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她會回復原來的自己。
然後面對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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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來得好不如來得巧,賀凡玄深深感到這句話的巧妙之處。
「大姐!」他喜出望外地大叫。
今天真的是他的寶貝車被個不長眼的混蛋撞凹了,結果才來修理,沒想到就給他遇上了吳妲潔。
一群男人圍著許久不見的她,把正事丟在一邊,徑自吵吵嚷嚷,對著小女圭女圭指指點點,取笑她愈來愈有媽媽的味道。
看到她,賀凡玄立刻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過來,開始 哩啪啦說個不停。
「沒看到你,我的心就好像處在永遠不會回暖的冬季,天天寒風刺骨啊!一旦見到你,就好像陽光降臨南極,溫柔地撫慰我凍創的心靈,心漸漸回暖——」
「你夠了沒啊!」阿宏不客氣地打斷他。「又是冬天又是太陽、南極,一點邏輯都沒有,少來獻丑啦!」
頓時引起一陣大笑。
熟悉的機油味道令吳妲潔感到心情愉悅。
「我也很想你啊!」她發自內心地說,不過無關男女之情。
就只是很久不見的朋友一樣,總會想念。
其他領班老大知道,但阿宏這毛頭小子卻緊張起來,把她的話當真了。
靠!他本來就比小丑玄矮一截,這樣發展下去,大姐頭一定會變成小丑玄的女人!
「大姐頭,你不要被小丑玄騙了!」阿宏不爽地瞪著裝傻的賀凡玄。
吳妲潔一直把阿宏當弟弟,雖然他老是嚷著要追她當女朋友,不過她都只是听听而已。阿宏那麼小,根本不懂感情的分別,一定是把友情當成了愛情,等他長大就會忘記了。
「他哪有膽子騙我?」她瞄了賀凡玄一眼。
「對啊!我對大姐忠心可表、日月可鑒,你不要隨便污蔑我啊!」
賀凡玄的態度讓吳妲潔想到了一個人,有時也是這樣不正經地嬉鬧著。
「哼廠阿宏瞪他一眼,「我都有看到!」
「看到什麼?」汽車廠另一個領班黃老大有趣地問。
「周刊上說,小丑玄要跟別的女人相親!」他得意地叉腰宣布。
嘿嘿!小丑玄不知道年輕人最愛看八卦雜志嗎?
也是領班的黃老大,聞言挑起粗黑的濃眉問︰「那又怎樣?」
「小丑玄的心根本沒放在大姐頭身上嘛!」阿宏奇怪地環視一圈眾人,連大姐頭都一臉不在意。看來大姐頭不在意,代表她根本不把小丑玄放在心上。「不然他怎麼會跑去相親?」
他說完,眾人一片沉默,不知是同情他好,還是嘲笑他好?
賀凡玄笑著搖搖頭。雖然阿宏沒大沒小,又喜歡裝老裝懂,不過還算是個可愛的少年郎,也因此他才隨便阿宏叫他「小丑玄」,否則早一拳打扁他!
吳妲潔空出一手拍拍賀凡玄的肩膀,「原來你背叛我啦!什麼時候的事?」
「冤枉啊!大姐。」他默契良好地做哭嚎狀,早逗得這圈子一片笑聲,「話說當年,爹娘遭難,蒙陳家老爺伸出援手。爹娘感念其恩,把兒子押給了陳家老爺,也就是我……啊,我實在是沒有選擇的余地啊!」
「原來如此。」吳妲潔忍著笑說。
「就是這樣。」
「騙鬼!」
「就騙你這鬼啊!」
「哈哈哈哈——」
「哎呀,阿宏我告訴你,」賀凡玄搭過他的肩,很可憐地跟少年說道︰「那個陳家小姐個性又差又凶,你既然看過八卦就應該知道,如果有選擇,我也不想跟她相親啊……唉!我的心只有大姐一人啊!」
阿宏默然,因為想起了八卦雜志上關于相親對象的描述。如果那些都是真的,小丑玄等于一結婚就得準備帶上無數頂綠帽。
「我想保持我清白純潔的身體——」
「賀總,你說這話不會不好意思喔!」一人取笑道。
「你清白純潔,我就是沒生過兒子啦!」
他身邊的人笑打了他一拳,「你本來就沒生過,是你老婆生的好不好?」
「哈哈哈——」
賀凡玄快樂地跟著笑。他喜歡來這里,因為喜歡這里的活絡氣氛。
「小聲一點,囡囡在睡覺!」吳妲潔白了眾人一眼。
黃老大探頭過去,「我們吵這麼久,這妹妹想醒早就醒了。」
他還沒看過這麼乖、這麼堅持睡覺的女乃娃,怎麼吵就是不醒來讓他們玩。
「話不能這麼說,萬一吵醒了,你要幫我把她哄睡啊?」她橫了他一眼。
黃老大模模鼻子,「小孩子不能寵……」
「我沒寵她啊!」
每個媽媽都這麼說!已經有家室的人在心里想道。
「可是……」阿宏掙扎著卷土重來。「可是小丑玄還是要去相親嘛!」
「沒關系,只要相親前,陳小姐發生緋聞、捅出紕漏,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拒絕這次相親,又不會給對方太難看。」賀凡玄笑著說。
阿宏鼓起雙頰,這是他從小至今的習慣動作,使他看來更孩子氣。「你就肯定她會出紕漏啊!」
雖然不想承認,不過小丑玄不發神經的時候,看起來還亂帥一把的,那女人瘋了才會為了其他雜草舍棄這棵千年神木哩!
旁听的眾人點點頭,阿宏說的也有道理。當然啦,如果賀總想設陷阱陷害那女人,就又另當別論了。
可是他們相信賀總不是這樣的人。
說得興起,賀凡玄索性全兜出來,「其實八卦雜志報得不完全,那女人現階段有別的目標,賭上她的自尊要擄獲一個男人……我只要跟緊她,不就能得到我要的結果?」
只是可憐了易書……唉!為了兄弟的幸福只好請易書忍耐了,不過危急時刻,他一定會去救他的!
眾人听得津津有味,卻不過癮。
「誰是那個倒霉鬼?還是他們是一拍即合?」一拍即合就不必同情了。
人的天性就是愛听八卦,雖然這八卦跟自己完全沒有關系。連阿宏都指望著他快點揭出謎底。
「那男人……算不錯吧!只是沒我有錢、沒我有氣質、沒我人見人愛的外表、沒我不怒而威的氣勢……不過還算是個好男人。」
還好易書不在這里,不然一定吐血!
阿宏模模鼻子,陡然發覺自己根本跟著小丑玄起舞,而且一敗涂地。
「大姐頭,你什麼時候能回來上班?」他有點哀怨地問。
現在他只能相信「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句話了。
「還要一段時間吧!」至少要等易書找到囡囡的媽之後……又來了,她心里又有點不舒服了,是因為這樣一來,囡囡就不再是她能獨佔的了嗎?
在男生堆里混了許多年,久而久之,她的個性潛移默化也跟著變得大而化之,對感情尤其遲鈍,倒是常听男伴們說些黃腔、風花雪月。可是那些對她的感情事件,根本毫無助益。
她的目光轉到與眾人說話取樂的賀凡玄身上,他的風花雪月多、見識多、經驗多,或許能給她一點意見?
「賀凡玄?」她忽然叫道,「我要去一個地方,你能不能載我去?」
車上可以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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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周易書?」阿彭一听這名字,心情更不好。「誰知道他死去哪里!你沒看見這里快忙死了,不要隨便進來!」
癟台小姐被當成遷怒的代罪羔羊,無辜地模模鼻子轉身要走。
「等等。」一個最小的洗碗工偷偷模模朝她咬耳朵,「易書被大小姐帶去自助餐區……你快點去救他。」
「救」?一頭霧水的訪客,兩人轉往自助餐區。
也沒有什麼救不救的問題了,賀凡玄想,母蜘蛛遇上潑辣小母貓,他能把易書從兩個女人戰爭中拉出來就是奇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