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愛密夫 第7頁

兩人進人電梯內,等待電梯緩緩往上升,靜謐的空間里僅剩下他淡而好聞的古龍水味道縈繞在她的鼻尖,她的臉頰貼近他的心窩,感覺到他胸膛下那沉穩有力的心跳。

如此親呢的貼近,令她的心熾熱地怦跳,覆在長發之下的耳郭不禁紼紅灼燙。

當!電梯鏡門滑開,瞿牧懷抱著她踏在冷硬的大理石磁磚上,轉進長廊里,讓她幫忙按下密碼鎖,然後穿過玄關,直接將她安置在舒適的沙發上。

「牧大哥,這就是你家?」

「嗯,你先坐一下,我下樓幫你拿行李和拐杖上來。」

「我的房間在哪里?」她好奇地環視室內一眼,最後回到他冷肅的面容上。

「書房旁邊最角落那間。」他緊盯著她不安分的姿態,慎重地囑咐。「你的腳還沒有復原,坐在這里別亂動,等我拿拐杖上來。」

「遵命!」她頑皮地朝他行了一個童軍禮。

瞿牧懷瞧著她清麗的臉蛋,她紅潤的唇角揚起了一抹甜美的笑容,輕輕的、柔秉的,拙動了他冷寂的心。

驀地,一陣隱痛自心頭浮上,令他的眉眼糾結成嚴肅的線條,因為他知道,不管他將兩人的愛情埋得多深,只消她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能輕易地撩撥他的情緒。

他淡漠地轉過身,邁開步伐,往玄關走去。

映雨朝著他俊碩的背影俏皮地扮了個鬼臉,听見大門扣上的聲音後,好奇地環視了室內一眼,不安分地站起身。

她不知道過去的「江映雨」是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乖乖脾,但現在她只是一個好奇寶寶,不待瞿牧懷將拐杖拿上來,她已經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扶著沙發,單腳跳躍,笨拙地移動步伐。

瞿牧懷的寓所位於市區,光潔敞亮的落地窗向外延伸出一個岑里島風情的露台,咖啡色的木質地板,還有兩張躺椅和小圓桌,牆角種植著幾盆綠色植物。

她小心地關上落地窗,扶著牆壁徐緩移動,首先推開陽台旁的房間門,這一看就知道是瞿牧懷處理公事的書房,長桌上除了有一台銀色的筆記型電腦,還堆疊著一落落的卷宗。

書櫃上擺放著有關行銷概論、資訊科技和經營學的書籍,其中一層放了幾本感性的小說,在一堆冷硬的科技專書中顯得有些突兀。

她收回探索的目光,準備離開書房,卻不經意地瞥見牆上掛著一幅由拼圖所拼成的畫作。她瞬也不瞬地盯著那幅缺了一塊的拼圖,心里頓時浮現了好多疑問……

「映雨——」瞿牧懷提著行李和拐杖回到屋內,在客廳找不到她,看見書房的門敞開著,於是走了進來。

她聞聲同眸,怔怔地靜睇著瞿牧懷。

他順著她發愣的目光,望向牆壁上那幅拼圖,心跳漏了一拍——這該不會讓她想起了什麼……

她直勾勾地盯著他深邃的眼眸,困惑地問︰「牧大哥,這幅拼圖……」

「怎麼了?」瞿牧懷神色平靜,但內心卻緊張地糾結著,深怕她會從這幅拼圖里 出什麼端倪。

「這幅拼圖中間怎麼少了一塊呢?」她骨碌碌的大眼楮好奇地眨著。

「不小心弄丟了。」他仔細覷著她眼里的疑惑,確定她什麼都記不得。

事實上,那塊拼圖被孩子氣的她耍賴藏起來了,一直到他將整幅拼圖送去裝裱前還找不到。

「這幅拼圖很漂亮,可惜缺了一塊就不完整了……」她睇著他冷峻的側臉,納悶地追問︰「牧大哥,既然這幅拼圖缺了一塊,你為什麼還要將它裝裱呢?難不成它對你有特殊意義?」

瞿牧懷沉下俊臉,深邃的眼眸端詳著她純摯的神情,嘴里就像煨了一塊火炭,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只能將滿腔澀苦隱忍在心里。

他的人生就像這幅缺漏的拼圖,失去了一塊再也不完整,再也回不丟從前。過去只有她能撫慰他心底深處的寂寞,而他卻狠絕地破壞了這一切……

「牧大哥?」映雨輕聲喚回他遠揚的思緒,看著他沉凝的側臉,機伶地猜測。「這幅拼圖對你來說一定有特殊的意義吧?我猜對了吧?」

「對了,我不是叫你坐在沙發等我上樓,為什麼擅自進書房呢?要是跌倒又摔斷腿怎麼辦?」崔牧懷刻意避開敏感的話題,數落她的危險舉止。

她理虧地垂下臉,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般盯視著腳尖,不敢搭腔,乖乖地听他訓話。

「還是你想回醫院去,讓護士小姐一天二十四小時把你盯得緊緊——」

「不要、千萬不要……」她著急地打斷他的話,軟軟地央求道︰「我以後一定會乖乖的,不要再送我回醫院,躺在病床上哪里都不能去,很悶的……」

「俅都已經傷了一條腿,還想去哪里?」他沒好氣地低斥。

「牧大哥,我傷了一條腿已經夠可憐了,如果再被拴在病床上不是更慘嗎?」

她拉著他的衣角,甜甜地撒嬌。對於她的甜軟姿態,瞿牧懷拿她沒轍,妥協地將手中的拐杖遞給她。

「謝謝。」他神情擔憂地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拄著拐杖,步履蹣跚地走出書房,揪緊自責的心更是難以平復。若不是他,她根本不必承受這些苦。

「牧大哥,你看我拄著拐杖走路是不是已經很熟練,所以你不要再請張護士來家里好嗎?」她將拐杖放在一旁,安分地端坐在沙發上,表現出一副乖馴的模樣。

「為什麼不讓她來呢?」他不解地反問。

「因為我不喜歡她。」她在心里更正,應該是她不喜歡張護士看牧大哥的眼神,那過分熱絡討好的姿態,總會讓她感覺窒悶不舒服。

「如果她不來,我去上班時,誰來照顧你?」

「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你不是說過我很小的時候就去美國留學,那我應該很會照顧自己才對。再說,我只是左腿有點不方便,又不是什麼大病,根本不需要再請一個特別看護照顧我。」他拗不過她,只好妥協。

「牧大哥,我保證一定會乖乖的,不會亂跑,會按時服藥,我們就不要浪費錢了嘛……」她軟聲央求。

「我可以請張護士不要來,但負責打掃房間和準備午、晚餐的李太太一定要來,你不可以拄著拐杖一個人靠近瓦斯爐,那太危險了。」瞿牧懷做出最大的讓步。

「嗯!我就知道還是牧大哥對我最好了。」

他凝睇著她甜笑的表情,心想,不管有沒有失憶,她愛撒嬌的個性依然沒有改變。

但改變的是他的身份,他成為她的「牧大哥」——一個只能默默地守護她,卻不能愛她的角色。

冬日午後,江映雨按照醫生的囑咐回醫院復診,平時瞿牧懷都會排開手邊的公事親自接送她,但今天他要接待美國總公司派來考察的高階主管,所以她只好一個人搭著計程車到醫院。

看完門診,領了藥後,她拄著拐杖穿過長廊,走到中庭,坐在長椅上看著幾個小朋友在草地上玩皮球。

她將拐杖放在身側,掏出手機檢視有無來電紀錄,看著空蕩蕩的通訊欄里僅有瞿牧懷的名字,不禁輕嘆口氣。

承以為只要出院之後,就能找回屬於過去的一切,但是她錯了.她留在牧大哥家里的東西實在太少,少到不足以拼湊出完整的記憶。

她曾試著問牧大哥關於過去的事情,包括她在紐約的生活、交友圈、工作情況,但幾次下來,總明顯地感覺到他閃躲的態度。

她成了一個沒有過去、沒有記憶的人,面對茫然空白的日子,說不心慌害怕都是騙人的。她不知道以前的「江映雨」是個什麼樣的人,但現在的她只能無肋地依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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