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犯桃花 第2頁

「你回來了。」圍著圍裙在廚房里忙碌的童婉君淡淡睨了她一眼。

「嗯。」

「今天你爸爸和哥哥要回來,快去換衣服。」

「我知道,我馬上去。」每次「爸爸」來家里吃飯,她都必須換下T恤、牛仔褲,改穿極淑女的套裝,之前她一向很排斥,不過現在無所謂了。「媽,我剛才收到兆陽集團通知……」

頭也不回,童婉君口氣冷淡,「知道就快點去,別在這里磨磨蹭蹭。」

「媽,我想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商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沒待過兆陽,別說自己是菁英,而她即將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換句話說,就算她才剛畢業沒多久,她也是菁英。

「童法兒,」連名帶姓地叫著女兒的名字,仿佛和她說話是這輩子最痛苦的事情,「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在忙嗎?」童婉君回過頭,手中揚高皮削到一半的胡蘿卜。

母親的話里沒有溫度,也沒有一般母女間的親昵。童法兒笑容微凝,望著童婉君深褐色的瞳眸。

她的母親是眾人公認的美人,尖尖的瓜子臉上有雙水靈靈的大眼楮,年過四十依然保養得像三十出頭一般,只要她不說,誰也看不出她有個大學畢業的女兒——和兒子。

童法兒頓了頓,微微不安地垂下目光。

她的好消息,遠比不上即將要端上桌當前菜沙拉的胡蘿卜。

「……」童婉君抿緊唇,一抹厭煩的情緒從眼底閃過。「還站在這里做什麼?」她低斥。

看了就生氣。

咬咬唇,童法兒默默轉身回房,她知道媽媽不喜歡和她說話,但她只是單純想要和人分享她的喜悅而已。

很單純……

稍晚,「哥哥」和「爸爸」回到家,一家四口看似和樂融融的圍在餐桌邊用餐,童婉君開心地替兒子布菜,詢問他們的近況,仿佛這半個月來,她最開心的就是今天。

「法兒,」她血緣上的父親,卻不肯讓她入籍的男人——嚴其凱突然紆尊降貴的主動問話,「你大學畢業多久了?」

童法兒受寵若驚地揚眸,瞬間石化。

她和「爸爸」已經好多年沒有交談,在他們三人面前,她的存在就像空氣一樣透明。通常這頓飯她總是吃得特別快,然後像只小烏龜躲回自己的房里。

「半年多。」手不小心抖了一下,綠竹筷掉落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童婉君馬上拋去凌厲的一瞥。

「找到工作沒有?」

「啊?」

「找到工作了嗎?」嚴其凱態度高傲,仿佛和她說話是種恩寵。

「……找到了。」她的聲音比蚊子還要小。

「是什麼樣的公司?」夾了塊糖醋排骨放入碗里,他語氣里充滿富豪人家的輕蔑。

他是名企業家,經營上市櫃的知名事業,一般小鮑司行號根本不放在眼里。

听見旁人問起這個問題,方才被母親澆熄的喜悅火苗重新燃燒。

「兆陽集團。」她微笑。

被赫赫有名吧!

嚴其凱不置可否的應了聲,覺得這回答還差強人意,不料陡然揚起的冷漠聲線再次臨頭倒盆冰水。

除了冰水,還有會砸痛人心的冰塊。

「又不是當兆陽集團的高階主管,有什麼好開心?」童法兒的雙胞胎哥哥嚴守正懶懶接口。

他原本也姓童,只不過嚴其凱讓他入籍跟父姓。

笑容微凝,童法兒圓亮的大眼望住雙胞胎哥哥。

「我……我不懂,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依我的推測,你應該只是名小小的秘書,」嚴守正支著下顎,挑釁地回望她那和自己相仿的臉。「薪水三萬元有沒有?不到四萬吧?這樣也值得你高興嗎?」

童法兒咬住唇,眸光微黯。

打從她有記憶以來,她這位仿如天之驕子的哥哥就是以欺負她為樂,她好,他就會比她更好,非要把她打下十八層地獄他才甘心。

「我覺得很滿足。」她小小聲的回答,像是說給自己听。

「區區三萬的薪水你就滿足了?」半撐著下顎,他笑容惡劣,「不過也對,平凡人就適合平凡人的薪水,不能怪你。」

他的話螫傷她脆弱的自尊,童法兒握緊拳頭,淚水在眼眶里慢慢凝聚,必須費好大的工夫才不會在這個惡魔面前示弱。

「這不僅僅是薪水的多寡,還有關肯定,肯定兩個字的意思你明白嗎?」她揚起晶亮的美眸,眼前蒙朧一片。「像你這種沒心沒肺沒血沒眼淚,渾身只有銅臭味的男人,當然不會懂。」什麼都是錢,有錢就萬能嗎?

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用金錢來衡量,被兆陽集團錄取,給了她自小最缺乏的肯定。

證明她不是一無是處的人啊!

「童法兒!」听見她忤逆的言詞,童婉君警告性地低喊。

听見母親的聲音,童法兒不禁瑟縮。她對哥哥的態度只要稍微惡劣一點,童婉君馬上就會歇斯底里的發脾氣。

彷佛嚴守正是她不得踫觸的神聖存在。

「何必呢?」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听見的音量低聲開口,嚴守正慢條斯理地夾塊魚肉,「你就是學不乖啊!」

他當然明白自己三言兩語就能撩撥妹妹的脾氣,而他也樂此不疲,因為他最討厭童法兒的硬骨氣。

所有人都必須臣服在他的腳下,膜拜他的得天獨厚,就算她也不能例外。

痹乖服從他不就好了嗎?

童法兒從眼角余光瞄見嚴守正得意的諷笑。

不甘心的情緒像黑洞越擴越大,眼看淚水就要決堤淹水,她倔強地將淚咬在眼底。不懂同樣是媽媽的親生孩子,待遇為何天差地遠?

是因為她是女孩,不能和嚴守正一樣跟在父親身邊做事?還是因為她沒有哥哥一八O的超高智商?

「快和守正道歉。」童婉君凌厲地說。

「不要!」搖搖頭,她拒絕。

不是她的錯,她為何要道歉?

「童法兒!」女兒桀騖不馴的模樣,快將她的耐心逼至臨界點。

「我不要!」童法兒倔強地低喊。

她才不要向嚴守正那個惡魔道歉。

聞言,嚴守正笑容更熾,眼眸里的溫度下降了幾度。

「你不向守正道歉,你就馬上給我滾出去!」忍無可忍,童婉君疾言厲色地低罵。

仿佛童年情境重演,在嚴守正惡劣的捉弄她後,自己慘遭驅逐出境。

咬著淚,童法兒拎起包包,頭也不回地走出家門。

無所謂,反正她也習慣了。

那個家,本來就不該有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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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嘛幫幫忙!」不約而同的齊聲怨嘆從章家大宅傳出,嚇醒了原本在仿木頭樹枝上打盹的雪鶉。

雪白的沙發上,年輕男人毫無形象地躺成大字形,衣料上好的襯衫未扣,半果出蜜色的堅硬胸膛,原本該是俊逸爾雅的臉龐因不修邊幅帶抹頹廢的性感。

而另一頭,拿著酒杯倚在窗邊的年輕男子,俊美白皙的女圭女圭臉教人猜不出年齡,他撫著額角搖頭嘆息,仿佛對自己挑錯時問踏人家門而感到不勝欷吁。

他們都有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家族特征——一雙深邃的桃花眼彎彎。

「什麼叫我幫幫忙?到底是誰該幫幫忙?」二樓長廊旁,中年美婦緊緊抓住欄桿,膚質極好的臉上青筋爆凸,像尊大茶壺地數落不成材的兒子。「我辛辛苦苦生了你們兄弟倆,一個是整天不回家,一個是不知道幾點會回家,真搞不懂我為什麼會這麼歹命,生兩顆雞蛋也比生你們兄弟好。」

章海闕桃花眼不贊同地瞄向母親大人。

明明是系出名門的千金小姐,同時也是和昶集團的總裁夫人,怎麼說起話來連點氣質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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