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愛情要續杯 第22頁

就在女子乍現的剎那——

「敏敏!」二人同時驚呼。

「是她。」JACK肯定。

這夢里輾轉不去的影子他再熟悉不過了。

他屏息地看著趙敏依偎在別的男人身上,談笑風生的走進大樓。

空氣中流蕩的香水味飄進車內……

「JACK——」陳克偉按住他的肩喚著。

JACK異于常態的冷然,仿若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乖戾的氣氛令人戰悚。

「留在這里,我的事留給我自己解決。」JACK說完,立即躍過半人高的車門,沖入大廈。

他未等管理員開口詢問,瞄一眼電梯螢幕顯示的樓層,逕自跨上階梯,直上十五樓。

這一路奔走,短短的三分鐘竟比漫長的五年更難熬。

他抑制不了腦海天馬行空的掠過一段又一段的過往情事……

她還愛他的,不是嗎?否則,怎肯為他築構他們的「咖啡王國」?

「緣起不滅」之意,又當如何解析、剖白呢?

「不!他們的關系一定不如我想像的親密,是我太敏感了。」他努力甩著頭,硬叫自己否決掉剛才所見的一切。

原來愛到最深處,真可以如此為對方圓一場虛有的幌子,找一個牽強得連自己都難以說服的藉口。

然而,事實終歸是事實,該來的遲早應門而到。

就在他步上十五樓的同時,所有的疑慮得到了最真切的證實——

半敞的古銅大門內,他看見趙敏一頭直瀉而下的長發垂落在腰際間。她的雙手緊系圈繞著男子的腰,美麗的容顏沉醉在他熱情的挑逗下,微細急促的嬌喘聲一如利刃,刀刀劃在淌血的心口上。

他的血液瞬間凍結。

眼前兩具繾綣交纏的身軀,重重粉碎他多年的濃烈情愛,粉碎他早在前一秒為她編織的華麗藉口。

他緊握的雙拳奮力揚起,擊落在牆上。「砰!」地一聲巨響驚擾了屋內的男女。

趙敏羞怯萬千地猛然推開高英哲,縴細的手指撩過如絲的秀發,將它整順塞入耳後。

「這麼晚,該回去了。」

「可以留下來嗎?」高英哲要求著,眼神尷尬地落在他的敏感部位。

「不行。」

「拜托。」高英哲不肯罷休。

趙敏沒再開口,勾下他的頸子,親吻一下。

「好吧!看在這一吻的顏面上只好收兵了。」高英哲苦笑地說。

對于這個時而溫馴如家貓、時而跋扈如猛獅的女子,他只能沒轍地的任她掌控。

「早點睡,明天我來接你去試婚紗。」高英哲重復叮嚀。

「知道、知道。」趙敏推他到門口,「你這麼嘮叨,哪個女人敢嫁給你?」

「答應的事不準反悔。」她的話令高英哲不安,正顏厲色地說著。

「看你緊張成什麼樣子?」趙敏睨他一眼。「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要嫁你了,想賴也賴不掉。」

「你呀——一天沒娶進門,我的心就好像吊在半空中一樣,落不下來。」

「好。」趙敏再次保證。「快回去吧!免得女乃媽又等你等到三更半夜。」她催促著。

趙敏送走高英哲,退進屋子,牢實的扣上門鎖。

只身面對四十坪的空間,顯得冷清。可她的心卻溢著暖暖的愛意,既甜蜜又溫潤。

結婚?

從未想過這麼快,她將身為人妻、身為「高太太」。

她愛他。願意與他攜手走完這輩子。

但在這眾人祝福的一刻,心中莫名的惆悵和落寞從何而來?

總覺獨缺……缺……她說不出個所以然。

她不顧多想,擰起沙發上的皮包,為自己扮個笑臉,才要走入臥室,門鈴乍響。

「準是高英哲。」

她走向大門,邊啟開栓鎖邊叨念著︰

「舍不得走啊?明天……」話未說完,外面的漢子已經迅雷不及掩耳的奪門而入。

「你是誰?想做什麼?」趙敏強作鎮定地問。

男子不語,盯視著趙敏,冷冽的面孔令人不寒而顫。

「你馬上離開,否則我、我找人上來了。」趙敏的手搓得門把發燙而光亮。

男子依然不動。牙齒咬得下唇血色俱失,蒼白得嚇人;隔著墨鏡的目光仿佛烈焰般要將人燃燒;緊握的雙拳、急促的呼吸,好似在壓抑一觸即發的怒火。

「不能繼續僵持,這對我不利。」趙敏想著。

她鼓足勇氣,平穩慌亂的心跳,打量起這名不速之客︰

他的眉宇間暗藏傲世的孤冷,緊抿的雙唇透著強烈的愛恨情仇,飄逸的白襯衫敞開一半,露出古銅色胸膛,黑長褲繃裹住結實的大腿……

趙敏腦中倏忽閃過一抹塵封已久的影子。

豈有此般相似之人?趙敏驚愕。

「你到底是誰?」她一個箭步跨向他,雙眼瞪得斗大。

「你的未、婚、夫。」JACK緩緩摘下墨鏡,露出一對犀利似豹的眼神,刺辣辣地睚眥趙敏。

「JACK?」她如同被數百支鋼釘鎮住般,動彈不得。

是夢?是真?該喜?該悲?

她一概不知。

這個她悼念多年的男人,竟奇跡般活生生的站在面前。

而且是早不到、晚不到,算準了她答應高英哲的求婚之際。

月老啊!月老!你八成老眼昏花的錯搭了這條愛情線。

可你這一錯,卻要苦煞多少凡間男女?

「JACK!真的是你?」

趙敏伸手急欲探個虛實,反倒被他粗暴的打落。

「沒錯。」他一步步地逼向撞歪桌子、退至牆角的趙敏。「我沒死令你很失望?我沒死礙著你談情說愛?是不是?是不是?」

「不!」趙敏淚眼望著陌生的JACK,「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怎麼可以——」她低聲啜泣。

「不這麼說,難道還要我恭喜你?祝賀你?」他咆哮著,忽地仰頭長笑。

笑得慘澹,笑得陰寒。

「趙敏呀!趙敏!枉費我一片痴心為你;枉費我性命垂危之際想的、念的全是你。可你呢?你竟然這麼輕易的把我丟置一旁?你——」他倒抽口氣,怕自己再也克制不了傷害她的意念。他悠悠地陳述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沉痛憾事……

「當我的車沖過終點線,正自喜可以驕傲的捧著獎杯做為結婚賀禮送給你時,剎那間,天旋地轉,我已陷在大片火海中。隊友的車失控,導致我雙目失明,重度灼傷。」雖是輕描淡敘,他仍心有余悸。

「在黑暗中回復知覺後,我知道自己再無法還你一個完整的JACK。我不願用半殘的身子捆綁你一生,更不要在你面前低三下四,毫無尊嚴。于是,我選擇——放棄。出院以後,我躲入‘珍珠島’與世隔絕,天真的以為可以學會遺忘、學會不再愛人,但事實證明︰我辦不到。為了愛你,我毅然接受大哥安排的復健療程,躺在手術台上,忍受撕裂般的疼痛,一次又一次……」他哀哀著。

「你睜大眼楮看清楚這每一寸烙痕!」JACK猛然扯開襯衫,一顆顆圓白珠扣散落而下……

看著那斑斑被火紋烙的痕跡,趙敏涕淚縱橫,不知所雲。

她悔、她恨、她怨。可一切還來得及挽回什麼?

歲月不可能倒流,所有的錯誤更不可能像劇本般,將它一筆抹去。

面對無語凝咽的趙敏,JACK受背叛的憤怒如箭在弦。

「說話啊!你無話可說了?理虧了?是不是?是、不、是——」他面目猙獰地說著,雙手掐入趙敏的頸間。

如果傷害她可以宣泄他的怒火,趙敏甘心全盤接收。她強忍肌膚的灼熱,緊抿著唇,不準自己吭出半聲。就這一刻,JACK徹底的崩潰了。

他的手騰在半空中。

在她淚眼攻勢下,他就像戰敗的士卒,迫不及待的急欲逃離。逃離這居心叵測、玩弄愛情的楚楚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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