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有醫手(上) 第2頁

「程曦驊是程溪與耿秋蘭的獨生子,據說耿秋蘭在生下兒子之後,傷了身子,而程溪愛妻至深,寧可守著這麼一滴骨血,也不願意迎妾、納通房。」

听過好人有好報嗎?同理可證,好男人也會有好報,雖然程家就程曦驊這麼一個單丁子,可人家就是有本事,年紀輕輕就在戰場上立下不少功勞,程家的門楣閃閃發亮的啦!

「與皇爺爺當夫妻的不是春娘嗎,怎麼會是耿秋蘭懷上孩子?」這點她就想不透了,難道耿秋蘭是瑪利亞,能夠處女懷子?那麼程曦驊不就是耶穌降世

「宮里嬤嬤眼楮利,倘若被先皇寵幸多次的耿秋蘭還是不知人事的處子,早晚會被拆穿,所以程溪……」

他還沒寫完,彎彎立刻接話道︰「就假公濟私,以救耿秋蘭性命為名,行夫妻之實?」

她說得自在,余爺爺卻听得羞赧,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打她小時候起,他就覺得她與眾不同,比起同年紀的孩子,她落落大方得有些過分,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只以為她得皇上、皇後萬般疼寵,再加上肯定是跟那些宮廷侍衛混久了,才曉得這些粗話。

「後來呢,他們是怎麼去了邊疆的?」彎彎興致勃勃的又問。

「你皇爺爺賓天、皇上繼位,宮里以殉葬為由,將耿秋蘭送至皇陵,送她的那些人全是皇上的心月復,一送二送,就連同程溪一並給送出去。

「這些年程溪恢復本名,到北疆建功立業,官位一路攀升,有人說皇上偏愛程溪,我卻明白,皇上這是在報答當年他們鼎力相助的恩情。但若他是個庸碌之輩,無法立下戰功,就算皇上再有心,也無法舉薦他成為一品大將。」

「這次程大將軍帶著家小返回京中,難道沒有人認得出耿秋蘭?」

「閨閣女子哪能經常出門?何況耿家是將她當成皇後人選栽培的,根本不需要為了婚事到處拋頭露面,因此她打從還未及笄就不常出現人前,進宮之後,更是連家人都難得見她一面,這是其一;其二,北疆風沙漫漫,她在那里生活多年,艱辛的生活早就改變她的容顏,除了再親近不過的家人,誰能認出她?」

彎彎點點頭,也是,都十幾年了,人事已非,如今回京,鄉音無改鬢毛衰,還有誰認得出她?

今年,程溪為讓妻子與家人團聚,上奏折請求回京,父皇準了,因此一家三口返京一事,成為京里最近的大消息,人人都想見見北疆英雄,想看看英雄的兒子長什麼模樣,如果有機會,能攀個親更好。

「大皇兄對程曦驊評價頗高,有機會,我倒想會會他。」

「你可別嚇著人家!」

余爺爺笑望著她。

所有孩子都是哭著來世間報到的,就只有她,睜著兩顆圓滾滾的眼珠子東瞧西看,特殊得很。

她是皇上唯一的掌上明珠,在她上面已經有兩個皇子,因此在她出世那一刻,皇上開心極了,馬上抱著才剛出生的她,在整個後宮到處走、到處逛,講一堆傻話,傻得讓人啼笑皆非。

皇後見狀,佯裝妒嫉,嘆氣道︰「都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看來,我得讓位了。」

這話惹得宮女太監們笑得闔不攏嘴。

可不是嗎?皇上專情,除皇後外,選出來的秀女半個不留,全賜給權貴大臣,多年獨寵,這會兒,總算有個女兒來爭寵。

彎彎鼓起腮幫子,張著圓圓的靈活大眼,不服氣的道︰「我嚇著人家?爺爺,你沒說錯吧,人人都說程曦驊是個冷面閻王,連北夷見著他都要閃邊兒躲呢,他的膽子肯定比醬菜罐兒大!」

程曦驊是號英雄人物,明明人在北疆,沒進過京城半步,但大名如雷貫耳,走到哪兒都听得見有人在評論他,听二皇兄說,連飯館酒樓都拿他打仗的事說段子呢。

那是個怎樣的英雄人物啊?美國隊長那型的?還是金鋼狼那型?魔戒里的金發精靈?想到金發精靈,她的心猛地連跳了好幾下,偶像啊……如果長成那個樣子,她打死都要把他給追到手。

「你最好還是離程曦驊遠一點。」

「為什麼?我最崇拜英雄了,如果他的本事比爺爺還高,我馬上跟他跑。」

彎彎不是花痴,可是崇拜英雄是她的天性,當年她天天夢想嫁給郭靖,希望自己能夠和黃蓉一樣好命,後來愛上金發精靈,被他一箭射穿妖怪的英姿迷得亂七八糟,現在有這麼一個人人談論的少年英雄在眼前,說說,教她怎麼能夠不心動?

「別胡說,皇上這麼疼你,絕對不會答應你嫁到北疆,快死了這條心吧!」

余爺爺寫完,用左手食指往她腦門上戳,戳得她偏了頭,卻還是笑意不歇。

「要不,把他調回京城?」

「是英雄就該有他的戰場,把他拘在京城,不公平。」

第一章彎彎是個公主(2)

「爺爺說得對,還是我到北疆好了,在那里我可以盡情發揮醫術。」彎彎揚起細眉,得意的道。

鮑主絕對是穿越者的勝利組,可問題是,這份榮華富貴得用自由交換,雖然用金絲雀來比擬自己太過分,但不可否認,她就是被關在黃金鳥籠里,即使鳥籠比眾人想像的要奢華、寬闊許多。

余爺爺瞪她一眼,奮筆疾書——

「為了男人,連爺爺和皇上、皇後都不要了嗎?小沒心肝的!」

她嘻嘻一笑,跳下椅子,走上前攀住余爺爺的脖頸,撒嬌道︰「我得去太醫院了,不過爺爺放心,彎彎是絕對不會拋棄爺爺的!」

余安被她逗笑了,目送著她走出宮殿,沒走幾步,她腳步突然一頓,轉過頭,朝他拋去一個媚眼,更逗得他連老邁的眉眼都笑彎了。

彎彎踩著輕快的步伐,滿面春風的往太醫院走去。

炳羅!她叫做齊玫容,小名彎彎,听說是因為她打出生就愛笑,老是笑得眉彎、眼也彎,所以父皇母後很有共識地為她取了這樣的小名。

她是大齊唯一的公主,她的爹是皇上、娘是皇後,她是兩個人最疼愛的掌上明珠,所以不會有遠嫁番邦、和親蠻族的危機。

而且和歷代王朝不一樣的是,父皇的後宮安靜祥和,沒有勾心斗角、沒有殘忍殺戮,這並不是因為母後擅長管理六宮,能夠鎮得住一堆魑魅魍魎,而是因為她家父皇除了母後之外,心里容不下其他女子,所以母後沒有姊妹,她也沒有一堆阿姨。

嚴格來說,父皇沒有設備齊全的後宮,只有「家」,這是歷任皇帝們都無法感受到的寧靜幸福,這對父皇和母後來說都是好事,但事情總是一體兩面,有好處自然也有壞處,對她來說,沒有算計彌漫的龐大後宮,其實有些無聊,不過她也該知足了,如果有看過《要听神明的話》這部日本片,就會了解很多時候無聊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

除公主這個身分,她還有一個名字,叫做任白芷。

名字很奇怪嗎?還好吧,這是她上輩子的名字,前世的她生長在二十一世紀,那個有總統沒有皇帝、有賈伯斯沒有賈寶玉,有電腦手機沒有熱灶暖炕的世界。

她出生在中醫世家,從她的曾曾祖父那一代開始,家里就在賣中藥,而且每一代子孫都會出現一個名醫。

然而在文明昌盛的時代,自由民主蔚為風潮,子女不一定非得繼承家業不可,像她的哥哥和弟弟就認為西醫比中醫厲害,拿手術刀比把脈更屌,所以他們選擇念醫學院,至于她……好吧,老實說,她的想法和他們一樣,只不過她的功課沒有他們這麼好,最後只能撈個中醫系來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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