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爵爺 第3頁

「我阿瑪常常告誡我和大哥,說要是我們倆有費揚古的一半,他現在就可以閉眼了。幸虧我們兄弟兩個加起來也沒有費揚古那麼有出息,要不然我阿瑪就短命嘍!」

「費揚古真的這麼厲害啊?」光是用耳朵听的,鐘察海就兩眼放光,捉著保綬的手臂一個勁地嚷嚷著,「他還有哪些豐功偉績,告訴我,快告訴我!」

「你別捉著我啊,快點放開!放開!這叫人看見了叫什麼話?我還沒娶媳婦呢!」

保綬一個勁地逃,鐘察海一個勁地追,兩個人在庭院里打成一片。費揚古進門的時候,撞見的正是這片場景——

「咳!」

他輕咳了聲,保綬立時站住了,倒是鐘察海半邊身子還倚在保綬身上,笑嘻嘻的臉龐卻沖他揚了起來,「啊,你回來啦?」

費揚古略點了點頭,便將眼神調轉至保綬臉上,「下一局吧!」

保綬不動聲色地把鐘察海那半邊身子從自己身上挪開,縮頭縮腦地跟著費揚古進了書房。費揚古悶著聲取出棋盤棋子,這樣沉悶的感覺瞬間讓保綬投降——費揚古不說話永遠比他說話的時候更恐怖。

「我投降,我認錯,你想說什麼還是直接說吧!」這樣懸乎的感覺更讓他有抽搐的沖動。

「你也知道你錯了嗎?」費揚古並不看著他,著手于雲子。

最受不了他這副自行招供、決不逼問的架勢,每次看到他這副繼父面孔,保綬都慶幸他阿瑪的仁慈。要是費揚古做了他老子,他肯定費揚古這家伙注定了得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我知道你想說我不該跟鐘察海走得太近,以免打亂日後的計劃。可是費揚古,你真的覺得派她去噶爾丹那里當奸細……不是,是當探子是個不錯的決定嗎?」

費揚古執子而行,對保綬所握之地並未步步緊逼,「若我記得不錯,這主意當初還是由你先提出來的。」

「是我提出來的沒錯,可當時我也不知道她是那麼率真、可愛的小丫頭片子。」保綬率性而為,走一步算一步,倒也活得自在,「跟她接觸了這段時日,我覺得以她愛就是愛、恨即是恨的性情,若真做了咱們的探子,只怕日後……」

費揚古「撲哧」笑出聲來,「听你的形容,我倒覺得你已經有了娶妻的不二人選。」

「別拿我開涮了,在家有我阿瑪管著,出來有你從旁盯著,我可不想上了自個兒的床,還有道枕邊風不停地吹著,你饒了我吧!」一不留神,保綬就被費揚古帶出了話題——自小至大,他總不是他的對手。

如這局棋。

費揚古慢慢悠悠便侵佔了保綬的大勢,不用看,保綬已是兵敗如山倒。

「哈,又輸了,不玩了。」保綬推了子,不同他玩了。

可費揚古卻還有話要同他說,「別對鐘察海動了真情,以免壞了皇上的大業。」

這點保綬倒不擔心,「反正鐘察海感興趣的人不是我,我才不會傻得自動送上門呢!倒是某人,小心為妙!」

這個某人難道一點都沒瞧出來嗎?自打鐘察海在大帳醒來以後,看救命恩人都是那樣那樣的眼神。

保綬湊上前去,盯死費揚古的眼楮,「嘿,你猜,日後你會不會為你今天的決定後悔?」

費揚古一粒粒拾回棋盤上被保綬推得亂七八糟的雲子,白便是白,黑便是黑,它們決不能待錯了自己的地盤。

「保綬,你總是輸給我,知道為什麼嗎?」他毫不吝嗇地過兩招給他,「擅弈者,謀勢不謀子,謀子必敗。」

保綬禮尚往來,還他一句︰「鐘察海只是你的棋子嗎?若有一日,她成為你的大勢,你又當犧牲哪顆棋子?」

到底是沒有答案的。

董鄂爵府上晚飯的時候到了,照例是各自在各自的房里用飯。被派去服侍鐘察海的漠南擺好了飯菜,這才端了漱口茶請主子用飯。

對著一桌子琳瑯滿目的菜肴,鐘察海卻提不起胃口。她好想吃烤羊腿,可爵爺府里烤出來的羊腿子太女敕了些,怎麼弄都不是她記憶里那個味道。

約莫是長于大漠的關系,京城的物產雖豐富,可到底不是她的家鄉。

見鐘察海住了筷子,漠南趕緊捧上一碗好東西,「主子,您嘗嘗這個吧!這可是皇上親賜的好東西呢!」

白粥上點綴著紅的綠的黃的,看上去頗不起眼,可既然說是皇上親賜的,那定是有其過人之處。鐘察海拿起勺子呷了一口,滋味果真不同凡響。

「嗯,清香爽口、味道濃郁,果然是好東西。一碗普普通通的粥竟能煮出這樣的滋味,真不愧是九五之尊才能享用的。」鐘察海一口等不得一口大吃起來。

漠南在一旁伺候著,嘴也沒停住,「這可不是一般的粥,據說是蘇南每年開春第一撥的小菜、養在東海最深底的魚珍、深山模出來的野味,還有其他種種叫不出名的稀罕玩意,把這麼多的好滋味分不同時令曬干、炖好、釀熟嘍,待到煮粥的時候,用東北新晾的珍珠米配上浸過龍井茶的山泉水,再加上先前便準備成的那些個玩意連煲上十二個時辰方成的。」

「這麼復雜?」

听漠南說得頭頭是道,雖然生在大漠的鐘察海對她說的種種都不知所謂,可也知道這一小碗粥有多麼珍貴。

「這麼寶貝的粥,皇上得煮多少才能賜給那麼多大臣和他們的家人啊?」

「多少?」她這話說的,漠南听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就算是皇上,一天也只得這麼一小碗。宮中每天倒是都煮一小盅,一碗是必定送給太皇太後的,這一碗還是皇上吃著甚好,叫宮里的太監趕著送過來的。爵爺從前吃過很是喜歡,听大管事的回報說主子你這兩日不太開胃,今兒見太監送了這東西過來,立刻叫廚房溫著留給你用晚飯。」

听她這麼一說,鐘察海更驚愕了,「這麼說,不是府里每位主子都能用上?」

「每位?就算是皇上最寵信的臣子,也難得能吃上一口。咱們爵爺就算是天子近臣了,這也是一年才能吃上次把兩次的。」提起這話,漠南倒又有自己的想法,「叫我說,咱們爵爺對主子你可算是盡了全心了。主子你吃的用的,爵爺務必親自過問。主子你有什麼不滿意的,頭一個遭殃的就是咱府里的大管事——主子你不知道,咱府里的大管事那可是孝獻皇後欽點的。爵爺十歲上就在府里管事了,也算是體面到頂的人物。可主子您的事,他半點不敢耽誤,為什麼?還不是因為爵爺拿您當個寶嘛!」

照漠南這麼說,費揚古對她真的是用心到極致了。說得鐘察海也不禁東想西想起來,莫不是……莫不是費揚古對她……

抓著漠南的手,鐘察海的個性向來是有疑惑便要問個清楚明白,「漠南,費揚古他有沒有心上人?」

她這話說得漠南的小臉霎時間紅成一片,「主子,您怎麼……您怎麼這麼說話?臊死人了!」

「這有什麼好害羞的?」

鐘察海就搞不懂,這些京城里的小丫頭怎麼動不動就氣血上臉,不怕流鼻血的嗎?先不管了,她只想知道,「費揚古到底有沒有定親?」沒瞧見爵爺府有當家主母,他應該沒娶妻才是,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中意的女子。

「這個……」漠南撓了撓首,「應該是沒有吧!」

和碩端靜公主都已經下嫁喀喇沁部郡王札什之子噶爾臧,爵爺應該算沒有中意的人才對吧!

「這就好辦了。」鐘察海立時有了主意,「漠南,幫我拿那套紫色的衣衫,記得拿束腰。這身旗袍不適合練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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