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以嫥將莫寬迪拉到一旁,然後對談屹說︰「今天我的朋友來,你一定要放我假!」
她這是什麼態度?竟敢對他用命令的語氣?談屹繃著臉,大有要發怒的跡象。
「寬迪是我的朋友,我來招待就好。你還是做你該做的工作!」他很干脆的拒絕。
「莫寬迪是我的朋友!」簡以嫥將她的莫大哥拉得緊緊的。
「是我的朋友。」談屹雖然沒拉人,可是語氣一樣強硬。
「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才五年沒見到他,你幾年?」簡以嫥只好拿誰和莫寬迪當朋友的年資較長來比。
「你——去擦玻璃!」
談屹無從反駁,便拿出老板架子命令她做事。他最會來這招!
「我不擦了!」簡以嫥氣得咬牙切齒,也不管會引致什麼倒楣的後果。
「好了你們兩個!我都被你們弄糊涂了,我們三個都是朋友,不是嗎?」莫寬迪終于開口制止他們繼續吵嘴。
「去工作啦!還想晚上玩捉迷藏、分豆子是不是?」談屹惡形惡狀,十足是個欺善凌弱的惡棍。
簡以嫥為之氣結,無言以對。
「莫大哥,就先讓他招待你,我去忙了。」既然敗北,她只好模模鼻子,重拾除塵紙拖把乖乖擦窗去。
「你不用擔心,我決定在這里住一陣子。」莫寬迪這麼說。
「真的?你怎麼有這麼長的假期?」簡以嫥又回頭來聊。
「這是我跟我爸交換的條件,只要他讓我放長假,我就接掌莫氏企業。」莫寬迪攤攤手,不得不接掌事業的無奈表露無遺。
「好了好了!還聊?」談屹將她趕回原地擦玻璃。
「聊一下沒關系吧?」莫寬迪不免覺得他太苛刻了。
「讓她聊下去就沒完沒了,你不知道她最會賴皮嗎?」談屹對簡以嫥下了個不佳的評語。
「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莫寬迪著實不解他們兩個針鋒相對究竟所為何來。
看來,他們倆的對立,絕對與當年的溪游意外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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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哥,我可以進去嗎?」
為了與莫寬迪敘敘舊,簡以嫥以平常所沒有的快動作結束了晚上的工作。
「快進來。」莫寬迪開門,笑意迎人。
簡以嫥笑容甜蜜,卻沒發現背後有兩道冷厲的眼光監視著她。
「終于可以跟你獨處了!」
簡以嫥大大松了口氣,明明她跟莫寬迪交情比較深,談屹卻硬要將人搶走,真是霸道。
「有很多話要跟我說,是不是?」莫寬迪笑容溫煦。
「當然!你若遠在國外也就算了,既然你有心上山來看我,我就要把握機會跟你訴訴苦啊。」
「好像真的很苦?」
「可不是!」苦不堪言呢!她邊說邊擺出臭臉。
「辛苦你了。」莫寬迪撫撫她的頭,微微笑著。「一整個下午,我跟談屹聊了很多,大略知道了你們的情形。」
「是嗎?他怎麼說?」
「他說他身上有你要的藍月玦,你是為了月玦才上山來的。」
「可不是?可他卻居心不良、圖謀下軌,引我上山來就是要報仇!」
簡以嫥雖然對當年的意外感到很內疚,但談屹這樣對待她,她難免有滿月復苦水和牢騷。
「我看得出來,談屹真的對你恨意難消。」莫寬迪其實觀察到談屹之所以對她恨難消,是因為意難忘。
「就是!連你都看出來,可見他真的恨不得我死呢!」簡以嫥終于找到知音,所以決定痛快的將心中的不滿全部發泄出來。
「他不會希望你死的,你放心。」莫寬迪笑了笑。「不過,你自己要小心就是了。」
「什麼意思?」
「談屹心中的結雖然不是死結,但纏得很厲害、很嚴重,顯然不是一個可以輕易打開的結。如果你不能解開他這個結,那麼就要小心自己不要也絞進去了,否則只怕兩敗俱傷。」莫寬迪沉聲說。
他說的沒錯,談屹心中是有結,那個結里面,不只纏著他的恨,還包含了他的惡夢。
簡以嫥此際想的卻不是逃避那個結,而是想打開那個心結。看來應該是談屹也明白自己的問題所在,所以才會要求她想辦法消除他對她的恨。
他是在自救,也是在求救吧?他內心深處其實並不希望被恨意佔滿,他也想從那個牢籠里走出來,所以他找上了她。
因為她是為他打第一個結的人。
簡以嫥忽然想通了這一點。
「你在想什麼?」
「我……不會逞強,但我會盡力化解他對我的恨意。我畢竟無知、無心了這麼多年,該是好好補償他的時候了。」
「嗯。你想怎麼做?」
「還不知道。可能先想辦法讓他感受到我的誠意吧?」
簡以嫥並沒有具體的方法,不過她決定從當個言听計從的員工開始,盡量不要惹他生氣,不要頂嘴,逗他開心。
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凡事姿態軟一點,就算脾氣再硬的人,也會受到感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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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莫寬迪暢談過後,簡以嫥心境豁然開朗,回房間時,臉上仍舊笑意不退。她正要開燈,忽然傳來談屹喝斥的聲音——
「不肖員工!竟敢夜半私會房客!」
「你怎麼在我房間?」簡以嫥看見他正坐在床尾,一臉臭。
「你還不是跑到別人房間?」
「我去找莫大哥聊天……」
「我自然知道你去找誰,你當我瞎了?」
簡以嫥本已動怒,但前一刻才下決心要對他和顏悅色。當下她忍了下來,對他擠出一個微笑。
「笑什麼?」談屹厭惡她那個刻意擠出來的笑。
簡以嫥走近他。「你肚子餓不餓?我幫你弄些宵夜吃?」
「假好心,該不會是想毒死我?」談屹表情微變,被她突然轉變的態度嚇了一跳。
「到底餓不餓?」
「氣都氣飽了,還餓。」談屹嘴里嘟囔著。
「那麼,你想干什麼?」簡以嫥耐心的問,在他身旁坐下,側臉望著他。
「我只是來警告你,不要半夜不睡覺到處亂跑。」
「好。」
這麼乖!
談屹又吃驚的看她一眼,莫寬迪究竟給她吃了什麼魔藥,一夜之間競讓她轉了性,對他百依百順?
「你和莫寬迪剛才有做什麼嗎?」他眯著眼楮,飄出一絲懷疑。
「沒有啊。怎麼了?」
「不然你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好商量?」
「因為,我良心大發現,決定要對你好!」既然他問了,簡以嫥就大聲的宣布她的決心。
但她的話卻像灌滿了毒藥,讓談屹一听,臉色一沉,立即站起來往門口走。
「你怎麼了?」簡以嫥追上前拉住他。他那種反應,當真令人模不著頭緒。
「你要怎麼對我好?」他問,語氣雖然平淡,但卻有期待著什麼的意味。
「嗯……都可以,舉凡你的任何要求,我都義不容辭、義無反顧。」
「你該不會認為自己義薄雲天吧!」他冷嗤一聲。「你下用白費心機了,我下會上你的當,以為這樣我就會饒你嗎?你別傻了!一堆苦頭等著你呢!」
語畢,談屹冷漠地推開她走了出去。
簡以嫥傻眼。他竟不相信她的善意?
她以為他們會跨出友好的第一步呢,看來,她還得努力下工夫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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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汪姿羽一來,談屹似乎就特別高興。按理說,他一高興,簡以嫥就應該更好過一點才對,可是經她多次分析,每次汪姿羽一來,他總是更加愛找她麻煩,一下子差遺她做這個、一下子使喚她做那個,將她要得團團轉,忙不得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