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男的痴迷 第7頁

簡以嫥隱約憶起當年出事時,談家的人似乎有上門興師問罪,父母親氣她氣得半死,可是也沒太過責備她,所以她並不認為自己犯了什麼不可原諒的錯。甚至,這件意外在她生命中,幾乎不佔任何份量。

但談屹與她不同,他的心被這件意外所衍生出來的不滿全部佔據了。

「對不起,我願意為我當年的無知跟你道歉……」

「你怎樣道歉都沒辦法彌補我所有因你而起的痛苦!」那兩年失明的日子,在他的心里烙下永遠抹滅不去的傷痕。

童年時期,他的生活一片慘淡,不僅求學中斷,舉凡生活種種他都無法獨力完成,自暴自棄,愈來愈自卑,也愈來愈憤世嫉俗。

他抗拒所有人的關懷,也抗拒所有學習的機會,尤其後來當他倚在窗口,听到鄰居小孩無憂無慮的嬉戲聲時,他更是常發瘋似的用各種激烈方式自殘。

他滿心滿腦的恨,恨那個當年他初見她時、覺得她好可愛的小女孩……

後來,他的父母為了不讓他觸景傷情,選擇搬家,一搬就搬到美國去了。

一旦離開,听不見熟悉的嬉戲聲,談屹又開始覺得孤單。日子就這麼在反反覆覆的情緒中,一點一滴的熬,直到他有勇氣接受腦部手術。

他失明的原因起于當時他腦部撞擊石頭的力量太大,造成瘀血,視神經遭血塊壓迫而導致雙眼全盲。

大部分全盲者多數還是擁有殘存的視力,至少尚能分辨有無光線,而談屹是屬于少數不幸的全盲者︱︱完全沒有視覺能力,周遭是毫無光感的黑暗世界。

二十年前的醫學不如現在發達,他的父母遲疑于手術成功的機率以及可能引發的其他危險,再加上談屹自己也非常害怕萬一手術不成,他受的打擊將會更大,所以整整拖了兩年的時間。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做?」面對他的秋後算帳,簡以嫥基于道德良心,甘願接受判決。

「很簡單,我給你兩年時間,你要想辦法消除我對你的恨意,並且任勞任怨替我工作、听令于我。」她已落入他手中,他要她為當年所犯的過錯付出代價!

他要她過足地獄般黑暗的生活,正如他一樣;他要讓她知道黑暗的世界里有什麼、沒有什麼;他更要讓她知道在黑暗的世界里,他看到了什麼、看不到什麼……

他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對這個小女孩展開報復行動,而這時機終于來臨。

至于如何報復,一切都已在他掌握之中。

「兩年?要我待在山上兩年,專供你差遣?我看你干脆也把我眼楮弄瞎,然後放我回家算了!」這刑罰太重,她不能接受。

「弄瞎你?你以為我不敢嗎?」談屹一把扯住她的頭發,讓她的臉往上仰,他伸出兩只手指成剪刀狀,毫不遲疑就要往她雙眼挖下去!

見他那狠勁,是絕對有可能下得了手的。

「等等!我答應、我答應……你不要動手!」算她沒膽,趕緊投降,求饒。

「在我面前你最好少逞強,否則只有吃不完的苦頭。」談屹面目凶惡,粗魯的放開她。

「我知道了……」

「還有,以後若再上演月兌逃的戲碼,我就把你往山崖下丟!」談屹站了起來,拍拍衣服和褲子上的泥灰。「走!回去。」

「我站不起來。」簡以嫥此時很落魄,頭發散亂,襯衫和七分牛仔褲都有擦破的痕跡,最慘的是她真的沒力氣了。

尤其被他左一句恨、右一句恨的罵和威脅,她的心情緊繃到最高點。又因為饑餓,現在渾身發軟,完全使不上力。

「你不站起來,我就把你踢下去!」談屹說著,還當真不客氣一腳朝她的踢下去。也不想她是金枝玉葉,竟對她這麼粗暴!

「我就真的爬不起來嘛!」簡以嫥生氣了。她是千金大小姐耶!他好歹尊重她一下,就算現在他是主她是僕,幫忙扶持一下也不過分吧!

「那你繼續坐在那兒好了!就算不冷死,也有可能遇到野狗來覓食,你好自為之。」談屹逕自轉身就走,一點也沒有同情心。

簡以嫥還是動不了,干脆又往地上一躺,她想,干脆在這里睡一夜冷死算了!曝尸荒野讓野狗來叼了走,也強過寄人籬下仰人鼻息。

反正再糟也不過如此!橫豎命一條,不然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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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簡以嫥當然不是在荒郊野外醒來的。

她安安穩穩的躺在房里舒適柔軟的床上,甚至連衣服都換了干淨的,一定是彩英姐好心幫她換的。

昨晚談屹那麼無情將她一個人丟在路邊,真的很沒君子風度也很過分,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算了,他都恨她恨得想把她踢下山崖了,又怎能期望他對她有憐香惜玉之情?在他眼中,她可能只是個可直接槍斃、死不足惜的罪犯而已。

六點整,簡以嫥有點小遲到,但為了避免談屹又逮到她睡過頭而借題發揮,所以她趕緊打理好自己準備上工。

一出房門,談屹的房門正巧也打開來,不過與她打照面的不是談屹,而是一個年輕小姐,想必是談屹的女朋友。

不錯嘛!那個「瞎子」眼光還挺好的。

「早。」那位小姐輕聲問早,甜美的笑容很討人喜歡,她穿著貼身的半透明絲質睡衣,簡以嫥不禁多看幾眼。她怎麼敢穿這樣就跑出來?

不過……這小姐有點眼熟。咦?這不就是昨天她落難時,熱心的問她要不要搭便車的小姐?

「你早。」簡以嫥也打了聲招呼。

「我出來倒杯開水而已。」小姐笑著指了指前方一台冰溫熱逆滲透飲水機,意思是她倒完水還要回到談屹的房里去。

「喔,請。」簡以嫥愣了一下,然後快步往廚房走去。

談屹這惡人還真懂得享受。唉,而她只有做苦工的分兒!

「彩英姐,早。」

「今天這麼早?昨天不是累壞了嗎?看你還昏沉沉的。」彩英姐說。

「不早起等一下又會被削。不過彩英姐,昨晚謝謝你喔。」簡以嫥已經自動地洗起菜來。

「謝我什麼?」彩英姐感到莫名其妙。

「最後是你去載我回來的不是嗎?還幫我換衣服,真的很謝謝你。幸好有你,否則我可能真的會被談屹害死……」

「咦?你誤會了吧?」

「我才沒誤會他呢!我知道他為什麼要裝瞎子耍我,也知道他為什麼要整我,我都知道了。」簡以嫥沒理解彩英姐說的話,自己一個勁兒說不停。

「喔?為什麼?」彩英姐也不懂為什麼談屹好好的要在簡以嫥面前裝瞎。

「因為他恨我,他討厭我。哼!你都不知道他多惡劣,昨晚還想將我踢到山崖下,我連嚇到的力氣都沒有,不然早嚇死了。」簡以嫥回想起昨晚的落魄和談屹沒人性的對待,就換她恨得牙癢癢。

「他真的對你這麼狠?」彩英姐不敢確定,不過昨天見識過談屹說不給簡以嫥吃她就沒得吃,不給她休息她就一直做到累癱的情形看來,他有可能是極狠的角色沒錯。

「真的!」簡以嫥重重點頭,就怕彩英姐不信她的話。

「可是,救你回來的人……就是他耶!」

「什麼?!」怎會是那個恨不得她死的談屹……咦?不好!「那誰幫我換衣服的?應該是你吧?對不對?」

「我沒有。」彩英姐攤攤手,笑得曖昧。

哇!怎麼也是他!她被看光光了啦……說不定還被模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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