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震天足可稱天下男人之表率,坐懷不亂的功夫超越柳下惠!
面對美女投懷送抱,他只是揚起他那雙粗濃的眉,盯著她的頭頂。
「下去。」
瑤兒怔了下才意識到金爺指的是自己,于是慌忙退下。
「若舍不得我,何不嫁到金府?」他緩緩飲下杯中琥珀色的酒液。
「金爺願意?」
「你敢點頭應允,我便願意。」
「這听來似乎是不錯的買賣哩……」顏弄玉當真認真思考起來,「正室?」
「正室。」
金震天的正室呀……真令人心動,她似乎看到白花花的銀子朝她招手,又可解決娘的嘮叨,一舉兩得!
但是……一輩子的時間?
「聘金多少?」她一反適才的婉約弱態,語調也不再慵懶醉人,反而透出一絲果決精明,算計的眸光射向眼前的男人。
「你想要多少便多少。」金震天的聲音里出現一絲笑意。
「黃金五萬!」顏弄玉抬首挑戰似地直視他,勾起唇角報出天價!「這只是‘聘金’,成親後,我是你金府主母,府內用度全由我經手!」
五萬!黃金!別說普通老百姓,就是王公貴族听見這數目也要大喊吃不消!
黃金五萬,要蓋一座純金宅邸都是綽綽有余啊!
瘋了才會拿黃金五萬兩去為一個窯女贖身!這數字,要娶幾個大家閨秀、名門千金都沒問題,何必去贖一個殘花敗柳?即使她是花中之魁也不值得!
金震天的神情不明,只能由他閃動的眸光猜測他的心情——似乎在笑?
笑她一個妓女也敢獅子大開口?
「你確定你值得這價錢!」他悶著笑意問。
顏弄玉呀顏弄玉,若非對自己太自信,便是存心要他知難而退?
「金爺若覺不值,弄玉亦安于現狀。」她眉梢一揚,挑釁似地望著他。
「哈哈哈……」金震天大笑,「你當真不再考慮?」
若非他提出這種可笑的主意,她連想都懶得去想呢!娘愈來愈厲害了,不知道怎麼拉攏到金震天一起來嘮叨她的。
顏弄玉懶懶地靠回他的胸前,又是另一種意興闌珊的風情。
「等金爺真心願意再說吧!」
「女人青春有限,尤其是身處青樓。」金震天撫著她光滑的黑發。看著她乖巧的模樣,怕是許多男人願意為保她此時的安祥神情而粉身碎骨吧!「你值得好男人珍惜對待,而非在此過著送往迎來的生活。」
「我喜歡這種生活。」她直言不諱,「比起足不出戶的小姐,我能看見更多。」
她很幸運,自七歲被賣入花樓以來,所遇到的都是好人。陰嬤嬤、瑤兒及金震天。他們有的栽培她、有的鼓勵陪伴她、有的支持她,她珍惜自己至今所有的。
「所有,別幫娘來煩我。」
恰巧站在門外的陰嬤嬤一听,眯起了眼。煩?她那女兒將她的「關心」當作煩?
很好!從今天開始,她會讓弄玉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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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是否要先下馬歇歇?」一名勁裝打扮的男了勒馬停下,問著身邊的白衣男子。
一路從江南兼程而來,想必公子也累了。
京城的繁華自不在話下,卻比他們家鄉更多了一份能納百川之海的磅礡氣勢!雍容而沉肅,不愧是天子所在之帝京!
白衣男子環顧四周雜嚷的人群,種類豐富的店鋪、來自各處的商人,甚至不同膚色的昆侖奴在這兒也是常見,展現出天朝兼容並蓄的氣魄,與身為商業重鎮的家鄉相比,氣度及格局確實大得多。
「也好。」白衣男子翻身下馬。
在此找人並非一時半刻便能尋到,還是先找客棧落腳休息,待養足精神再說。
勁裝男子為主子牽馬,交給一旁等待已久的店小二。「上好草飼一斤。「
他抬頭望了望這間客棧的招牌。「巧笑居「,好一個別致的名字。
一踏進去,有別于其他酒樓飯肆的喧囂,只有喁喁私語之聲在耳,環顧左右皆是儒生,或飲茶話家常,或飲酒議天下,氣氛極為舒服。
「上好客房兩間。我家公子欲先用膳。」勁裝男子說完,跟上白衣男子,「公子,想用什麼?」
白衣男子定定望向某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疑惑地順著公子的目光看去,他驚訝道︰「表少爺?」真是湊巧!
說是表少爺,其實一表三千里,是公子很遠……很遠的表親。輾轉托了好幾手托到公子的姑母那兒,再由公子的姑母托公子上京來尋人。
不成材的家伙,看來是考場失意無顏見江東父老,癲狂的醉態真是斯文掃地。
「公子,要現在……」
一個看似掌櫃的人已經上前請表少爺走人了。也難怪,這等清靜之地哪容得人借酒裝瘋?
白衣男子抬手阻止屬下︰「等。」
等?不趕快把那個連累他們千里迢迢上京尋人的丟臉家伙送回他家里人手上去,還要等什麼?
「滾、滾開!「韓書生揮開掌櫃的手,」你、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
「公子,不管你是誰,你已經吵到其他客人的清靜。」掌櫃平心靜氣地說。
「其他?哈、哈!炳哈哈——要不是顏弄玉那婊子,我早已是當今的狀元郎了!其他人——哪配跟我平起平坐!?我還沒叫他們會滾呢!」
一番狂妄言語早已引起其他儒生的注目,紛紛皺起眉來。
掌櫃捺著性子好言好語︰「客倌,小店容不下你這‘當今’狀元爺,你還先請離開吧!澳日你來品茶,小店絕對歡迎。」
「你!你——說什麼?!」韓書生霍然而起,站都站不穩了還是指著眼前化成七、八個身影的人。
丟臉!胡剛不忍卒睹地皺緊濃眉,不解公子為何還不上前制止那個他得叫一聲表少爺的家伙。
一想到待會兒得在眾目睽睽之下「認親」,胡剛就感到丟臉。
「小老兒說,」掌櫃微笑,慢條斯理地重復︰「小店容不下你這‘當今’狀元爺,你還先請離開吧!澳日你來品茶,小店絕對歡迎。」
「你!你敢瞧不起我!」醉到分不清東西南北的韓書生惱羞成怒,握緊拳頭隨便挑個影子揮過去。
「公子!」胡剛擔擾那看來又老又干的掌櫃給傷到了,忙看向自家主子,只待他一聲令下便給那家伙一個教訓。
「胡剛,姑母是托我們將人毫發無傷地帶回去,而不是教訓他。」一眼看穿屬下蠢蠢欲動的想法,他輕輕道。
「但是……」
「放心。」白衣男子勾起唇角。
那老掌櫃並非易與之輩,他那「表弟」有苦頭吃了。
胡剛不解又心急地轉頭看向那邊的戰場,卻意外發現老頭兒輕松躲過了「表少爺」的每記虛軟無力的拳頭——雖說是虛軟無力,但也是發酒瘋的亂發,每次都能躲過且是輕松躲過便難得了。
現下他才了解主子整好以暇的緣故。
「你,你別躲!」打得氣喘吁吁,韓書生怒吼。
周遭見著這麼有趣景象的人哄堂大笑,讓他更是惱怒。
「你們笑什麼?!別笑了!都給我——不準笑!」他發狂地踢翻桌椅。「若非給那婊子騙去我所有盤纏,我也不會淪落在此!定是哪個小人怕了我,叫顏弄玉那妖女來迷惑我!讓我上不了榜!都是她!都是她!‘
老天!胡剛掩耳不敢再听。
他以為他還是五歲稚兒嗎?什麼錯都往旁人身上一推就沒事?
棒了韓書生兩桌的兩位男子長笑而起,其中一位生提俊俏挺拔、氣宇軒昂,眉宇間帶著得志的飛揚神采,手中拿著一把畫扇。另一位則顯得較為沉穩,卻較同伴有股氣勢,揚著眉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