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贏,天朝戰勝;二贏,抱得美人歸。
他……是不是被騙了?
但現下怎麼想都沒意義了,因為……
「祚榮,你怎麼了?」荷瓦姬拉擔心地望著出神的祚榮。
從逃跑之後,祚榮就古里古怪的,到底在她昏迷的期間出了什麼事?
「沒事。」祚榮回過神,「我只是想,怎麼一路上都沒追兵?」
唉!計劃跑到一半,他也不能喊停了。
他不得不說,李昱是個可怕的人。看人的眼光一流,看穿人心的本事更是一流里的一流;如果今天不是他祚榮,李昱的計劃不會實行,又如果他祚榮重視榮譽更甚于荷瓦姬拉及人民的幸福,李昱的計劃同樣行不通,因為他絕不會接受這形同通敵的計劃,遑論瞞著荷瓦姬拉實行了。
但李昱就是做到了,他看穿他討厭戰爭,也知道他不會傻得拿千萬百姓的命去賭一個慘痛的勝利……
唉!所以他選擇做李昱的朋友,而非他的敵人。
「祚榮,你听到我的話了嗎?」荷瓦姬拉不得不搖他的手。
還好現下是在用膳,萬一是在趕路,他不就從馬上摔下了嗎?
「呃?啊,對不起,我實在太擔心,已經很久都不知道北疆的情況,難免胡思亂想。」
「哦。」
「你要問我什麼?荷瓦姬拉。」祚榮心虛地笑了笑。
「你真的沒在听我說話。」她漂亮的細眉一皺,「我只是說不見得沒有追兵,或許是我們沒發現,你是看過李昱手下護衛的功夫了,他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跟蹤也不是不可能。」
「你想太多了。」
聞言,荷瓦姬拉忽然苦澀地笑了。「或許我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我只是一個曾上過他床的女人罷了……還刺傷了他,或許他是想在戰場上報這仇吧?也或許……」
「你想太多或許了,荷瓦姬拉。」祚榮打斷她的話。
好不容易這幾日荷瓦姬拉心情才漸漸舒展開來,他可不要她又成天給他一張愁眉苦臉相對看。
「荷瓦姬拉,這真不像是你了,以往的你豪爽驕傲,從不看輕自己,怎麼現在卻覺得自己樣樣不好呢?這可不像是那個咬牙撐下所有痛苦訓練的荷瓦姬拉了。」
「祚榮……」
「你听著,你知道李昱第一次見到我時他的眼神是什麼嗎?是嫉妒,他嫉妒我!見她嘴一動,他立即道︰「听我說完。為什麼嫉妒我?撇開我與他第一次見面不說,我生得雖不算丑,卻也沒他好看,當時又穿得邋邋遢遢的,哪點比得上他?他卻嫉妒我。
「因為他听到我喊你荷兒,誤以為我們感情好,所以他本來不想理我,看到你緊張的模樣卻臨時改變主意抓我。听我說了之後,你還能這麼貶低自己嗎?其實李昱也同你愛他一樣的愛你。」
呼!第一次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還真累死他了,尤其還滿口愛呀、嫉妒的娘娘腔口氣。
听祚榮說完,荷瓦姬拉的臉頰浮上了漂亮的紅霞,混合著羞怯與興奮。
「你真的這麼認為?」她漂亮的眼楮熠熠發亮。
「真的。」祚榮不厭其煩地給她保證。這麼明顯的事荷瓦姬拉卻看不出來嗎?他還以為她的不開心只是為了兩人的敵對身分,原來還包含了沒自信呀?李昱究竟在乎什麼?荷瓦姬拉都給他吃得一干二淨了,他卻連一點表示都吝于給予……話說回來,李昱似乎也不怎麼有自信荷瓦姬拉是愛他的嘛!
炳哈,果然是一對兒,笨的地方都一樣!
「……你怎麼知道?」她突然丟出一個問題。
「知道什麼?」
「知道李昱本來不想抓你又改變主意的事?」她生出了懷疑。
「啊?」祚榮瞪了瞪眼,「我推論的嘛!不然他本來那麼和善,怎會突然變臉呢?」
哎呀,他太得意忘形了,差點露餡。
「原來是你自己猜測……」
「八九不離十的,相信我。」廢話,李昱親口跟他說的,怎可能有錯?
荷瓦姬拉一笑,「就算是,現在也來不及了……他一定很恨我……」
「這……呃,開心點,過去的事就算了,你這模樣讓水夫人看了會擔心的。」祚榮不知該說什麼了,怕又說漏了嘴。
「我知道,總不能一直活在過去。」她眨了眨眼,「謝謝你,祚榮,一直安慰我。」
「因為你就像我的妹子啊!」他不好意思地說,「呃,我們該啟程了,趁李昱還沒發現他令牌丟了之前,快過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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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北疆的備戰形勢太過明顯,漢人皇帝已經下令封鎖關口,不許普通人隨意通過。
「走吧!」荷瓦姬拉背起行囊,卻沒有想到噩耗正在故鄉等待著她歸去。
由于李昱的幫助,崔姓氏族的叛國通敵文書到手,皇上得以先發制人,一網打盡所有參與叛亂的朝中大臣,狠狠打擊了開國以來氏族專擅自矜之風,氏族由此衰落。
另一方面,久游在外的七王爺則配合這次的行動順便把武林清掃一遍,與崔祈有勾結的江湖草莽、富商名賈也大多鋃鐺入獄,看來江湖上會有好一陣子的平靜了。
現下只剩一些明知大勢已去卻索性匆促起事、放手一搏的將領還在作亂,估計春日雪溶與北疆交兵之前該能平定完畢。
這整件事該屬李昱功勞最大,皇上允他一事,他卻神秘兮兮遲遲不開口。
這日,李昱正悠閑地坐在他溫暖而舒適的王爺府里,品嘗冬茶及小扳點,卻被不速之客硬生生打擾浮生一日閑。
「李昱,你給我滾出來!」來人氣勢洶洶地大吼,一路從王府大門沖進王府正廳,守衛竟沒一人攔得住他。
李昱抬頭,看清來人他勾起一抹微笑。
「真是許久不見啊!」他說。「坐下來喝杯茶吧!」
「誰跟你喝茶!」來人一腳踩上茶幾,「你給我說清楚是什麼意思!」
「王,王爺!」追進來的守衛看見這一幕,魂都飛了!「大膽……」
「無妨。」李昱微笑道,「他是本王七弟,你們下去吧!」
七弟?那不就是最近回京的七王爺嗎?守衛一臉茫然地退下了。
「呵呵,你嚇壞了本王的守衛呢!」
「少拿你那一張惡心的笑臉給我看!」七王爺李風揚火大地把桌子一踹,劈哩啪啦的茶壺杯盤砸了滿地,他氣憤地在李昱身旁坐下。「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叫老大派我去打那鳥不生蛋的鬼地方!自己怎麼不去?」
一回京就听說原來那道聖旨是李昱唆使老大下的,叫他怎麼不火?要是老大自己的意思也就罷了,偏偏他是遭人陷害,不然老大根本就沒把主意打到他頭上去,由此可見李昱有多麼罪大惡極了!
一想到將有好幾個月見不到他迷糊可愛的王妃,他就一肚子恨!
「冷靜一點,風揚。」李昱招手叫來下人收拾一地狼籍。
看來風揚似乎忘記他遣萬俟丁去幫他忙一事;他李昱向來不做沒利益的事,即使是親兄弟也一樣,既然他幫了風揚一次,理所當然,風揚就欠他一次嘍!
「換你去打北疆我就冷靜。」李風揚沒好氣地說。
「如果你不怕做亡國奴的話。本王向來文弱,這種武功的事不適合本王……」
「睜著眼楮說瞎話。」李風揚差點想去太醫那兒檢查耳朵,看是不是自己听錯話了,「‘文弱’這種惡心的話你說得出口?」
李昱微笑以對。
一見他那笑容,李風揚再大的火氣也沒地方發;不是他的笑容俊美讓人忘了火氣,而是太陰險,令人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