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曲 第28頁

「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初二不是傻瓜,听森和歐燻波一唱一和的樣子,她就覺得享有蹊蹺。好像他們知道三更在什麼地方,故意引寒沙去找她似的。

有一部分英國血統的森還企圖保留男人最後一分尊嚴,「哪……哪有這回事?我……我要是知道三更的下落一定早就告訴你了,怎麼會看你這麼著急還什麼也不說呢?」

「是這樣嗎?」正月手中的槍與歐燻波的腦袋更加地親密接觸。

森這邊頂得住,他的搭檔就沒那麼有出息了。歐燻波那頭再也受不了被一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走火的槍威脅著生命的苦楚,他雙手舉成投降狀,乖乖地招了。

「是三更要我們這樣說的,她說只有用這種辦法寒沙才會主動去找她。」

歐燻波都已經這麼不講義氣地招了,森再不爭取坦白從寬的機會可就遲了。他搶先一步為自己的行為辯解︰「我們沒有告訴你們是怕你們知道後會破壞行動,一齊上陣去找回三更。而且你們知道真相後一定無法像剛才那麼緊張、激動,戲就演得不夠逼真了。」

好啊!游戲玩到夏家姐妹的頭上來了,他們就等著死吧!

正月和初二交換了眼神,初二微笑地望著垂手站立的兩個大男人,「現在我們來問問題,誰先回答出真實情況,這次的事就算了,後回答的那一個後果自負。」

正月無聊地擦起了槍,「第一個問題︰是誰派車送三更離開的?」

「他!」

「他!」

雖是異口同聲,但兩個男人很沒默契地指著對方,互相對望了一眼,然後他們一人一句地將實情托出。

「森把三更從醫院接出來。」

「歐燻波開車送她去小鎮上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讓兩姐妹都很滿意,接下來是第二個問題︰「是誰決定不告訴我們的?」

「他!」

「他!」

又是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兩個人合理利用。

「是森說如果告訴你們,你們一定不會同意讓病情還沒有完全康復的三更獨自去那麼遠的小鎮。」

「是歐燻波說,如果告訴你們,那麼演給寒沙看的這出戲就不夠逼真了。」

好啊!這第二個問題的答案听得兩姐妹心里真是咬牙切齒地「舒服」啊!

「最後一個問題,你們倆可要好好把握住機會,後回答的那個人可是要對這次的事件負責哦!」姐妹花巧笑如兮,看得兩位男士心里直發寒。

「這個問題就是︰三更承諾給你們什麼好處。」他們倆又不是笨蛋,甘願冒這麼大的風險,不用說一定是三更承諾了什麼好處。這是她的慣用招數,一般情況在完事後均不予實現。

森和歐燻波交換了眼神之後,長吁一聲,招吧!都到了這步田地,不招也不行啊!

「三更答應幫我們說好話。」

兩姐妹雙手抱懷,一左一右分站兩方,「說好話的目的呢?」

「讓你們能早點嫁給我們。」現在看兩姐妹的表情,這件事還是延遲再說吧!

這就叫——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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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跑車再度挑戰起了自己的極限,寒沙一路殺到小鎮才正午時分。停下車,他向鎮上奔去。小鎮雖不大,但找上一圈也要花上兩三個小時,寒沙決定動員大家的力量幫忙找到夏三更這個害得他差點心髒停跳的家伙。

好在小鎮上的人口不多,有個陌生人到來,大家很快就相識了。上次為了處理鐘樞漢老先生和蘇秀女士的事,寒沙與鎮上的不少人都有點交情。攔住一個有過幾面之緣的熟人,寒沙客氣地打起招呼。

「先生,還記得我嗎?我是上次來找蘇女乃女乃的那個人,請問你有沒有看到……」

「你找三更吧?」那人好像早就料到他會來,更猜到他是為了三更而來。嘴一努,他朝著另一個方向咕噥著,「她在蘇女乃女乃的花圃旁邊呢!你一路走過去就能找到她。」

她在蘇秀的花圃旁邊?她怎麼會去了那里?這些小鎮的居民又怎麼知道他來找三更?來不及想清楚,寒沙沿著熟悉的道路疾步走上前去。遠遠地,他看到一方小小的身影縮在花圃旁邊——是她!他躲了十幾天終于見到的她。

什麼也不說,他的手握成拳頭停靠在柵欄邊,安靜地看著她,這一刻他恍惚了許久的心終于平靜下來。

「姐姐!姐姐,你等的叔叔來了。」

初次來到這個小鎮上為他們引路的那個孩子再次看到寒沙,忍不住興奮地大叫了起來。這一叫,寒沙尚未準備好的心頃刻間被晾在了太陽底下。更讓他覺得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麼三更是「姐姐」,他的級別就上升為「叔叔」了?他有那麼老嗎?

從屋里出來的阿姨看到寒沙微微點了個頭當做打招呼,然後她招呼孩子們進屋睡午覺,把鋪滿秋海棠的園子留給寒沙他們。

孩子們走了許久,三更依然沒有回過頭來看他,她一言不發地挖著什麼,像是完全沒有見到他似的。反倒是他在被晾了兩分鐘之後,自己先不自在起來。

「三更……」

被喊到名字,她還是以沉默相向,她是在懲罰他將她放在一邊置之不理嗎?擔心她的身體,卻又沒有權利過問。推開柵欄,寒沙走到她的身邊半蹲下來,「你在做什麼?」麻煩你開口跟我說話,好不好?

好啊!我這就跟你說話,「蘇女乃女乃死後,她的家經過修繕成了小鎮上的一處幼兒園,孩子們喜歡在園子里玩,而且他們還小心翼翼地不踫壞園子里的花,因為他們听長輩說這片秋海棠的下面有一個老女乃女乃的靈魂,如果不乖乖的,晚上睡覺的時候就會被秋海棠打。」倏地轉過頭,她瞪著他,「你要是不想被秋海棠打,就趕快從我的身邊走開。」

她到底在鬧什麼別扭啊?「你的身體還沒痊愈,跟我回醫院吧!」

「回醫院!回醫院!」三更忽然激動起來,扯著嗓子跟他吼,「是不是只有我快死的時候你才會表現出你的愛?蘇女乃女乃和鐘爺爺相互等待又徘徊了六十年,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才交握著雙手在一起,你是不是也要我等你六十年,你才願意承認對我的愛?好啊!那我干脆現在就死了算了,那種等待的痛苦,我不要去嘗,更不要嘗上一輩子。你听明白了沒有?」

沒有勇氣將她留在身邊,他是一只不祥的縮頭烏龜,而她也該有被愛的權利,所以他放手。反正他總是慢吞吞的,永遠趕不上她的步伐,就讓他花上一輩子的時間遠遠地看著她的背影吧!他甘願。

握緊拳頭,他放下這一生最難的選擇,「你……你可以去受別人。」

他用這種方式拒絕她?三更傻眼了,她看過不少言情小說,一般到了這種情況,在女主角的刺激之下,男主角不是都因為舍不得放手而緊抓著女主角不放,然後故事進入美滿的大結局嗎?為什麼她這出就是和別人不一樣?那她不是白演這出戲了嗎?

下面該怎麼辦?像他說的那樣去愛別人?這是誰編寫的劇本,怎麼這麼難看啊?

走到這一步,三更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急躁地大叫起來︰「我要辭職!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他只是希望她能活得更平安、長久,他並不想把她從身邊趕走,否則當初她一進公司弄壞那麼多電器,他就可以直接炒了她了事,什麼每個月從薪水中扣掉百分之十,這都是把她拴在身邊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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