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太寡情 第24頁

一想到她竟有這種傻主意,他就駭得全身血液泛涼。

「不然你當我是什麼?好玩的玩具?得意有個傻女人對你如此死心塌地?」

「我喜歡妳,」被她咄咄逼人的嘲諷語氣逼到無處可退,冷惑心咬咬牙,說出心底話。「我只是不能信任感情,所以才會忍不住試探妳,我……我並不是真心想傷害妳。」

心頭重重一震,上官頤怔怔的望住他,不敢相信方才所听見的話。

原來……他對自己也是有情意的。

「所以不管妳願或不願,我都不會讓妳留下來,」一向平靜的俊顏難得流露強烈的感情。「更別提妳的傻主意!」

「來不及了,堂已經拜了,還有你的帳冊怎麼辦?」

「帳冊我自己會想辦法弄到手,妳是非走不可,」冷惑心深深望入她的眸,握住她的手就像從前般溫暖。「很抱歉曾做了很多傷害妳的事,但我是無心的,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妳。」

上官頤眼楮瞬也不瞬地望住他漂亮的鳳眸,任仿佛滴不盡的淚水哭花了臉上的脂粉,她緊緊抓住他的衣袖。

算她沒用吧!有他這句話,從前種種的委屈她都不在意了。

垂眸望住她艷紅的唇,冷惑心心一動,俯頭深深吻住她的。因為今夜一別,他們可能永遠不會再見面了。

江喜福是不可能會放過上官頤,他必須盡快找出他的罪證呈給首輔大人。

「記住,」不知過了多久,冷惑心輕輕退開,清冷的瞳眸中有著不容質疑的堅定。「不管我做出什麼決定,都是為了妳好。」

她和殷柔不同,她肯為他犧牲所有,這樣的感情螫傷了他,也螫傷了她自己。

不讓她有說話反駁的機會,冷惑心點住她的昏穴,抱著她隱入門外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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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把新娘給藏在這兒,回去怎麼跟狗官交代?」扮成車夫模樣的易羽賣靠在門邊小聲嘀咕,「別忘了咱們還要帳冊呢!」

為什麼每次做壞事都有他的份啊?這樣會不會太苦命了點?

「狗官那兒我自有辦法,你別操心,」冷惑心將昏迷的上官頤輕輕放在床榻上。「洪嫂,麻煩妳照顧她了。」他回頭和守在一邊、身材微胖的中年婦人說道。

「二當家,我會的。」洪嫂點點頭。

「等她醒來後,千萬別告訴她我的行蹤。」

「是。」

「為什麼不跟她說啊?」易羽寰又有意見了,「你不是喜歡她嗎?討回去做老婆不就行了?」

「我希望她能把過去不開心的事都忘了,等她醒來後,回復過去蕭頤兒的身分,而不是『女兒紅』的當家上官頤。」濃密的長睫掩住他復雜的心思,冷惑心低聲解釋。

「可是這樣對她會不會太不公平?你就這麼把她丟下,說不定她想跟著你!」易羽寰置有話說。

「我去拿帳冊了。」猛地截斷他的話,冷惑心旋身離開房內,刻意逃避這個話題。

他曾經對她做出很傷人的事,並不認為她跟著他會幸福。

「怎麼拿?你和上官頤同時消失,江喜福一定會懷疑到你頭上,你還能輕易的取得帳冊嗎?」

「哼!那就來硬的吧!」冷惑心輕吸一口氣,鳳眸里冷光乍現。「拿刀抵著他的脖子,看他交不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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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密的長睫顫了顫,上官頤倏然睜開美眸,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床頂。

上官頤連忙翻身坐起,全然陌生的環境教人心驚。猛然回想,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冷惑心深情的吻!

冷惑心他人呢?

破舊的房門被輕輕推開,探進門的是洪嫂圓圓的笑臉。

「姑娘,妳醒了?」

「這里是……」上官頤匆匆下床,絕美的嬌顏透著一絲驚慌。「我怎麼會在這兒?」

「是一位公子送妳來的。」洪嫂微笑,「妳不用擔心,這里很安全。」

「那送我來的公子呢?」

「他走了。」

「走了?」血色瞬間刷白,上官頤雙肩一垮,「他走了?」

「嗯,他囑咐我好好照顧妳後就離開了。」洪嫂解釋。

「他有沒有跟您說他要去哪兒?我要到哪里找他?」小手緊抓住洪嫂的衣袖,上官頤不爭氣的淚水已經在眼眶里打轉。

「沒有。」洪嫂見她掉淚,忍不住輕聲勸她,「姑娘,妳別哭啊!」

「所以,他把我一個人丟下了,」听不見洪嫂勸慰的聲音,上官頤的聲音顯得空洞。「在他說喜歡我後,把我一個人留下來了。」

「姑娘?妳沒事吧?」洪嫂輕拍她的肩,「別難過了。」

心空蕩蕩的,一如他當時離開的時候。她不懂,他為什麼要在表白之後又一走了之?她真的不懂他在想什麼?

「姑娘,或許那位公子有他的苦衷,」見她哭得傷心,洪嫂也心軟了。「他不是故意要扔下妳的。」

哭紅的美眸怔怔望著洪嫂,委屈的淚水再度涌上眼眶。

「如果姑娘有心,或許還能見著他的。」洪嫂語帶保留地道,「妳就別再哭了。」

三日後,首輔大人將江喜福和白公公的證據罪狀呈給皇上,龍顏震怒,江喜福、白公公罪及九族,蕭氏一門沉冤得雪。

第十章

細雪紛飛的臘月天,天地凍成一片霜白。

「大堯,你知不知道那位客倌究竟來多久了?」店老板窩在火爐旁,用下巴努努坐在角落的黑衣人。

「不知道,」大堯搖搖頭,「好像今年下第一場雪的時候,他就來了吧?」

「哦!這麼算來也一個多月了。」店老板點點頭。

「是啊!他天一亮就來,坐到咱們打烊才走,應該是在等人吧!」

「天氣這麼冷,誰會沒事跑出來閑逛啊?」店老板狐疑地咕噥,「你知道他等的人是誰嗎?」

「我有問過,」大堯搔搔頭,「他回答的我听不懂。」

「他說啥?」

「似男非男、似女非女,欠他一輩子的人。」

「哦!耙情是來討債的,所以堵在這個官道口等他……」店老板模模胡子。「大堯,你听見什麼聲音沒有?」

「好像是馬蹄聲!」大堯側著耳朵听了好一會兒。

「那你還不快去招呼客人上門,」店老板瞪他一眼,「只知道躲在這兒跟我取暖。」

「哦!」大堯不情願地應聲,搓著手臂來到店門口。「客倌里面坐。」他熱絡的招呼。

「奔雷交給你照顧了,」男子的嗓音落在好听的中音段,「一壺熱茶,一籠包子。」

「是,馬上來。」眼前的客倌不是第一次來了,手中的長劍和那匹特別高大的駿馬是他最明顯的特征。

「客倌,你的熱茶和包子。」將馬伺候妥當後,大堯端來熱食。

「謝謝。」男子對他點頭微笑,伸手摘下帽。

霎時間,大堯的眼楮瞪得好大。

「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眼前俊美的相貌的確教人雌雄莫辨,大堯越說越大聲。「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客倌,我懂你的意思了。」

角落的黑衣人听見他的叫喊,激動地站起來。

「店小二,你——」冷惑心蹙眉,不懂他在鬼嚷什麼。

「客倌,有人等你好一段日子了。」大堯解釋。

「等我?」連他自己都不能確定何時會經過這條路,是誰在這里等他?

「你欠他什麼,快還一還吧!」

「還?還什麼?」冷惑心眉頭蹙得更深。

「用你的一輩子來還。」倏然,他身後揚起幽幽的嗓音,「這是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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