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甜心 第5頁

當不具意義的談話淪為人身攻擊時,再如何美麗的女人也會變得丑陋,他沒必要繼續忍受。

"你趕……我?"向來沙啞性感的聲音不覺高了八度,聞曉虹握著小粉拳,不相信有人這麼對她。

"請。"時焱雙手橫胸,沒有退步。

"等等,你不能趕我,我是你的新客戶,方才已經和貴公司簽了約,合約金也繳清了。"聞曉虹不甘示弱地叉著腰,她要是不把他弄到手,她就倒立給他看。"我指名要你做我的貼身保鏢,你若是拒絕,我告你違反公平交易法。"

他多麼福氣呀,居然有此榮幸,參觀被網絡票選為全島男人的"夢中情人"——大明星聞曉虹的家。

時焱一路晃下來,忍不住嘲諷地想。

自然那個什麼情人的訊息,是王姓"包打听"佑鑫先生"硬要"告訴他的。

"如何?親愛的'貼身'保瓖,我的小窩不比你的海邊宮殿差吧?"聞曉虹柔媚地攤著手炫耀,水靈靈的大眼骨碌碌地溜著她這佔地近千坪的"小窩"。

"啊——"時焱不客氣的打了個哈欠,對她親密的嬌喚置若罔聞。

實際上,海濱屋只是他寫稿、觀海的暫歇地,他的真正"宮殿"是位于玉山山脈內的"七聖"總部里的"天權閣",光是面積就可囊括一個縣市。不過好在她的別墅隔間不多,處處均以"大"為前提。裝演尚算有點格調,不然這至少半年的賣身契會讓他"賣"得很不爽。

"你好像不大贊同耶,親愛的'貼身'保瓖。"聞曉虹左一聲親愛的,右一聲親愛的,似乎樂此不疲。

"嗯。"他更不贊同的是那個"昵稱"。

忍耐點,時焱囑咐自己,听久了就會習慣嘍。

莫怪乎眾人跌破眼鏡,"七聖"的每個伙伴還特意跑來模模他的額頭,好確定他沒有發高燒。其實事後回想,他也覺得他瘋了,竟會點頭接下這趟任務。

呵呵!王佑鑫駭異到嘴巴張大大而月兌白的下巴,不知按回去了沒?

"來,我帶你去看你的房間。"她伸手拉他。

"不住。"他退一步擋開。

他那時會接下這趟任務,當然不是怕她告他違反什麼公平交易法,即便至今,他見到那些沒有知會他,便偷偷把他"出售"的員工,仍舊會送上一腳。

這群豬哥,只因大美女稍微擺弄了一下風情,就心蕩神迷地把祖宗八代皆捧出來讓人家踐踏,難道他的保全公司是"豬圈"啊?

"別害羞嘛,這邊請。"她漾著媚笑替自己找台階下,心里卻已罵得七暈八素。"臭男人,什麼了不起,姑娘我就不信朝夕相處下來,你還能把持這麼酷,到時看是誰求誰吧!"

"不住。"時焱站在原地不動。

對于她這種四處賣騷的女人,他一向敬而遠之,不齒接近。加上她那雙急欲吞噬他的昭彰眼神,他又不是白痴,怎會看不出她指名要他的目的。

他自問︰既然如此,明知是被召來做"妓",你當初干麼答應?

想想,他自答︰我是想乘機看看,她是否值得我為她量身寫劇本。

但"看看"並不表示他要"住住",做她的保瓖已經夠浪費時間了,他可不願再虐待自己。

"你不住在房間里,莫非是要睡在外面的地板呀?"聞曉虹當然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寧可采取通勤的方式,也不願住在她家,他根本打心眼兒里看不起她。

沒關系,他越不屑和她說話,她就越要逼他說話。

"哼!"似乎看穿她的意圖,他僅是冷嗤。

"難不成,親愛的……"她勾著令人消魂的秋波,抬高縴蔥玉指,曖昧地劃過他的俊頰。"'貼身'保鏢,你想和我一起睡?"

"哼!"這次冷嘴的聲中夾著傷人的譏刺。

"你——"聞曉虹絕倫的美顏,當場被他眼底的侮蔑氣得忽青忽黑。她莫可奈何,只好利用委托人的名目壓他,軟化腔調和眨著兩汪盈眸,盼能擠出他一點英雄意識,男人最吃她這一套。"你不住我家,那你怎麼保護我?而且我如何確定你能隨傳隨到?"

"幾點來接?"時焱但覺好笑。

隨傳隨到?他是她請來的"貼身"沒錯,可他是保鏢,不是僕役。不過他懶得糾正她,他會"慢慢"教育她。想跟他斗?早咧!

"你別忘了,有一堆人威脅要我去死耶!"見他麻木不仁,她急了,怎麼會有男人對她沒興趣?他……該不會是同性戀?

"幾點?"他撥去額前劉海,嗯,該剪了。

"你到底有沒有責任感?我派人送到貴公司的十幾箱威脅信和傳真,你究竟過目了沒?"演戲演到戲都下檔了,觀眾反應依然如此激烈,她不知該為自己的演技鼓掌,抑或是為挎刀編劇的神秘作家"火炎"獻上最敬禮?

"有。"基于職業道德,他再怎麼不悅,也不得不略微翻了一下……下屬閱後的心得報告。

"有什麼?有責任感?還是有收到那十幾個箱子?或者是有替我燒毀?"要不是嫌他肉太硬,她真想咬他幾口。

「有看。"他還因此開了眼界哩。在這以前,他都不曉得世界上竟有這麼多人,把現實和戲劇攪在一塊,足見現代人的生活有多貧瘠。

"真的嗎?那你告訴我,信里都在講什麼?"她努著軟馥紅澤的小嘴,不依地瞪著他。

她當下的嬌嗔模樣,著實能讓男人神志不清,甚至忘了自個兒姓啥叫啥,但對有免疫力的時焱卻是無效。只是為了不想和她再耗下去,他像哄小孩子般地敷衍道︰「小貉。"

是的。成堆的信件全是數落她在(姻緣草)中飾演的"小貉"的種種罪行,歹毒詛咒的話是免不了啦,但經驗告訴他,那些不過是觀眾情緒上的宣泄,不值得大驚小敝。

王佑鑫夸得對,他把那個角色塑造得太成功了,而她能演好這個惡角,確實不容小覷,或許她不僅是個花瓶。

"小貉什麼?什麼小貉?"她難伺候地嚷著,明知他恨不得兩人的"溝通"早點結束,好讓他快快打道回府,她偏要刁鑽挑剔。

時焱真的煩到了極限,他隨手從附近抽出紙和筆,接著熟練速捷地在上面劃著,然後強迫性地塞給她。

"這是什麼?"聞曉虹詫然地盯著紙,她因為曾參與過此別墅的裝演設計,所以看得出紙上畫的是她的房子。"這棟建築物的立體透視圖?"

"對。"她不笨,很好。

"你……"她適才也只是隨意帶他瀏覽一圈,他竟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在她家中找到紙和筆,又能在短時間內把整個宅第的構造抓出,顯見他的觀察有多敏銳。

這個俊到罪過的男人太可怕了,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警報安裝處。"他指著圖上的一些符號。她若真會怕,干麼不接受他先前的建議,在她家裝上精密的保全設備?既能一勞永逸,又不需要他來做哈巴狗。

須知他公司中的保全人才濟濟,若要他親自出馬,也得是皇親國戚,哼,不知足的女人!

"警報安裝處?不是由你來保護我嗎?你想毀約?"她要挑逗的是他,又不是那些機器。

"電話。"丟給她一張名片後,他逕自循原路出去。

"等等,我明天清晨五點就有通告,你四點就得護送我到片場去,你要是男人就不準黃牛!"她不顧形象地扯著喉嚨喊。

她這別墅不算小,一些打掃的鐘點女佣至今有時尚會辨不清方向,而他單是走過一趟,就找得到出路?這…

望著他迫不及待跑掉的背影,聞曉虹又驚又嘔,但想想生氣容易老,她于是試著安撫自己。"沒關系,大不了這第一回合,我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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