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底下無弱妻 第10頁

也不是她氣力小,但不知怎麼的,只要在他身邊,她就會不由自主的緊張,尤其在他熾熱的目光下,她更像被火燒著似的渾身乏力。

「剛才辛苦你了。」

換完盔甲,耶律肆又洗了把臉,這才坐回到孟千竹對面,輕松的舉止少了平日的威嚴,無形中多了股說不出的男性魅力,讓孟千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跳又像小鹿般亂竄。

她連忙低下頭撥弄著筷子,假裝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剛剛送進來的飯菜上。而當她發現碗里的飯菜都快被耶律肆堆成一座小山時,連忙慌亂開口。「夠了、夠了,我吃不下那麼多!\"

耶律肆笑笑,沒有說話,只是以溺愛的眼神望著她。

十天前,他帶著孟千竹剛剛回到位于祁安的將軍府,便接到聖上的旨意,說是有一群摩會族人的殘余叛匪,在他管轄的區域內犯上作亂,要他帶五百名士兵前去剿滅。

所謂摩會族的殘余叛匪,其實是一支在五年前被穆宗皇帝逼得走投無路的小部族,人數大概在三千人左右。

只帶五百名士兵前去剿匪?這哪里是剿匪,根本就是聖上一箭雙鷗、借刀殺人之計!

不論是他滅了摩會族人、還是摩會族人滅了他、或是最後兩敗俱傷,但不管是什麼結果,對聖上來說都是好消息。

身為一個臣子最大的悲哀就是,明明知道殘暴的君主早有殺己之意,卻還身不由己、不得不替君王賣命!

幸虧摩會族的族長黎莫是個冷靜睿智之人,和他又有過一面之緣,見他的人馬趕到便和他商定協議—兩人先假打幾日,黎莫詐敗,他表面上以追趕為名,實則一路護送摩會族人往西直出大遼境界。

知道摩會族的人跑了,穆宗皇帝當然不高興。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況他已把叛匪趕出大遼,對聖上也算是有個交代。

將近十日的不眠不休,讓耶律肆渾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

然而,每當他累得快不行的時候,只要一想起孟千竹那張純淨的臉蛋,原本疲憊不堪的身心竟會奇跡似的感到輕松。

所以他一回到府里,連盔甲都還來不及換,就急急來見這個令他下時牽掛在心的小小人兒。沒想到,這個看上去風一吹就倒的小家伙,竟心下在焉的坐在桌前,挑著盤子里的羊肉!

對他們契丹人而言,她的身體已經夠瘦弱了,竟然還敢挑食!

他本想強迫她多吃點羊肉,可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轉而要廚房再做一桌漢人的飯菜。

他這是怎麼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當她說要為他換下盔甲的時候,他感到高興至極,多日來的疲憊奇異的在瞬間一掃而空。

好幾次,她甜美的氣息撩撥著他男性的感官,讓他忍不住有些失控,但最後他還是克制住自己的沖動。因為在男女之事上,他從沒有強迫女人的習慣,尤其面對的又是自己喜歡的女人……

因為孟千竹看上去實在單薄,所以他挾了許多菜到她碗中,想將她養得更胖、更結實些。

現在是夏季還好,要是到了冬天,大遼可不比南方,若身體不好的話,是很容易生病的。

望著眼前一身契丹少女服飾的孟千竹,耶律肆的氣息變得急促,眼神轉濃,令剛抬起眼簾的孟千竹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悸中。而當他的手輕輕撫上她的眉梢、撫過她的面頰、摩挲她的唇辦時,她覺得自己的心髒仿佛快跳出胸腔。

被她迷亂的表情所吸引,耶律肆情不自禁托起她的下巴,臉孔緩緩湊上,蜻蜒點水似的吻住她柔女敕似花的紅唇。

迎面而來的熾熱氣息令孟千竹有片刻暈眩,從唇上傳來的微妙悸動令她心中一驚。

「別、別這樣。」她的身體本能的後傾,倏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看見她眼中的掙扎,耶律肆愣了一下,整個人猛然清醒,手在半空中一頓,而後拿起碗筷陪著孟千竹一起用飯。

見他一聲不吭陪著自己,孟千竹顯然也不好受。

她的內心感到矛盾不已,既願意同他在一起,又討厭自己對他的特殊感覺,心

頭只覺一片沉甸甸的,嘴上又不好說什麼,只能悶頭吃飯。

兩人都不再說話,屋子里的空氣倏地變得沉悶,凝重得讓孟千竹幾乎有些喘不過氣。

就在兩人用飯的當兒,屋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風將軍來了!\"有侍從進來通報,話音才落,風烈就迫不及待地踏進廂房。

「少主,有情報!我們不在的這些日子,邊境上的宋兵活動得很頻繁,不知是不是有什麼企圖,我們要早做安排,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啊。」

風烈說著,輕藐的目光投向孟千竹。若非親眼所見,他絕不相信一個小小的漢女竟敢大刺剌坐在少主對面用餐。

少主也太過縱容她了!

「知道了。」耶律肆點點頭,側過身子擋住風烈的視線。「你去打听一下,看那些宋兵的意圖為何,不要大驚小敝,也不要掉以輕心。」

「是。」風烈一抱拳。「屬下這就派人去容城打探消息。」

听到「容城」兩字,孟千竹身子一僵,拿著飯碗的手不由自主輕輕發顫。她隱隱有種感覺,宋兵這次行動應該跟她有關。

懊不會是二叔為了找她,派兵在邊境上大肆搜尋吧?

風烈領命後,旋即大踏步出門而去,孟千竹的一顆心則七上八下,怎麼也平靜下下來。

「你有心事嗎?\"耶律肆放下碗筷,用商量的口氣同她說話。「要說出來听听嗎?\"

孟千竹抖了抖嘴唇,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好了,用不著吞吞吐吐。」耶律肆的口氣還是相當和善。

望著耶律肆沉靜中透出一絲暖意的眼神,孟千竹不再猶豫。「我想……我想回容城……」

她話還沒說完,就立刻識相地閉上嘴,因為此時此刻,對面男人瞼上的表情似乎變得相當難看。

第五章

因為孟千竹提起要回容城的事,耶律肆那天是冷著臉走出屋子的。他在路過花園的時候,听到風中傳來一陣幽怨的笛聲,如泣如訴,在黑沉沉的夜幕中飄來蕩去,像一抹無主孤魂,最終消失在不知名的遠方。

默默佇立在花園里,耶律肆傾听著笛聲,心中竟有幾分悲涼。

想他耶律肆自小勇猛過人,十五歲就跟著爹爹一起為國事操勞奔波,先是為了讓聖上坐穩江山而南征北戰,後來又為聖上平定戰亂,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少族長之位亦是靠馬背上的功勞一點一滴掙下來的。

天生傲氣的他曾經單挑過契丹第一勇士,也曾在以一比十、處于絕對劣勢下背水一戰,率領八千勇士趕跑覬覦大遼西疆的黑汗十萬大軍,締造出大遼歷史上以少勝多的奇跡。

三年前,為了避免生靈涂炭,他恩威並施,不費一兵二卒就收服了反叛大遼的奚族。凱旋回京後,他在眾人一致推舉下,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北院大王,掌管大遼一半的兵馬。

那段日子,他在大遼的地位簡直可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莫說疊刺族的男女老少都以他這個少族長為榮,就連別族的族長見到他,也都是贊不絕口,敬畏有加。

可俗話說得好,飛鳥盡,良弓藏、狡免死,走狗烹。

天下既定,聖上留著他們這些功臣就顯多余,于是找了個借口,一夜之間抄了十多戶大臣的家。又因為他功高震主,聖上對他更是欲除之而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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