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張宏諭跟著起身,有些狼狽地瞪著眼前這群惟恐天下不亂的同事,「越說越離譜。」
他不以為小愛是要拖他去……呃,嘿咻,可是又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麼。
他的這群兄弟似乎總以看他尷尬為樂,從以前……她還在時就是這副德行。
「離譜什麼?」盧仁愛不解地問,「到我家有什麼離譜的?」
「你家?」榮哥想到一件事,「你是跟家人一起住的吧!你父母允許你帶宏諭回去?」
「為什麼不?」她看了一眼神色詭異的眾人,又看一眼顯得尷尬的張宏諭,終于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溝通出了問題。
「你們到底以為我要帶宏諭去哪里?」
同桌的男人們互看一眼,「這……大庭廣眾之下不好說出來吧!」
盧仁愛眯起眼,「我要帶宏諭去練功夫,這有什麼不可告人的?」
「功夫?」
「是啊!」她雙手環在胸前,「你們到底想到什麼不純潔的地方去了?果然思想邪惡,有你們這種人當我們的人民保母,未來的社會實在很令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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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就是你說的事。」換上柔道服的張宏諭大笑著。
同樣換上柔道服的盧仁愛整理著衣服,「對啊!」
這里是盧家武館,晚上十點多,學生們老早就清掃完畢回家了,整間武館空蕩蕩的,惟有他們所在的地方亮了燈。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讓他們跟來,若是要練習,不是人越多越好嗎?」張宏諭不解的問。
他們想跟,可全被盧仁愛踢回去了。
這些日子她從未曾拒絕過大家加入他們的「約會」,反而會很主動的邀請他們,但今天這場練習卻一反常態。
盧仁愛白了他一眼,「你真不懂我的用心良苦耶!」
「用心良苦?」他還真是不懂。
「對啊!我問你,你學柔道多久了?」她把頭發高高盤起,免得干擾。
張宏諭望著她盤發的動作。她偶爾會在細微的地方顯露出女性的一面,有別于她平時大刺刺又豪氣萬千的舉止,此時真的很符合她嬌小的外表,令人心生保護的念頭,也令人……看得入迷。
「沒有特別去學,只在警校時有練過。」
頭發盤好,盧仁愛打起精神來,「就是這樣。」
「你還是沒說為什麼。」他雖習慣她斷頭去尾的說話方式,但不代表就能完全理解她話中的意思。
心有靈犀一點通——如果他們想達到這種境界,可能還要多多磨練。
她不說白是為了他的自尊心嘛!盧仁愛再度奉送白限給他,「你八成警校畢業以後就沒再進過道場,而疏于練習,任何武術都是需要長久而持續的練習,一旦荒廢,就算你是天才也比不過苦練的蠢材。」
「所以?這跟不許小葉他們跟來有什麼關系?」
她伸手活動筋骨,嘆口氣,「所以我怕你……」
「我听不清楚。」她動來動去本來就是一種干擾,現在又說得小聲,令他不由得上前一步想听清楚她在講什麼。
怕你被我摔倒在地難看啦!
她真想大吼出來,可是男人的面子啊……
「小愛?」她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瞪他?他不過是問問題啊,哪里得罪她了?張宏諭真的覺得女人心海底針啊!「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
是否小愛比較特別?他以往跟未婚妻相處時似乎沒有溝通不良的情形發生過。
「你……」她扁了扁嘴,說出第二個理由︰「你都不會想跟我單獨在一起啊?」
她有些惱怒的眼對上了張宏諭詫然的表情。
他乍聞有瞬間不知該做何反應,此時,盧仁愛已經熱身完畢,抓住他衣襟。
「那一串電燈泡跟在後面閃亮亮的,一點氣氛都沒有。」
他依然傻愣愣的住她抓住衣襟。
「我是怕你害羞才不讓他們跟的耶!他們竟然得寸進尺的當電燈泡當上了癮,偶爾我也會想跟你獨處啊!你都不會覺得奇怪嗎?就算假日上街,後面也要跟上幾個沒值班的超大電燈泡……」媽的!
她臭著臉抱怨,最後瞪了他一眼。
「還有,王雅玲是怎麼回事?」
她忍耐情敵已經忍很久了,這個男人卻一點都沒有要把旁邊狐狸精清干淨的打算,這讓她很火大,她的肚量可沒大到讓他享齊人之福。
「雅玲她……」
「你不要說你不知道她對你的企圖!」
「其實雅玲她……」
他的話再次被打斷,「你把一個對你有企圖的女人放在身邊是什麼意思?全世界都知道,你還裝死,對她而言也不公平,如果你對她沒意思就快點跟她說清楚,如果有……」
他終于插得上話了,「如果有,你要怎麼辦?」他笑問。
張宏諭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說到這里來的,他只覺得臉頰漲紅也要堅持肅清情敵的她很可愛。
盧仁愛覺得他臉上的笑容真討厭,于是扯緊他的衣襟道︰「那我吃虧一點,跟她排在一起,你挑一個。」
「我以為你會驕傲的掉頭離開,成全……」
「吱!成全?搶不嬴再說。」她沒說的是,如果他選了她,她就會負責讓他把王雅玲忘得干干淨淨!
她沒往下說,可是張宏諭已發現她跟中的凶光,他不禁失笑,似乎可以想象她腦中轉的不會是什麼和平的點子。
「放心。」他握住正揪住他衣襟的小手,眼神帶著笑意地望著她微帶妒意的臉龐,「兩個星期前我已經跟雅玲談清楚了,以後她只會當我是朋友。」
長痛不如短痛,他消極的態度的確是一種慢性毒藥,自私而令人心傷。
而雅玲似乎能夠接受,也像是早已預知他要說的是什麼,平靜得令人意外。
或許她是逞強的保留一點自尊,但安慰的話他說不出口,也不該說。
「朋友?」有點不滿意耶!盧仁愛擰起眉,「那我呢?」
王雅玲淘汰出局不代表她就安全上壘,萬一他還是忘不了他的前未婚妻……
張宏諭望著她仰起的臉,目光移到她揪住自己的手,「小愛,你是要我現在給你答案?」
「呃……」她想啊!可是好害怕,萬一他的答案不是她喜歡的那一個,該怎麼辦?她現在沒有勇氣听。「宏諭,你知道我今天找你來干嗎吧?」
說她膽小好了,反正她就是不要在今天听到答案。
「練習?」
「對,練習,免得到時候你被我爸摔得太難看。喝!」
盧仁愛招呼都不打一下,氣一沉、手勁一轉,打算先摔摔他好出氣。
第十章
「莉莉……我恨你,你騙我……」
溫暖的房內彌漫著中藥貼布濃郁刺鼻的味道,平日生龍活虎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盧仁愛,此時正唉唉叫地趴在床上,對著來訪的好友慘叫。
張莉莉坐在地上,一臉無聊,「我騙你什麼?我有說過宏諭堂哥很肉腳嗎?」
是沒有。盧仁愛生著悶氣。
「而且盧爸說你根本只是幾處淤青而已,干嗎貼得整個房間都是這個味道,給誰聞啊?」張莉莉說著,手在鼻子前揭了癌。
「我自己聞可不可以?」
「可以啊!反正是你的房間嘛!」張莉莉打了個呵欠。真無聊,她還以為小愛被堂哥摔成重傷了呢!她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堂哥怎麼可能把女人摔成重傷?就算是小愛先挑釁、先動手,宏諭堂哥也會知道下手輕重。
早知道就別來了,而且她猜小愛會這麼生氣的原因八成是——
「扮豬吃老虎的家伙,我不甘心!」盧仁愛氣憤地槌著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