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是你的經紀人耶,怎麼能分身當他的專屬模特兒?」她有些苦惱地說道。
「這不沖突。而且,你最好不要拒絕。」齊凱的語氣有些嚴肅地說道。
「為什麼?」
「杰夫在時尚圈里非常有影響力,這對你而言,是從天而降的運氣及際遇。將來你想在模特兒圈里吃得開,他這條線一定要搭上。」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讓杰夫見到我嗎?」
她懷疑地看著他,猜測著他的企圖。
他仰頭大笑。「哈哈,我沒那種神通,知道你一定會入杰夫的眼。我本來是要你到我身邊,學一學如何當一名好的經紀人。杰夫會看上你,純粹是你誤打誤撞的該死好運道。」
「真的假的?我這輩子從來沒發生過這麼幸運的事……」她不可置信地張開嘴。
齊凱失笑地看了她一眼後,懶懶地坐在她身邊,腳上拖鞋隨意一踢,就要往她身邊躺下去。
「呃……還有另一張床啊,你干麼躺這邊?」
她拉住他的手臂,驚慌地說道。
「這是我的房間,我要睡哪張床是我的自由。等一下你去睡另一張。」
他瞥她一眼,自顧自地躺下。
「喔。」
好好好,他是老大,可以吧?
她撇撇唇,乖乖縮起腳,挪開位子讓他躺下。
當他躺下時,閉上眼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浴袍的衣領因此微微敞開,露出胸口一部分起伏結實的漂亮線條。
她偷偷‘咕嚕’地吞了一下口水,不好意思地轉開眼,不敢再看。
「對了,那……那個個子很高、眼神有點冷的美麗東方女人是誰?」
她隨便抓了一個話題,趕緊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喔,她叫紀依珊,是我的前經紀人,也是‘恆麗’的老板。其實,叫你來這里,也是想要跟她證明,我的確跟一個新的經紀人簽約了。」他懶懶地說道。
「啊?她就是‘恆麗’的老板?!」她驚訝不已地轉回頭來。
「對。你會不會按摩?」
「會一點。」她點點頭。
「我腿酸,幫我按摩一下。」他不客氣地將雙腿抬到她的大腿上。
「……喔。」
金喜兒像個小媳婦一樣,乖乖地幫他在腿上又按又捶。
她一邊按摩,一邊想著那個對她很不友善的女人。
這就難怪了……她搶走了那個女人手中的紅牌,難怪她會被那女人用眼神狂射飛鏢。
「難道模特兒的經紀人,也有身高的要求嗎?那個叫紀依珊的女人,如果去當模特兒,絕對夠格。」
她喃喃說道,暗暗對自己的身高自卑起來。
「嗯,她原本就是一名小有名氣的模特兒,前幾年轉行,成立了‘恆麗’,搖身變成模特兒經紀人,做得有聲有色的。我當初就是看中她的能力,才加入‘恆麗’的。」
他閉著眼說道,露出舒服的表情。
她的手看起來不大,按摩的力道倒是令人十分滿意。
「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但是,听到他稱贊那個女人,她心里也同時泛出一絲絲的澀意……
齊凱忽然睜開眼,定定地瞧著她,然後又搖搖頭,再度閉上眼。
「怎麼了?干麼對我搖頭又嘆氣?」
她瞪著他。他看她的眼神,活像她是扶不起的阿斗似的!
「今天遇到的兩個重量級人物,你居然都認不出來,這麼眼拙的能力,要怎麼在模特兒圈子里混下去?」他很不留情面地譏嘲她。
「呃……我踏入這個圈子……也才幾個月而已呀……」她心虛地小聲辯解道。
在半年之前,她從沒接觸過爸爸的工作環境,腦袋里有關名模的印象,也只有一位長腿姊姊林志玲而已。
「這不能當成你推卸責任的理由。既然有心經營模特兒經紀公司,該做的功課就必須做足。你今天的表現完全不及格,難怪會被人如此瞧不起。」他冷冷瞧她一眼。
她咬咬唇,完全無話可說。
對于這個圈子里的基本認知,她是真的太過貧乏了。這就跟開了一家牛肉面攤,卻完全不知道牛肉該怎麼炖煮一樣。
這幾個月來,她簡直像在扮家家酒一樣,不知天高地厚,還妄想著要撐起整間公司……
她越想越沮喪,不禁難過地低下頭去。
「等一下打個電話回去,要你的助理全面停止‘星采’的業務,公司里的模特兒也跟她們全部解約。如果有什麼問題或是有想留下來的模特兒,告訴她們三個月後等我們回去再來公司面談。」
他閉上眼,慢慢說道。
「蛤?這怎麼可以?」她直覺地猛搖頭。
「你的基本知識太不及格了,這三個月里,你就當作是閉關修練,給我好好地充實本事。還有,乘機當一下杰夫的模特兒,體會一下工作的甘苦,將來你會更清楚要如何照顧你的模特兒。」
「可是……你不是要我來學習當你的經紀人嗎?干麼要我連公司的業務都收掉?」這不是擺明著要她收掉‘星采’嗎?
「想要讓‘星采’重新站起來,就听我的。」
他瞧著她,平緩的語氣里,流露出一絲嚴厲。
他的話,簡直像是綁住她的咒語一樣。
琢磨了一會兒後,她才無奈地點點頭,不甘不願地轉身去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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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再跟她說,模特兒只要穿得美美地站著,再輕輕松松地轉兩圈讓人欣賞,她絕對要扁那個人兩拳!
要不是她站了多久,齊凱就站得比她更久,她真的會以為杰夫那個光頭佬和齊凱聯手在欺負她。
一睜眼,她就得去工作室當‘衣架’,讓杰夫在她身上比晝。
甚至,她還被要求什麼也不做,就是站著或坐著,讓杰夫看著她發呆。
扁是這樣單調的工作,就已經讓她腰酸背痛得想哭了。
杰夫有時候會要她擺出一些動作,但有時候,不管她怎麼擺,杰夫總是不滿意地搖頭又搖頭,甚至偶爾還會露出一絲怒意,讓她又驚又怕。
好不容易等到杰夫放人,回到飯店房間後,又被齊凱塞給她的一疊又一疊的書籍、雜志、照片、還有數不清的影片給淹沒,硬逼她記住一個又一個所謂的時尚圈名模、名人、名牌、名設計師。
包可怕的是,她得跟他一樣嚼著像是給羊吃的蔬果沙拉,被逼著與他一起到健身房,像牛一樣做著超量的運動。
一個禮拜後,她終于在跑步機上崩潰。
金喜兒一邊努力跑著,喘得像狗一樣,一邊哭著說她好想吃香雞排。
她哭到整間健身房的人都在看她,她的健身教練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著齊凱,不知道該不該停止。
在一旁健身的齊凱嘆了一口氣,走過來關掉她的跑步機,帶她到一旁去坐著休息。
當她看著齊凱端來一杯白開水時,她又忍不住哭了出來。
「又哭什麼?」齊凱一臉受不了的表情,問道。
「我想喝可樂、想喝珍珠女乃茶、想吃麥當勞的冰淇淋!嗚嗚~~」
他瞧了她好半晌後,嘆了一口氣,露出投降的表情。
無視他人的目光,齊凱牽著一路抽抽噎噎的金喜兒,回到飯店的酒吧去,點了一杯可樂和一份香蕉船給她。
「你真是丟臉死了!有什麼好哭的?嘴饞說一聲就好了,哭得驚天動地的,活像我在虐待你似的。」
他一邊罵道,一邊拿起湯匙喂她吃冰淇淋。
她含著淚,張開嘴,一口一口地吃著他喂來的冰淇淋,偶爾抬起頭看他一眼,模樣像極了一種叫‘吉女圭女圭’的小型犬。
她的無辜模樣,讓他再也罵不下去,只能堵著口氣,沉默地喂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