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色 第2頁

梵璦默認了,突然有種獵物被盯上的感覺。

「如果說,妳亂丟垃圾的照片被公布在公布欄的話,應該不會太丟臉吧?」

「妳說什麼?!」

「怎麼我說的話妳都听不懂呢?」百之妤瞇起了眼楮笑著,修長的手指模過梵璦怔愣的臉頰。

「那就用看的吧。」她拿出數位相機,將不知何時拍下,梵璦將垃圾丟在地上的連續動作播放給她看。

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個魔鬼。

「如何?」言之妤看著說不出話來的梵璦,臉上的笑容更加擴大。

如果是一般人,這種威脅根本一點用都沒有,不過根據她的觀察,這個叫做梵璦的小女生,可是臉皮薄得很,哪可能丟這個臉呢?

「我……我……」

「記住,明天十二點半準時,逾時不候。」瞧,她還給了她半個小時的緩沖時間,實在是太仁慈了啊。

「我……我……」梵璦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

言之妤瞇起眼楮,笑彎了唇,揚了揚手中的數位相機,隨即丟下依然結巴著的梵璦,姿態優雅的蹬著高跟鞋走了開。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妳報到啊!」梵璦終于找回了舌頭,不過她想講的並不是這屈服的話語啊。

「答案在妳手上。」言之妤背著她擺擺手,瀟灑的躍上了停在馬路旁的超級跑車,揚長而去。

梵璦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縐成一團的傳單,又望向瞬間就失去蹤影的跑車。

她突然後悔自己今天干麼出門了……

第一章

好餓……好餓……

繁榮的台北街頭,霓虹燈刺眼的閃爍著,車水馬龍的夜景,絲毫看不出任何沉寂的模樣,處處充滿了喧嘩的嘻笑聲。

這樣熱鬧的大都市中心,路上卻搖晃著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縴細身影。

那縴細的身影全身好似沒了力氣一般,每多走一步路就踉蹌一下。

「好餓喔……快餓死了啦……」縴細的身影不住的發出申吟般的囈語,讓經過她身邊的人紛紛側目,並加快腳步離開。

台北人是怎麼了,全都這麼沒人情味嗎?就算不請她吃個大餐,好歹也該好心的給她個面包果月復吧?

吧麼看到她就像踫到瘟疫一樣快速閃人啊?平常跑百米最好也有這麼認真啦。

縴細的身影搖搖晃晃走到公園旁,再也沒有多余的力氣移動分毫,放棄的一坐在路邊,也顧不得干不干淨或形象問題了。

天哪,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吃東西了,應該是自從她發現自己的附卡被停用、銀行戶頭被凍結,而她又把僅剩的錢花在買飛機票回台灣之後,就好像沒有正常的進食過了。

不管誰都好,只要有人可以賞她一頓吃的,就算再難吃的都行,要她學狗叫或貓叫都成。

「餓死了……」她真擔心自己會成為第一個餓死在街頭的現代人啊。

有誰會想到,一向嬌生慣養,吃好、用好的千金小姐,竟然會淪落在台北街頭「哭夭」?

夜風緩緩吹撫過她的臉龐,父親在電話中的怒吼聲似乎仍在耳邊響起似的。

「妳若是堅持不听話,執意要回台灣找工作的話,那我就不再提供妳任何的援助,一切全都要靠妳自己,直到妳乖乖認錯回來為止。」

她本來以為一向疼愛她的父親只是講講氣話,恐嚇恐嚇她罷了,所以還有恃無恐的把身上的現金全都花在買機票跟與同學告別而舉行的Party上。

沒想到她才下飛機,到了飯店正準備刷卡Checkin時,卻被告知停卡的噩耗,接著就是連現金都領不出來的窘境。

好個經濟封鎖啊,她花錢一向從不皺眉頭,想不到現在會嘗到了無錢可用的痛苦。

不過父親似乎錯估了她,從小到大,她哪一次低頭認錯過?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況且,她一點都不認為想要自食其力的找工作有什麼錯。

只因為她不想要一畢業就照父親的安排相親結婚,這樣就有錯嗎?

她程靖就是喜歡特立獨行,哪像其他同學一樣,念完貴族新娘學校之後,就听從家人的安排結婚。

天,這還算是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嗎?

好啦,她承認自己會這麼堅持要回台灣應征主播工作,完全是因為那場演講--

原本她是那種一听演講,瞌睡蟲就會往眼皮上爬的「敏感體質」,偏偏學校又每周都會安排一場演講,所以每周一的早會就是她最痛苦的時候。

但那天,那個華裔女主播卻讓她徹頭徹尾的臣服了。

雖然那次演講的主題是如何當一個成功的賢內助,但是她卻完全被主講者的豐采給吸引了住。

她早就听說過在台灣,只要一當上主播,就可以算是一種身分地位的肯定,而且專任主播只要坐在主播台上讀稿播報新聞就可以,每天還有專業的造型設計師幫忙打理外表。

靶覺起來真是再「飛遜」也不過了。

從小到大,她一直過著奢華富裕的生活,優渥的薪資根本不是她想找工作的原因,體會當上主播的豐采才是她這麼堅持的因素。

她一定要證明給父親看,自己絕對有能力實現這個夢想,非達到目的才回美國不可!

程靖在心中默默發誓,眼神閃動著堅定的光芒,但是……肚子不住傳來的咕嚕聲卻讓她霎時又像顆泄了氣的皮球般,全身癱軟無力。

好餓好餓,她餓得腦袋發昏,手腳發軟了啦。

程靖只覺得自己的精神逐漸渙散,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等等,那是什麼?!

忽地,她的眼楮一亮,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在眼前移動的「物體」。

雞腿?!

她不是眼花了吧?

連忙用手揉了揉眼楮,眨了眨原本幾乎要闔上的眼皮,用力的想對準焦距。

沒錯,她真的聞到味道了,那以前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炸雞腿香味,此刻在她眼中卻比任何一道山珍海味還要來得美味太多了。

程靖只覺得自己的唾液正大量分泌著,對雞腿的已經讓她失去了任何的矜持與理智。

她現在滿腦子只有眼前的雞腿,什麼都顧不了了。

用盡全身剩余的力氣,瞄準了雞腿的方向,她張大嘴巴,奮力往前一撲--

「該死!」忽地,一陣怒咒聲自黑暗中響起,讓程靖稍稍恢復了理性。

一股咸咸的味道自自己咬著不放的「雞腿」傳入口中,溫溫熱熱的,而且,怎麼很像是血的味道啊?

「呸!」連忙將口中的「雞腿」吐掉,程靖邊用手背擦嘴邊抱怨,「天,這雞腿沒煮熟,難吃死了。」都還有血呢。

就算她肚子再餓,還是沒辦法降低格調到跟野人一樣,茹毛飲血啊。

「妳說什麼?」低沉的聲音自她的頭頂傳來,語氣中蘊含著即將爆發的怒意。

程靖揚起長睫往上一抬,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宛若山般高壯的身影,以及一張布滿胡須,看起來烏漆抹黑的臉,整個五官只有眼楮露在濃密的毛發之外,目光犀利如刀刃,

而那把刀,此刻正直射向她,好像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天,什麼時候台北街頭的公園也會有野獸出現?程靖連忙收回視線,垂下頭、雙手合十朝「牠」邊拜邊道︰「我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人話,不過我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又瘦又干,一點都不美味,你還是去找別的獵物吧!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原來是精神有問題。」低沉的聲音中沒有嫌惡,只是平平的直述著。

來勢洶洶的殺氣倏地消失,照理說她應該要慶幸的,但……

「你說人話,你不是野獸?」可惡啊,害她拜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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