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又怎麼料定我會把玉佩還回去,說不定我想留下呢?」她伸出手。「拿來!」
齊柏容左右為難,看看程曦驊再看看彎彎,怎麼辦?他已經決定倒戈到好友陣線,可是讓彎彎生氣的話……
直到這會兒,程曦驊才恍然大悟,原來她的笑不是心情開朗,而是在氣他搶劫,不是喜歡當民女。
交手第一回合,他學習到一個重點,女人很難了解,短句子沒辦法溝通,必須要講一大串、一大串的話,才能夠了解彼此。
只是……她想把玉佩留下?難道她已經對凌之蔚上心?不行!他還沒有發動攻擊,怎麼可以事成定局?
他是當將軍的,尤其是常勝將軍,多少有些強盜性格,一旦發現事情不照自己預料的進行,就會忍不住露出強盜的那一面,因此他二話不說,長臂一勾,打橫抱起彎彎,施展輕功,腳尖輕點幾下,轉眼奔得不見人影。
穆語笙原本就站在彎彎的斜後方,默默地看著師兄的動作,忍不住輕喟,師兄這樣對待女人,女人怎麼會為他傾心?想想凌之蔚的體貼溫柔和尊重,再對比師兄的蠻橫霸道,突地,她覺得師兄命運多舛,前途無亮啊。
第十章專屬英雄暖暖包(1)
這種類似于騰雲駕霧的感覺,讓彎彎都快吐了。
她怕高、怕暈、怕大怒神也怕雲霄飛車,這男人直接把她抓了到處飛是什麼意思?她有買六福村的門票嗎?她有說要去九族文化村嗎?
她死命掙扎,可是橫在腰間的那只銅牆鐵「臂」,箍得她動彈不得,她快要活活嚇死了,卻打死不尖叫,因為尖叫是示弱的表現,她是驕傲的玫容公主,絕對不在人家面前表現出柔弱的一面。
于是她憋著氣、繃著臉,在心里狠罵了他三百回。
突然間她嘴巴大張到極致,卻沒有發出尖叫聲,但這次和示不示弱無關,而是因為驚嚇過度,聲帶自動罷工。
他他他他他……他居然竄到一棵大樹上,那棵樹有多高?嗚嗚嗚,是喬木界的一零一啦!
她覺得膽子出現裂痕,膽汁開始出現往外冒的跡象,她緊抱住他的脖頸,頭不斷往他的胸懷里埋。沒有玻璃、沒有安全帶,什麼安全措施都沒有,只有風在耳邊呼呼吹過,只有瀕死的恐懼在腦袋里盤旋,她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年紀輕輕就死于心髒衰竭。
程曦驊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異狀,只覺得軟玉溫香在懷,讓他鋼硬的意志化為一灘柔水,他突然覺得抱著她的感覺好舒服、好滿足,也很好玩。
心又突突地亂跳,呼吸又亂七八糟,然後甜滋滋的感覺又從肚子往嘴巴冒出,確定它不是危機,他放開心胸享受這種混亂感。
很好、非常好,他喜歡喜歡一個女人的感覺。
餅去他老覺得輕功是用來逃跑的,學這種武功有損英雄氣概,後來知道輕功也可以用來追擊敵人,才多上點心,沒想到輕功還可以讓男人這麼過瘺,于是他賣力表演,上飛、下竄、左滑、右溜,學習輕功十幾年,第一次他卯足全勁練習這門武藝,如果師父看見他這麼用心,一定深感安慰。
他站在樹上眺望遠方,開闊的天地、開闊的視野,而高處的空氣清新,深吸一口之後,通體舒暢,這里是最適合談情說愛的地方。
穆語笙昨晚叮嚀了好幾次,要他找個沒有人打擾的安靜地方,把自己的心思向彎彎說清楚,這樣她才會曉得他喜歡她。
他是找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可是懷中人兒的身子卻變得異常僵硬,他低頭一看,竟發現她的小臉慘白一片,他焦急的想,她是不是病了?由于太緊張,氣息紊亂,他一時間沒有注意到腳下,不小心踩空,身子瞬間垂直往下墜。
「啊!」卡住的聲帶復原,彎彎終于大叫出聲。這是自由落體啊,是對心髒最嚴苛的考驗!
懊死!要命!程曦驊,老娘到底欠你多少,認識你是我人生最大的業障!她在心底不斷吼罵怒叫,直到她恢復知覺,發現雙腳終于踩上實地,但是硬硬的腳變成軟軟的麻糈,完全無法站立。
偏偏這時候他突然手一松,她整個人頓時化成一灘爛泥,眼看著就要往地上撲去,跌個狗吃屎,幸好在最後一刻,銅牆鐵臂再度發揮作用,一把將她拉回懷里。
彎彎癱在他身上,不斷的深吸氣、再深吐氣,同樣動作連做了十幾次,也阻止不了胃袋翻涌,不過她的雙腳恢復力氣,腳有了知覺,她直覺想往他身上踹幾下,但是……來不及了,她用力一把推開他,飛奔到樹後頭,屈膝彎腰,開始大吐特吐。
見狀,程曦驊驚呆了,為什麼會這樣?她不喜歡他的輕功嗎?
他不會說對不起,只是默默走到她身邊,輕輕為她順著背。
直到胃里面的東西吐盡,彎彎才又能夠喘氣,這回她真的變成爛泥了,全身力氣被抽光,她靠在他身上,吸氣吐氣,像剛被釣上岸的半死魚。
程曦驊打橫抱起她,往另一棵大樹下走去,他揀了一塊有草的干淨之處,輕輕將她放下來。「你等!等。」說完這四個字,他人就不見了。
她也沒力氣回應他,只能揮揮手,意思就是你請自便,只要別再來整我。
背靠著樹干,暈眩的感覺慢慢退去,她張開眼楮,突然覺得一陣陣雞皮疙瘩冒上來,怎麼會這麼冷?
身子起了一陣「加冷筍」,她伸手往胸口探去,完蛋,大皇兄給的暖玉掉了,這些年她都是靠著暖玉撐過秋冬的,這下死定了,暖玉丟掉,挨罵是小事,這個秋冬要怎麼挨過去?
又要讓十盆火爐輪流燒烤?
程曦驊啊程曦驊,她前輩子到底欠了他多少,怎麼遇上一次她就衰一次,敢情他是她命中最最閃亮的災星?
她知道錯了,她不應該受武俠小說影響,不應該崇拜英雄,當年的年幼無知期已經過去了,她發誓、她保證,絕對會離他遠遠的。
就算穆語笙散播不實謠言,說程曦驊喜歡她,就算半夜會發春夢,夢見和他一起圈圈叉叉,就算會想他想到心痛,想到很哀愁,她一定也會和他保持安全距離,絕對!
當她還在發誓,賭咒要掐死萌發的愛苗時,一道怪異的聲音傳進耳里,她的神經線一緊,身子倏地僵硬,麥芽糖瞬間變成棒冰。
那是什麼?熊?老虎?獅子?花豹?魔神仔……她就快要變成野獸老爺們美味豐盛的午餐?她將遭到肢解,化成數不盡的尸塊?她將被魔神仔迷惑,跑去吃蚯蚓、蟑螂、泥巴加土塊?要是踫到姥姥……不要啦,她不要當聶小倩,她還沒有性經驗,吸男人精血的事她真的做不來……
胡思亂想一陣後,她又忍不住的開始咒罵——死程曦驊、臭程曦驊,老娘到底前輩子是搶你銀子房子、刨你祖墳,還是和你老婆手牽手去出櫃,為什麼這輩子怎麼樣都還不清?!
當危險越來越逼近,而恐懼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她的身子也抖得越來越厲害之際,她再也顧不得自尊驕傲,扯開嗓子大喊,「程曦驊,救命啊!」
幾乎就在她聲音落下的同一時間,程曦驊驀地又出現了,他蹲跪在她身邊,心急的問道︰「怎麼了?」
彎彎沒有答他,直覺往他身後探去,他有任意門嗎?還是他會瞬間移位?為什麼她一叫,他就能夠立刻出現?
問號還停在胸口,草叢又晃動起來,她顫巍巍地指向他身後。
他狐疑的轉過身一看,隨即輕哂,原來……草叢後面的動靜加大,他倏地起身,追著動靜跑過去,然後咻咻咻,好像白蛇、青蛇草原追逐戰,然後……他又把她給丟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