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領他們走進了一棟不起眼的舊屋內,「我是迷月國人,此處便是我們的驛站。」然後她慎重的說道︰「你們千萬不能再問任何人有關魔星國驛站的事。」
「為什麼?」兩人異口同聲問道。
「這些年魔星國的人常在天心國為非作歹,憑恃自身的魔力任意欺凌天心國的人民,因此天心國的人民對魔星國的人十分的反感與充滿敵意,你們沒發現當你們詢問他們時,他們的神色除了十分懼怕外,更懷有深切的仇意嗎?而且各國所設置的驛站均是十分隱蔽的,根本不可能讓外人知道,所以你們問他們也是白問,不會有任何答案的。」
「那我們要如何才能找到魔星國的驛站?我們豈非回不去了嗎?」
「那也未必,一方面我可以幫你們探查,一方面你們自己私下尋找,也許憑藉你魔星國人獨有的靈力,可以循線找到也未可知。」
那一男一女喜出望外,「真的,你肯幫我們!」
「你們看來與那些為非作歹的魔星國人不太一樣,你們身上發出的靈力是良善的,所以我願意幫助你們,你們可以暫時留在這里。」
她似乎看出了他們兩人許久未進食,召來侍童端來了食物。他們狼吞虎咽的吃著,真像許久沒進食了。
「姐姐,你待我們真好,你叫什麼名字?」那名女子猛吃著桌上的食物,一邊騰出口問著。
「我叫虛迷。」她微笑著回答。
「我叫驅魔,他是闢邪。」她一邊吃著一邊說︰「姐姐,方才你是怎麼走的?好快哦!拉著我們咻地一下就來到了這里。」
虛迷解釋︰「這是我們迷月國人獨有的迷影虛步,走起來快如一陣風,方才因為情況特殊,所以我才不得不立即帶走你們。」
他們不解的盯著她。
「你們方才問到的那人是烏月國的人,你們沒見到他的一雙手是烏黑色的嗎?」她道。
驅魔不明白的問︰「烏黑色的手?我沒注意到。但那又如何呢?」
「烏月國的人一旦憤怒,雙手便會呈烏黑色。」虛迷道。
「那又如何?」驅魔仍是不明白。
「那雙轉為烏黑色的手便瞬間蘊含著劇毒,一旦踫觸到人,毒性便會侵入人體而使人中毒。」
驅魔與闢邪听得瞪大了跟,方才若非她及時帶走他們,他們豈非中毒了!
「但是我們不過是向他問路而已,他為什麼要加害我們呢?」闢邪不解的問。
「據聞魔星國的人憑恃著魔力,曾在天心國欺凌過烏月國的人,烏月國人素來便十分的團結一心,我想那名烏月國人才會這麼對你們。」
一名侍女進來在她耳旁低語幾句,虛迷眉宇之間微微的輕蹙起來。
「你們放心在此好好歇息。」虛迷對他們略一頷首與那名侍女一同離開。
「少祭司,衣裳已做好,請少祭司試衣。」虛迷走進一間滿是異香的屋里,兩名侍女恭謹的道。
虛迷無言的讓侍女服侍她穿上一襲銀白流金色衣服,侍女凝目注視著發出贊嘆︰「少祭司穿上這身嫁衣真是美極了,不過腰身似乎需要再修改。」
望著鏡中的自己,虛迷的心田無由的掠過一個人,如此寒霜般冰冷的男子。那日她悵然的離開沼澤,迎面與他擦身而過,他冰冷的氣質吸引了她微一側目,但她只瞥他一眼,因為由他身後兩名女子的穿著,她猜想他們該是與那兩名與蛇為伍的女子是一起的。但是他那冰如霜雪的氣質卻令她一直印象深刻,尤其是在與他的眼神交會的一剎那,她心底居然有一種強烈震撼悸動的感覺,雖只一閃而逝,但這種感覺卻一直持續了許久才慢慢褪掉。
侍女量了量需再修改的尺寸,為她換回原來的束腰白袍。
「少祭司,您在想什麼?」服侍她多年的侍女捕捉到了她面上異常的神色。
她淡然扯出一笑搖頭道︰「大祭司與少主何時會到?」她問。
「少主約再二十來天後會到,大祭司可能會晚幾日。」侍女回道。
虛迷沉默的坐在椅上閉起了眼,侍女一揖無言的退了出去。
是蛇星國,那日在沼澤遇上的那幾人是蛇星國的人?據說蛇星國的人素來喜愛與蛇為伍。是嗎?他是蛇星國人?這個國度似乎曾在她的記憶中留下過印象,好像是一段很遙遠、很遙遠的事了,遙遠得令她的記憶都已模糊,記不清那記憶中的印象是什麼了。
無恨花!為什麼他們也要無恨花?她花了許多的精神才找到無恨花的確切位置,卻……徒勞無功!
虛迷悵惘的擰緊眉心,靈美的面容流露出一股深沉的哀傷,屋內頓時洋溢濃烈哀戚的異香,唯有在她獨處時,她才會放縱自己泄漏出深藏心田的思緒,因為有旁人在時,她不能表露出她所有的情緒,因她是「少祭司」。自她十六歲被選為大祭司的繼承人那日開始,她已不是為自己而活了,她的生命也不再屬于自己。這是一場交換了父親的生命得以延續,她服下了迷心花,她的人生由那時起已變色。
即將面臨的婚禮令她無奈,令她有一種深切的悲哀,「迷心花」只能教她不愛上任何人,卻無法使她愛上即將成為她夫婿的人。為什麼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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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了三日,無恨花開了。
冰冥飛身掠過沼澤,再落回原地時,手中已多了那朵花緣滾著五彩顏色的美麗白花,他取出一管竹筒把花輕輕收了進去,手腕上的三瓣心形紅花的結繩陡地斷落,他驚急得彎身欲拾起,卻被引嬈先一步拾去。
「還我。」他冷聲道。
「都斷了,不如我再結一條比這更好的給你。」引嬈討好的道。這條紅結繩他帶在腕上似乎很多年了,而且他對這條紅結繩似乎異常的珍視,她細看,手工委實粗糙不堪,她不懂冥哥為何如此珍惜這條紅結繩?
「還我!」他仍冷冷的道。
「這條繩結真粗糙,而且還斷了,冥哥,我再結條更美的給你吧。」她嬌笑,沒要還他的意思。
他冰冷的眸子已隱含著怒意,話聲更是冷到極點。「還我!」
引嬈打了個寒顫,猶疑片刻便將東西還給了他。以他的性子,若她再不還他,她懷疑他真會對她不客氣。這條紅結繩對他這麼重要嗎?他竟然如此珍惜,連斷了也舍不得丟棄。他這麼緊張這紅結繩,她懷疑送他這條結繩的……是位女子。但,是誰?他從沒對任何女子好過,會是誰?難道是他瞞住了他們所有的人?
是誰?引嬈毫無遮掩的探詢目光直直的在冰冥的面上俊巡,她會找出那人的——如果真有這個人。
冰冥沒理會她的目光,他小心翼翼宛如什麼珍稀寶貝似的再把紅結繩系上手腕,一個人影無息的飄過再度襲上他的心頭。三天前這條紅結繩便曾斷過一次——在與她擦身而過時。他無法否認這三日來,她的倩影常會沒來由的蕩過他心坎,攪起一陣漣漪。
不知為什麼,她那悵惘的神色竟然有些令他忍不住心疼,是他的錯覺嗎?心疼!她為什麼也想要無恨花?
「冥哥,無恨花我們既已拿到了,不如先到各地去玩玩,然後再回去吧。」引燒嬌媚的眨著眼,手勾上他的頸子,紅唇也快貼住了他的唇,嘍聲的道。
他毫無表情的拉離她。
「你把無恨花帶回去。」他把竹筒遞給她,然後朝麗蛇與秀蛇道︰「你們先回迷蛇島。」說話間人已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