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南宮翔疑惑地問。
「要拉下南宮縱,唯一的方法就是讓傳聞成真。」南宮遠高深莫測的一笑,眼底迸出殺機。
「讓傳聞成真?」
「你不用多事。」南宮遠目光犀利地看著小兒子,「告訴你,你只會壞事。」
自從那天南宮縱抱著昏迷的邊靜回來後,所有人都發現他變得不同了,從前那個總是冷若冰霜,猶如修羅的平遠侯,如今有了笑容,有了溫暖。
邊靜帶著南宮毅搬進觀心院,往昔寂靜無聲的觀心院,現在總是歡聲笑語不斷。任誰都看得出來這一切的改變全是因為邊靜,她柔軟了南宮縱的心,溫暖了他的生命,讓他體會到幸福的滋味。
這日,南宮縱將桑默請進侯府,奉為上賓。這是桑默第二次見到他,緊張依舊。
日前,他已從妹妹口中得知南宮縱並未殺害袁秀熙,而是放她自由,及南宮縱知道他便是袁秀熙當年無論如何都要相守的愛人,就算南宮縱並不記恨,也沒追究此事,但他終究是當事人,立場難免尷尬。
「大舅子不要拘束,你我是自己人。」南宮縱牽著邊靜的手,臉上有著愉悅輕松的笑意。
「哥,夫君這次請你進府,是有件事要跟你說。」
「咦?」桑默疑惑,「不知侯爺有什麼需要小人……」
「大舅子。」南宮縱打斷了他,「你是我娘子的大哥,不用什麼小人不小人的。」
「是……」桑默還是恭恭敬敬的。
邊靜看著一旁的的南宮縱,「夫君,還是由我來說?」
「嗯。」南宮縱點頭。
「哥,」邊靜一臉認真,「有件事我還沒告訴你……」
「什麼事?」他一怔,「難道已經找到秀熙了?」
邊靜搖搖頭,「不,夫君派出去的探子還沒追查到秀熙姊的下落,今天我們邀你進府,是為了另一件事。」
「什麼事?」
「哥,毅兒是你跟秀熙姊的骨肉。」
聞言,桑默陡地一震,「什麼?!你說是我……」他倒抽了一口氣。
南宮縱神情平靜,「秀熙當年嫁進侯府時就已經懷了孩子,毅兒不是我的骨肉,是你的。」
桑默整個人楞在當場,久久回不了神。
「哥,夫君的意思是,你是否要毅兒認祖歸宗?若你希望如此,我們就……」
「不。」桑默回過神,拒絕了。
南宮縱夫妻互視一眼。
「哥,你是擔心書歡嫂嫂會不開心嗎?」邊靜問道︰「不是那樣的。」他搖搖頭,淡淡一笑,「書歡不是小心眼的女人,我之所以拒絕,完全是為了毅兒。」
「為了毅兒?」
「嗯。」他點頭,「毅兒是侯爺視如親出般養大的,我這個親生父親毫無功勞,他從小也只認一個爹,就是侯爺。毅兒年紀尚小,無法理解大人的世界是如何的復雜,若讓他知道真相,對他恐怕沒有益處,再說了,要是外邊的人知道他的身世,他往後如何在南宮家立足?」
邊靜一听,驚訝桑默竟有心思竟這般細膩。「哥,你說得很對,我們倒是沒想那麼多。」
「侯爺,小靜,」桑默釋然的一笑,「他有你們這麼好的爹娘,我有什麼不放心的?有時,發現真相不一定能皆大歡喜。」
邊靜對這句話頗有感觸。桑默愛上李書歡,與之共結連理,殊不知袁秀熙根本沒死,只是不知流落何方,要是來日找回了她,她跟桑默還有李書歡之間,又是什麼樣的糾纏?
「大舅子,你真的想清楚了嗎?」南宮縱再一次確認他的決定。
桑默點頭,「是的,我想得非常清楚。」
南宮縱沉吟片刻,「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毅兒他從前是我的兒子,現在是我的兒子,以後也還是我南宮縱的兒子。」
桑默眼底盈滿感激,「謝謝侯爺。」
這時,南宮毅跑了進來,看見面生的桑默,楞了一下。
「毅兒,你過來。」邊靜將他喚到跟前,抱著他,「這位是你的舅父,快叫人。」
南宮毅是個害羞的孩子,看著眼前陌生卻又莫名熟悉的桑默,怯怯地道︰「舅父好。」
桑默看著那張神似袁秀熙的小臉,一時激動,眼眶泛淚。
他伸出手,微笑說︰「毅兒,過來讓舅父抱抱。」
毅兒遲疑地看了眼邊靜,邊靜對他一笑,輕推他一把,「去呀。」
他往前幾步,進了桑默的懷抱。
桑默將他牢牢抱住,哽咽道︰「好孩子,好孩子……」
邊靜一陣鼻酸,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一旁的南宮縱伸手拍撫著她的背,給了她一記溫暖又溫柔的微笑。
送走桑默後,邊靜帶著南宮毅在小築打掃整理,然後給南宮縱的母親上香,正準備離開,卻見羅雨懷帶著丫鬟喜兒走了進來。
邊靜見她一臉不懷好意,知道這人又是來找麻煩的,她不想隨之起舞,視若無睹的拉著南宮毅便要離開。
「慢著。」羅雨懷一把抓住邊靜的手,「說兩句話都不行?怎麼,你現在成了侯爺夫人,就目中無人了?」
「我們相安無事,不好嗎?」邊靜直視著她,聲調平靜。
羅雨懷冷笑,「別忘了自己的出身,你不過是個低賤的奴婢,天知道是耍了什麼詭計才成了寧妃娘娘的義妹,又撈到一個平遠侯夫人做。」
「不要欺負我娘!」南宮毅在一旁氣憤地說。
羅雨懷冷冷的瞪著他,「你娘?你哪來的娘?你是雜種,你知道嗎?」
羅雨懷沖著她來沒關系,但欺到毅兒頭上,邊靜可就忍不下了。她一把扯住羅雨懷的手,厲聲道︰「你說夠了沒?」
羅雨懷甩開她的手,語氣更加刻薄,「我說錯了嗎?那些關于他娘的事,很多人都……啊!」
她話未說完,邊靜已賞了她一巴掌。
挨了一耳光,羅雨懷氣得跳腳,「你……你竟敢打我?!」
「是你逼我動手的。」邊靜直視著她,「要是你再胡說八道,我還會打你。」
羅雨懷是官家千金,自小被捧在手心上寵著,別說打,就是罵都不曾有人罵過她一句,在她眼里,邊靜不過是只麻雀,如今卻飛在她頭上撒野,她可真是吞不下這口氣。
她撲上前抓住邊靜,「你這個賤丫頭,看我怎麼教訓你!」
邊靜不是愛找事的人,但別人找她麻煩,她絕不會躲起來,于是她也抓住羅雨懷,惡狠狠的瞪著她。
「住手!」突然,一聲沉暍傳來。
兩人的手都還來不及松開,南宮縱已經幾個大步沖了過來,一把抓起羅雨懷的手,目光凌厲而冷峻的瞪視著她,「我警告過你了。」
她雖心驚,卻還是迎上他的目光,「是她先對我無禮。」
她之所以這麼膽大包天,全是因為听從南宮翔的母親,也是她遠房表姨範氏的話。前幾天,範氏來拜訪她,要她故意與邊靜起沖突以激怒南宮縱,讓南宮縱將她休了,如此一來她便可以返回娘家,再以自由之身嫁給南宮翔。
羅雨懷沒有一天不想著離開侯府,離開南宮縱,如今有了範氏的保證,她自然心存希望。
南宮縱冷冽的目光猶如可殺人的利刃般射向了她。
「她對你無禮?」他忽地一把掐住她的咽喉,沉聲道︰「羅雨懷,她是妻你是妾,本就不需要對你恭敬,你再不安分,我絕不饒你。」他甩開羅雨懷,她幾個踉蹌,差點跌倒。
喜兒急忙扶著主子,害怕的看著南宮縱,怯懦的求情,「侯爺,別怪我家小姐,她只是……」
「把她帶走。」他沉聲一喝,「從今以後不準再到這兒來。」
「是。」喜兒答應一聲,急忙扶著羅雨懷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