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輸……我能如何呢?」侯姿秀泣道,「表哥看也不看我一眼啊!」
「娘有辦法。」侯老夫人緩緩道。
聞言,侯姿秀抹去淚水,望著母親胸有成竹的臉龐,「什麼辦法?」
她的心在顫抖。她知道母親的方法想必不是正途,但對表哥的戀慕卻壓過了那顫抖的善心。她要表哥,要把他從顏弄玉身邊搶回來!
只要能搶回表哥,什麼事她都願意做,反正顏弄玉也不是正經女人。侯姿秀不斷在心中催眠自己。
「你知道娘剛剛在跟誰說話嗎?」見女兒搖頭,侯老夫人繼續道,「是你大哥派來的人。你六姑代替你表哥來提親,娘答應了。」
「我不要!」侯姿秀猛然推開母親站了起來,顫抖地大喊。
侯老夫人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說︰「娘知道,娘也不會讓你去嫁那沒出息的表哥,何況他還曾迷戀過顏弄玉——」
她伸出手,重新將女兒拉回懷里,模模她的臉。
「我的秀兒也是個小美人,哪能配那個敗家子?」
「那……」侯姿秀迷惘了。
「你六姑因為兒子迷戀顏弄玉,成天嚷著要再回京城……呵,那笨小子,根本不知道顏弄玉已經勾搭上子慎這孩子。你六姑受不了你表哥的頹廢,想娶個媳婦回來壓他。你想想,娘可能讓你過去當犧牲嗎?」
「那娘你……」
「可我還是答應了,為什麼?」侯老夫人詭笑,「因為可以利用。」
「利用?」
「娘要你六姑盡快籌備婚禮,也打算把子慎的婚禮往後壓,讓你們兩個同一天嫁娶……」
侯姿秀听得杏眸圓睜,腦海中隱約有個輪廓,「娘你要……移花接木?」
「真不愧是娘的女兒。」侯老夫人等于默認了,「同一天又嫁又娶,總會有疏漏。咱們便趁機偷龍轉鳳,待子慎那孩子發現,木早已成舟,你便是名正主順的棲鳳山莊的女主人了!」
侯姿秀听得心動不已,又興奮又害怕。「娘,可行嗎?」
「可以的。」她信心滿滿的,「從蓋上蓋頭那一刻起,直到入洞房掀蓋頭,子慎都無法見到蓋頭下的臉。娘打算在拜完堂後,子慎至大廳宴客時下手,隨後將顏弄玉弄上你的花轎,讓兩人對換。」
「我……」
「秀兒,這個方法沒有人會受傷害。你六姑會得到她兒子想要的新婦,而你也能如願成為翟子慎的妻子。」侯老夫人游說道。
當天,女兒必須鎮定以防露出馬腳,現在定要鞏固她的決心。
侯姿秀聞言像吃了一顆定心丸。是呀!沒有人會受到傷害。六姑的家世雖略遜翟家,但卻能保衣食無虞,若錯過這次機會,她便要永遠與表哥絕緣……
「秀兒,想要的東西,你必須自己去掌握!」
侯姿秀一頓,下了決心︰「娘,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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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萬花樓
「陰嬤嬤,你總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呀!」
「是啊、是啊!傍一個交代。」
萬花樓繁榮依舊,只是召夫花魁顏弄玉的突然消失引起軒然大波!
她是出嫁,還是失蹤?
若是出嫁,誰是那個令人生羨得恨不得千刀萬剮的幸運兒?萬花樓保密得很,半點風聲都不露,讓眾多男人捶胸頓足!
那個男人是何方神聖?花了多少聘財?人品生得如何?
這三個問題,全京城男人都迫切想知道,好拿來與自己比較一番。
萬花樓這邊探不到消息,甚至有人出重金懸賞知曉顏弄玉嫁往何方之人,即使是雞毛蒜皮小事,只要是線索一律給予重賞!
但任男人們如何花費心神,硬是得不到一絲一毫的消息,顏弄玉依舊音訊杳然。
這叫那些男人們如何甘心?即使他們其中不乏根本達不到標準的人,依舊跟著上門吵鬧,讓萬花樓熱鬧非常,夜夜門庭若市。
生意好,陰嬤嬤是很開心,反正他們要來灑錢她也阻止不了,但這樣夜夜鬧,她也著實有些煩了。
「陰嬤嬤你說,弄玉是不是金爺贖走了?」一人發問,這也是這段日子以來問爛了的問題。
唉!她說了不下千次,干脆閉嘴不說。
「若是金爺,我們願意服輸。」有人道。
「若不是金爺,說出來讓我閃參詳一下呀!除非弄玉小姐那張召夫啟事只是障眼法……」
愈來愈不像話了,陰嬤嬤皺起眉。
「有理!」難不成弄玉小姐的夫婿只是個窮小子?
「告訴我們弄玉小姐嫁至何方呀!否則我們不能服氣!」
「你們服不服氣關老娘什麼事?」陰嬤嬤不耐煩地道。
「怎麼無關?當初弄玉小姐的召夫啟事寫得明明白白,一要家世、二要財富、三要人品相貌,若弄玉小姐所嫁之人不符合這些條件,便是詐騙!我們便要到官府告你!」一人惡狠狠地道,得到大多數人歡呼。
陰嬤嬤氣得柳眉倒豎,雙手往腰上一叉便要開罵——
「我金震天認可的人,你們服是不服?」低沉穩重的聲音由萬花樓門口傳來,令一干人等停下爭執。
「金爺!」
金震天緩緩走入萬花樓,對此「盛況」揚起雙眉︰「還有誰有意見?提出來與金某參詳一番無妨。」
男人們一片寂靜。金震天都開口說話了,誰敢再喘一下氣?
待找碴的人散盡,陰嬤嬤與金震天便入內談話。
「多虧你來,這群無賴痞子看來是暫時不敢上門了。」說著說著,陰嬤嬤一嘆,「弄玉去了也一段時日,卻是音訊全無……那翟子慎真可信任嗎?」
看在金震天的面子上,她幫著迷昏弄玉弄上馬車,但如今卻是愈來愈不安。
「他不會是虧待了弄玉了吧?」陰嬤嬤垮下臉,「我就舍不得弄玉嫁到南方去,萬一她受了委屈,該找誰去訴苦?」
「不會。」
「不會?」陰嬤嬤瞪著眼前北方商業霸主,猶如瞪一個黃口小兒,「是不會有人听弄玉訴苦,還是那個來路不明的翟子慎不會虧待弄玉?」
金震天有些無奈︰「翟子慎不會虧待弄玉。」
「你拿什麼保證?」陰嬤嬤咄咄逼問︰「連他家在何方都不知道——啊,我可憐的弄玉!弄玉哪里不好?你為何不娶她?若你娶了她,弄玉也不必千里迢迢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南方去讓人家……」
金震天嘆了一口氣︰「沒人會欺侮弄玉……」
「你看到了嗎?」陰嬤嬤丟過去一記白眼。
「弄玉不是乖乖接受欺侮的人。」
「但她孤身在南方,人生地不熟……身邊又只有瑤兒那靠不住的小婢,天知道翟府是不是一人吐一口口水便淹死她了?」陰嬤嬤還是堅持她的論點,「說來說去就是你的不是!弄玉的初夜是你買下的,我以為你對弄玉是有意思的。」
沒錯!當初他出價買弄玉的初夜時,她也曾經遲疑過,但又見弄玉不抗拒她才應允,以為兩人彼此有意,豈知是如今這般結局?
「我們不適合。」金震天說道,沒有抖出內幕。
當初是弄玉托他參與競標,說兩人相熟她較不害怕。此後兩人的關系便這樣延續下來,至近一年,他去她房里也只是聆听她如天簌的歌聲與琴藝。
「不適合?」陰嬤嬤哼了一聲,「不適合會來往了兩年?老娘開的可是妓院,弄玉的價碼訂比天高,沒事你往弄玉房里去喝茶?」
知她不信,金震天只是嘆聲道︰「說吧!要我怎麼做?」
陰嬤嬤這才轉怒為喜,「替我去探望弄玉,順便把弄玉的嫁妝帶去,免得給人欺負她人單勢薄,不知道咱們弄玉可是有靠山的!若是弄玉過得不好,便把她帶回來吧!順便為弄玉教訓教訓翟子慎,拿個百兒八萬銀弄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