽桓對她如潑婦般行徑嗤之以鼻。
「我說錯了嗎?有家不回、有孩子不顧、有老婆還到處找女人,怎麼?當你是只專門給人配種的種馬嗎?」
「你……」齊藤羽桓忍不住了,他轉向邵提亞,厲聲道︰「這位先生,請管教管教你的老婆,她想討打。」
「堇歡……」邵提亞一臉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邵提亞,你再敢阻止我,我就跟你離婚!」她不讓老公有說話的余地。
「嘖,真沒用。」
「住嘴,你少在那邊說風涼話,我還沒罵夠呢!」她狠瞪著齊藤羽桓。「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家伙,枉費思棠苦守了你整整七年,她是那麼愛你,你卻不知珍惜,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說得真好听。」齊藤羽桓冷哼一聲,反駁說︰「苦守我七年?哼,你知不知道她……」他倏地噤口,變了臉色。
「你果然如思棠說的。」桑堇歡忍著淚,哽咽地道︰「你錯了,你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是她唯一的男人,你真的是……」
「哼,你憑什麼要我相信你?你是她姊姊,當然會替她說話。」他懶得和她爭辯,不諱言地直接承認。
此時,她再也按捺不住道出了往事,這是她研擬好的作戰方針,氣歸氣,罵歸罵,但妹妹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月復部有一道疤,你看見了吧?」
齊藤羽桓回想著,沒錯,是有一道疤。
「如果你曾仔細地看過,你會發現,她身上有著數不清的疤痕,是痊愈了,可卻有著與膚色差別頗多的深褐色痕跡。」
他再回想,似乎真有這麼一回事。
「你知道她為何全身都是傷嗎?」
他沉默不答。
「是因為你!」桑堇歡憤慨地指著他。
聞言,他的心為之一震。
「對,就是你害的!當年她為了見你一面,甚至追到了機場,但天命不由人,就差那麼一步,在她穿越馬路的時候,她被車撞到了,而當時就在機場的你知道嗎?」她掩不住傷感,落下淚來。「你完全不知道!那次車禍她差點喪命,雖然搶救過後她撿回了一條命,但你知道她失去了什麼嗎?」
「什麼?」齊藤羽桓終于被動地開口了。
「子宮,她失去身為一個女人最驕傲的器官,雖然我們一直隱瞞著她,但她的身心依然遭受極大的痛苦,你能夠想象嗎?!」她扯著嗓子大罵,「後來,當她再次因為你而撒下那個謊時,可想而知,我們有多麼、多麼……」吐盡了心聲後,她泣不成聲地投入丈夫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