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這女人這會兒倒說起長篇大論來,也不怕他耳朵長繭。
不過,這話倒是說得恰當適時,所以他也不反駁。
但一想起那未曾謀面的兄長,他就頭痛不已;雖然他知道趙炅堯長年積累的怨恨,不是一時就能化解的,他還是忍不住痛恨起趙炅堯。
不過他有一個疑問,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搞清楚,就是趙炅堯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如此恨他們?
「要化解他心中的怨恨,就必須知道他是為了什麼而痛恨我們的存在。」他看向父親。
「因為你的存在,讓他認為是你奪走他快樂童年的人,而我則是造成這種局面的劊子手。」段凌心情沉重的垂下眼瞼。
「子敏誤認為我變心娶了你的母親,對我相當不諒解,于是徹底離開我的生活圈,而炅堯的出生卻讓她忘不了痛苦的回憶。」
「每當她看見炅堯就如同看見我,于是將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在炅堯身上;他的童年生活不是被打就是被罵,子敏從來都沒有施予過親情給他,所以也就造就他今日孤僻、冷傲的性格。」段凌面對這樣的結果內疚不已。
趙炅堯會變成今日這樣,完全是因為他軟弱的個性所造成的;當時他若勇敢追求自己的愛情,或許也不會有今日的局面,這一切都得怪他!
「這一切,你怎麼這麼清楚?」段浪堯不解的問。
「子敏寫在給我的信中,字字訴盡她的悔意。」
「那封信……」安以晨眼眸突然亮了起來。
但段凌沒看見她眼中的眸光,仍是黯然失色的說著︰「她後悔自己不該讓炅堯的童年如此不堪、不受溫暖,她希望在她死之後,我能把炅堯應享的父愛加倍還給他,並且告訴他,她這個做母親的復雜心情;其實子敏並不是不愛炅堯,只是有許多事,並不一定會如自己的心意而定。」
「段叔,我有辦法。」安以晨信心滿滿的對段凌說。
她的話似乎又帶給眾人一線生機。
「我相信人都有他的弱點,至少我們可以朝這個方向去擊潰他的防衛心態;譬如,把炅堯少爺的母親寫的信拿給他看,試試他會有何反應。」
「給他看?」段凌很納悶。
「他的本性不壞,我相信他看了自己母親寫的信,一定會因此心軟而痛改前非。」
「有可能嗎?」段浪堯也不禁有了相同的疑慮。
依段浪堯看來,他的兄長對自己的母親恨之入骨,怎麼有可能因為他母親寫的信而痛定思痛?安以晨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
「賭一賭了,若真不能感動炅堯少爺,那就只有靠你們兩個人對他動之以情。」安以晨直率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看來也只能賭一賭了。」看著安以晨替他們擔憂的表情,段浪堯不再多說什麼,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但願他的兄長並不是真的冷血無情。
「問題是,你們要怎麼做才能把他引出來?他是一個感覺敏銳的人,一旦發現不對勁,一定會馬上離開,這點你們不得不防。」舒舞臻的擔憂也不少于他們。
「就依照安叔的說法做。既然他希望看到我死亡,那麼我就來個詐死,效法一下我的父親。」段浪堯露出詭譎的笑容,雙眼定定的瞅著安以晨。
安以晨不禁打了一個哆嗦,覺得段浪堯把視線放在她身上,根本是意有圖謀;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感到似乎有某種壞事要降臨到她身上。
「不過,這個死法由我自己來決定。」
「你想怎麼做?」
「情殺!」
一瞬間,安以晨雙眼圓瞪的瞅著段浪堯,猜想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要她跟他演一場情殺戲?
那豈不是……
「沒錯,不用懷疑,就是你跟我。」
安以晨迅速將目光落在父親身上,只見父親揚起一抹慈祥的笑容看著她;所有人的眼神都是一樣,皆是饒富興味的盯著她瞧。
不,他們都誤會了,不是這樣的!
安以晨想開口解釋,但是段浪堯根本不讓她有解釋的機會,直接走到她身旁摟住她的腰,向安證明他誠摯的心意。
安以晨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瞼,認為段浪堯這句話以及若有所指的眼神與態度,根本是在對眾人召告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
一時之間,她無所遁逃的佇在原地,腦子里嗡嗡作響,只听得到段浪堯沾沾自喜、高談闊論的說起他的「情殺」戲。
而她唯一的擔憂就是,她到底該如何跟父親解釋這一切復雜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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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今晚的月色特別的明亮,仿佛透露出不尋常的氣息;而萬物也看似正靜謐的沉睡著,實際上這一切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趙炅堯揚起陰冷的笑容,覺得眼前的這一幕可說是太快人心;對于躺在血泊中的一男一女,他一點憐憫心都沒有,反而只有快感盈滿內心。
沒想到他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看到他一心想除去的男人,正血淋淋的倒在他的眼前。
面對這樣的結果,讓他感到非常的滿意。
他除了冷笑還是只有冷笑,仿佛在嘲笑段浪堯的愚蠢與淒慘下場。
「這女人就是安以晨?」他譏笑的眼神由段浪堯身上,轉落在安以晨身上。
他沒想到安以晨是這麼性情剛烈的女人,居然會以這種方式結束他們兩人的生命。
他得意的認為段浪堯萬萬都不會想到,他的一生竟然是這種淒慘的下場,居然會死在一個愛爭風吃醋的女人手上。
「你這次辦得很好,我果然沒托付錯人。」趙炅堯激賞的看著舒舞臻。
舒舞臻心虛的垂下臉,「你錯得離譜了。」她已經成功的把趙炅堯引來這里,也應該是事情要結束的時候了。
趙炅堯聞言,馬上反瞪著她,「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他上當了?舒舞臻背叛了他,狠狠的在他的背後捅了一刀?
「你想的沒錯,我的確背叛了你,但是我是為你好。」
「閉嘴!」趙炅堯驚覺不對勁,馬上轉身要離去。
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段凌與安兩人出現在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你沒死!?」一看到段凌,趙炅堯雙眼發紅,就像一頭即將發怒的野獸般,滿懷怒火的瞪著段凌。
這竟然是一場騙局,段凌的出現以及段浪堯、安以晨的起身,在在都說明他上當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最信任的女人,舒舞臻。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最‘親愛’的大哥。」段浪堯嘻皮笑臉的瞧著趙炅堯,從頭到尾仔細的打量著他。
他今天果然如願看到這位「鼎鼎大名」的兄長了。
趙炅堯一副暴戾噬血的模樣,說明了他的不甘心。
但做人一定要有寬宏大量的心,既然他已經不計較趙炅堯所做的一切,只希望一切能有美好的結局。
但趙炅堯若還是不肯罷手、不肯面對事實,也別怪他的無情了。
「女人果然是禍水。」趙炅堯瞪著背叛他的舒舞臻,「為什麼要背叛我?」他難掩怒意的瞅著她。
舒舞臻不對自己的行為做解釋,因為對這樣的局面,她心安理得;只要趙炅堯肯面對自己的親人,她相信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炅堯,她是個好女人,你千萬別生她的氣,她也是為了你好。」段凌苦口婆心的說。
今天他總算親眼見到自己的兒子了,雖然感到欣慰,卻也感嘆他的偏激。
他到底該如何做,才能化解趙炅堯心里的怨恨?
「為了我好,就應該站在我這邊。」趙炅堯不甘心自己陷入了眾人設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