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男人取諧音等于「瘋」男人,她這是擺明拐著彎罵人。
「是啊,君君,我們、我們會為你復仇的。」呃……說復仇二字好像有點給它夸張些。
「我……」
不能哭,她不能哭的!小巧挺直的鼻頭動了動,應時君硬是將淚水往肚里吞。
「對嘛,對嘛!」業陵裳拍拍她的肩,「這才像是我們認識的君君,堅強又勇敢。」
堅強又勇敢?
這是自欺欺人的說辭,因為世間沒有幾個女人失戀了還能堅強、勇敢;她業陵裳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說到失戀……
應時君胸口忽地一窒,無法自主地泛著痛意。
「凶手是不是封毅塵?」柳吟江跟著問。
凶、凶手?
「真是夠了你,柳吟江。」業陵裳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一會兒復仇的,一會兒凶手的,你到底會不會用形容詞啊你?」
看她傻呼呼的,卻淨用些腥風血雨般的形容詞,真服了她!
「對、對不起嘛。」柳吟江吐吐小舌。
口誤,是口誤啦!
懶得再搭理她,業陵裳轉而問著應時君︰「說來听听,好嗎?」
猶豫了一下,應時君深吸口氣,終于道出那令她心情郁悶的真相。
半晌——
只見听完真相的業陵裳隨手拿起桌上的啤酒罐,一臉「早知道」模樣的說道︰「哎呀,早看穿你和他是‘無效戀愛’了。」
無效戀愛?
挑挑秀眉,應時君一臉不解。
拉開拉環,咕嚕咕嚕喝掉半罐後,業陵裳一針見血地指出她的痛處。「吶,所謂的‘無效戀愛’意指的是,不管男女戀愛共同經過了多少個春夏秋冬,或是歷時三年五載之久,就是不會開花結果。」
開花結果?
是呀,雖然和封毅塵交往不到三個月,可是對真心付出的應時君而言,仿佛已過了一世之久。
可惜別說是開花結果了,就連「平等對待」的好運她也從未擁有過啊!
微微牽動唇角,應時君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見她一臉苦澀,輕松喝完手里啤酒的業陵裳繼續批判著︰「單方面的付出,戀情除了拖還是拖,從愛情變成親情,從熱情變無情。」
愛情變成親情,熱情變無情……
是的,這感覺就像封毅塵給她的感覺,說得很貼切。
拉開第二個啤酒拉環的業陵裳仰頭又灌了兩口,這才指著應時君的心窩,繼續數落著︰「等到傻瓜完全掏心挖肺時,他可能還是那副莫測高深的樣子;隨著春去秋來,青春小鳥——去不回來,而傻瓜永遠是傻瓜,只能苦悶地喝著別人的喜酒,自己的婚事卻永遠只能是‘昏事’。」
「對對對,男人就是喜歡耽誤女人的青春。」柳吟江頻頻點頭附和著。
「沒錯!這正是男人最可惡的地方。」也不知是醉意漸濃,還是怎麼著,業陵裳忽地重拍了桌子,語氣激動地怒罵著︰「雖然他們可能心地善良,也可能溫柔體貼,更可能愛上了你,可是卻沒半點擔當,無法也不願背負愛情的包袱,永遠都那麼的自私。」
「陵裳,你還在恨他嗎?」應時君小心翼翼地試問著。
原以為逝去的愛情早已教她塵封起來,可是如今耳聞好友氣憤難平的言詞,應時君不得不懷疑原來業陵裳並不是忘了對方,而是不願再提及罷了。
「恨!當然恨,我恨死他了!」
「我以為你……」
業陵裳的紅唇勾起一抹淺笑,自嘲著︰「以為我早忘了他?」
聞言,應時君和柳吟江不約而同地點頭。
霎時,一抹心傷的感覺掠過了心房,令業陵裳不禁深深嘆了口氣,語帶惆悵地道︰「時君,女人永遠、永遠也忘不了她的第一個男人,一個她深深愛過的男人。」
一個深深愛過的男人……
是啊!她不正是如此嗎?
痴心守候、無怨付出,換來的卻是無情的傷害,她都不禁覺得自己可憐又可悲。
想忘了,只怕是難上加難。
「既然忘不了,你們何不試著再挽回對方?」眨著一雙水眸,柳吟江一臉天真地追問︰「難不成你們認為感情這檔事,女人只能是被動的一方?」
挽回!?
嘖!如果對方也有心的話,她們何嘗不願意呢?
應時君和業陵裳心有同感地發出嗤笑。
「我說錯了嗎?」指著自己的鼻頭,柳吟江不解她們為何同時嗤笑,只能以一雙滿是疑惑的眼眸來回地掃視著她們。
「大錯特錯。」毫不猶疑地,應時君送了她這四個字。
「怎麼說?」
忽然間,柳吟江發現自己變笨了,因為她還是不懂應時君的話。
「說穿了,還不是男人對許一個未來過敏、對天長地久敬而遠之、覺得說承諾太沉重,懂了嗎?」
「哇!」冷不防的,柳吟江打了個冷顫,一臉懼意地說︰「那我還是不要談戀愛的好,免得步人你們倆的後塵。」
「笨吟江!」應時君悵然一笑,「沒有愛過,你如何能體會愛情的個中滋味兒呢?」
雖然她和業陵裳的情路走得坎坷,可是她也不是個思想消極、行為偏激之人,沒道理她們的感情路不順遂,就要柳吟江也不踫觸愛情,否則對柳吟江就太不公平了。
「可是你們兩個……」
「放心!愛情不會只有苦澀啦,其實它真正吸引人的地方當然是那甜酸的滋味兒,讓世間男女情不自禁地陷入了嘛。」
「說是這麼說,你們兩個以身試法的專家還是打算不再觸踫愛情了吧?」
業陵裳和應時君相視一笑,「嗯!」
「那麼,咱們是不是該干一杯?」柳吟江此時竟邀起酒來。
「對,要干杯!」
「那要慶祝些什麼呢?」
「慶祝、慶祝君君下定決心,要遠離那負不了責任的臭男人。」
「好,吟江說得好極了!」舉起酒杯,應時君也大喊著︰「來,干杯,慶祝本姑娘重生!」
「干杯!」
幾杯黃湯下肚後,應時君心里頓時覺得舒坦多了。「哇,好久沒這麼開心了,有你們在身旁真好。」
「所以說,人絕對、絕對不能沒有朋友。」業陵裳笑著為她們斟滿酒,「失意之人往往是脆弱的,連帶的,求生意志更形薄弱。」
「對啊,失戀沒什麼大不了的。」略帶酒意的柳吟江搭上應時君的肩,「記、記住,你、你還有我、我們喔!」
「謝謝你們。」
「來來來,再干一杯。」
「嗯,吧杯!」
今朝有酒今朝醉,將痛苦的回憶拋諸腦後吧!
UUU
酒過三巡,回到房里的業陵裳無力地將身子拋向那柔軟的大床里,雙眸迷蒙而茫然地仰望著天花板。
兩年了!
整整七百多個日子,雖然他曾經深深地傷害過她,可是她仍然忘不了那個她用盡生命去愛,他卻是有計劃性、有目的接近她的男人。
一個親手毀了她的幸福家庭,害死她爹地的男人!
思及此,她的心又隱隱抽痛。
天知道,為了徹底忘記他,她忍痛將她︰爹地臨終前留給她,惟一、僅剩的公寓給狠心變賣。
之所以狠心賣了房子為的是什麼?
因為她要時時刻刻地警惕自己,她的一無所有全是那心機深沉、狡猾殘酷的男人一手造成!
然經過兩年,她卻沒能忘得了他。
酒人愁腸愁更愁,天啊,她想醉,她真的好想醉死算了。
在她痛苦之際,一道頎長身形忽地悄然潛入、逼近。
在她來不及發覺時,男人即眼捷手快地在她鼻口上覆上一條手帕。
突如其來的侵襲教她水眸駭然一瞠,目光瞬間跌入一雙深邃瞳孔里而失去意識。
第二章
天啊!
頭好沉、好重!
怎麼她的頭像是被重擊過一樣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