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財小吃貨(下) 第21頁

埃儀郡主忍著心里的激動,笑靨如花的走近丈夫。

暗錦淮也笑著靠近,但他那些妾室倒是不敢靠過來,只讓一群孩子隨傅錦淮去親近那威風凜凜的爺爺。

暗良知道這些年紀大小不一的孫字輩都是次子所出,還皆是姨娘通房所,他更不喜了,過去沒將這當一回事,沒想到就是因他縱容,才有那些讓他痛心疾首的事發生,他真是悔不當初,因而翻天火氣就涌了上來,「正室未進門,就先有一堆庶子女,你這象話嗎?」傅良表情沉的看著次子。

暗錦淮傻了,這事兒又不是今日才發生的,父親怎麼發火了?

倒是福儀郡主眼利,急急讓那些妾室帶著稚女敕小兒全都離開,別讓丈夫壞了心情,也一直跟兒子使眼色。

母子都知道派來通知他回來的可是傅錦淵的人。

「爹,你生我氣嗎?你從大哥那里听了什麼?我其實是被大哥陷害的,你一定要為我作主啊。」仗著父親對他一貫的疼愛,他淚光閃閃,又想到差點被打到開花,臥床許久,他就恨傅錦淵恨得要死,淚眼也迸出恨意來。

見他這連掩飾恨意都不會的次子,傅良都要氣笑了,他道︰「是,皇上也被你大哥蒙蔽了,其實不是你放印子錢,不是你雇了一群人討債,不是你以高利逼死人,也不是你覬覦小曇那丫頭,要挾要你大哥削臂救她,大家都被他朦騙了,所以,你很委屈的被圈禁在家,無所事事下,又添了三名通房丫頭,又讓五個女人有孕。」

暗錦淮一听可樂了,以為父親信了他的話,又贊美他的生育能力,笑得闔不攏嘴,完全沒察覺到一旁母親神情蒼白怔怔的看著父親的模樣,「父親明察,就是如此,說來,我是父親的兒子嘛,有些能力不如大哥,但生育能力絕對不輸皇上,如果我跟皇上一樣享後宮三千,掌控天下……」

「淮兒!」福儀郡主完全沒想到他會愈說愈離譜,急著喝斥。

暗良陰沉的瞪著次子,心中早已是一片燎原大火,「你以為你有幾個腦袋可以砍,敢議論皇上,不輸皇上?跟皇上一樣後宮三千,掌控天下?你要逆謀造反嗎?這話傳出去,咱們侯府上下就得給你陪葬!」

暗錦淮這才回了神,抖著聲音道︰「不敢……兒子再也不敢亂說了。」他撲通跪地,急急磕頭。

埃儀郡主也覺得兒子說得荒唐,氣憤喝斥,「還不快回房去反省。」

這算是給他解危了,他急急的再一磕頭,連忙溜了。

暗良若有所思的看了福儀郡主一眼,不知怎麼,這一眼也讓她渾身冷颼颼的,她壓下心中忐忑,擠出笑容,「侯爺風塵僕僕的回來,也累了吧,妾身先伺候侯沐浴,再小睡一下,妾身再到廚房交代一些侯爺愛吃的。」

暗良沒表示意見,但起身走廳堂,她連忙跟上,兩人一路經過游廊,到庭園,再過一道垂花門,走了回廊,往右一看,就是傅錦淵住的院落。

暗良停下腳步,眸光復雜,心中五味雜陳,竟然步走進傅錦淵的院子。

埃儀郡主心中一驚,連忙跟上,心里慶幸,為了讓返京的丈夫不會有她這主母苛待樊氏之子的壞印象,院里早已打掃清理,被褥用具也都換上新的,還添了幾名丫鬟小廝,個個都年輕,算了算也超過十名。

暗良看了個大概,一聲不吭的又走出來,就听她嘆了一聲,「爺也知道妾身主持中饋,府里內外都是妾身在操持,但錦淵寧可住在皇上賜的宅院,也不肯回來。」

「那里的確比這院子好多了,我剛剛就去了他那里。」重要的是,那里還有一個真正關心及在乎他的人,傅良心中苦澀。

埃儀郡主腳步差點踉蹌,不安的回頭看了跟在後頭的盧嬤嬤一眼,她也一副心驚膽顫的樣子。

暗良步入他住的院落。

現下雖已是初冬,但這一日,陽光露臉,還添了暖意,可是傅良看著這熟悉的屋子竟渾身發冷,他沉痛的閉上眼楮,一旁傳來福儀郡主怯怯的聲音——

「侯爺怎麼了?」

他睜眼看問她,她對上他那雙迸裂而冷意的眼眸,心頭一顫,忍不住的連退好幾步,一手扶著一旁的椅子,才止住搖晃的身軀。

暗良的目光愈來愈冷,「我曾听聞一句俗諺,印子錢,一還三,利滾利,年年翻,一年借,十年還,幾輩子,還不完……」

她心中一驚,怔怔的看著他。

「我在錦淵那里看到一些冊子,上面記載的是按日索債的本利,冊子上蓋滿印記,但有的只蓋了一半,沾了發黑的血漬,听說這是還不起的人的血,被搶田地、房屋、店鋪抵債,甚至抓了閨女將她賣到青樓……」

埃儀郡主再也撐不住的跌坐椅上,她心口彷佛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又一拳,她驚懼的眼眸看著聲音無半點起伏的丈夫,徹骨冰涼往四肢百骸蔓延,她開始全身發抖。

「你用這些吸血得來的巨款開了鋪子,買了田產,以郡主身分欺壓農民耕地,壓榨勞力,又買玉石絲綢酒品,卻壓低買價,店家若有不從,便痛打致死,也將那些吸血賺來的錢拿給錦淮去打點行賄,讓他更能混水模魚,整日不思上進,只知吃喝嫖賭。」

他聲音平靜無波,她卻瑟縮發冷。

暗良站得挺直,只有緊握的雙手泄露他心中的滔天怒火。

他繼續說著她如何趁他不在京城,算計欺凌傅錦淵跟樊氏,如何幫著傅錦淮放印子錢,欺侮良民,逼民去死,逼良從娼的骯髒事,讓他更痛不欲生的是當年樊氏生病,天寒地凍,她竟將宮中得來的那批銀霜炭滲了毒,日夜燃燒,讓樊氏在染病養身之余反傷了五髒六腑,神仙也難救。

就連他的父母,她也是以同等手法被她害得離世,而這一切都是進行得神不知鬼不覺,因為府里這幫入內室伺候的奴才全被她這毒婦威逼,雖然事先服了解藥沒事,但後來也全被暗殺處理掉。

而這些事,傅錦淵坦承有些查到一半便斷了線索,直到得到二皇子的幫助,才能將罪證一一查,全數揭露。

暗良說完這一切,再也壓抑不住沸騰怒氣,揚手一巴掌就狠摑在她臉上。

「啪」一聲,她臉一歪,嘴角迸血跡,臉頰紅腫。

這一幕讓她回過神來,事情敗露了,但她不想就這麼認了,她淚如雨下的看著他,低聲下氣的求饒、求原諒。

暗良冷冷笑了,「爹娘命喪于你手中,與我親手弒親有何差別?因為你,我成了不仁不孝之人,有妻如此,我有何顏面在九泉下見他們、見樊氏?!我要休了你!」不再收斂身上的暴戾之氣,他一張如風霜雕刻過的臉上是張揚的怒火。

休了她?福儀郡主先是呆滯一下,接著臉色丕變,她拂袖怒揮桌上杯盤落地,這些年來的所有偽裝徹底瓦解,她緩緩的站直身,抬頭見他臉上的厭惡,她既委屈又冒火,「休了我?!我堂堂郡主嫁了你,獨守空閨,還得跟個地位低下的女人平起平坐的共夫,我硬生生的咽下那口氣,守著這個家多年,你憑什麼休我?如果不是你多娶了一個樊氏,這些事都不會發生!」

暗良怒不可遏的看著她,他長年駐守邊境,那是他的責任,他守護的是也是家,他不覺得自己有做何錯事,「樊氏一直安分守己,再說,當年是我求她嫁我,娶你,卻是不得不接的賜婚聖旨,爾後你處處針對她,她沒有一封家書提及,而你這蛇蠍心腸的毒婦害了她的命,還敢在這里污蔑她!」他火冒三丈的朝她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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