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思沅從桌上拿了一張面紙,替好友擦眼淚。「傻瓜,我都沒有哭了,你哭什麼?你忘了,你自己還有麻煩沒有解決呢。」
「雖然我覺得王泰明很可惡,但你爸爸比王泰明更可惡好幾倍。」說著說著,丁孟唯又落淚了。
「好了,別哭了。」
「思沅,你怎麼還能這麼冷靜?」丁孟唯抽噎著又拿了幾張面紙過來。
她冷靜?不是那樣的,只是把兩件事拿來相比較,她馬上就做出決定了。「只要小豪能活下去,不管要我做什麼都沒有關系。」
听到這一番話,丁孟唯心疼的放聲大哭。
藍思沅繼續安慰好友,她依然沒有掉淚,因為她心里明白,她不能哭,一旦掉了眼淚,她怕自己會變得軟弱,然後再次搞砸相親。
瞧丁孟唯都哭成淚人兒了,讓她覺得對不起好友,藍思沅便想轉換心情。
「孟唯,反正現在也沒事做,我來做蛋塔給你吃,你上次不是說想吃草莓蛋塔嗎?我記得冰箱好像還有多出來的草莓。」
丁孟唯一听就呆住了,「你現在還有心情做蛋塔?你都要被你爸爸給賣掉了。」
好友直白的話,讓藍思沅忍不住笑了出來。「就是因為要被賣掉了,所以才應該要多吃些想吃的東西啊!」
「思沅,你居然還笑得出來?你是不是受到太大的刺激,腦筋不正常了?」
「我沒事,我正常得很,現在,你到底想不想吃草莓蛋塔?」藍思沅問。
「我要吃!不管你做幾個,我會全部吃光。」丁孟唯喊著。
「好,那我就多做幾個,讓你吃個夠。」
藍思沅開始專心的做蛋塔,丁孟唯也來幫忙,兩人一起做蛋塔,彼此都有默契的不再提那些煩心事。
今天什麼都不要再想了,讓她們把所有煩惱都甩開,好好享受這短暫卻很美好的歡樂時光吧。
第4章(1)
星期六下午,嚴紹凡坐在客廳里,看著征信社剛剛送過來,關于藍思沅的調查資料。
之前在醫院看見她,又知道了她弟弟的事,便猜想著她會不會是因為想送弟弟去美國換人工心髒,才乖乖听從她父親的安排去相親。
那天回到公司之後,他一直想著這件事,最後決定找征信社查個清楚。
此時葉芷琳傳了LINE提醒他︰晚上八點,不要遲到。
他簡單回了幾個字︰知道了。
放下手機,他繼續看著關于藍思沅的資料,這才知道原來藍勝濤外面還有其他小老婆,如今最寵愛的是以前知名的女明星江玟,目前江玫跟兩個孩子居住在信義區的某豪宅,而藍勝濤平常也住在那里。
看著江玫的照片,嚴紹凡沉思了一下,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見過這個女人。
江玟跟孩子住豪宅,雖然是租賃的,但每個月花費應該不少,至于藍思沅跟她母親還有弟弟則是住在普通公寓,而且她從大學開始便半工半讀,目前在好友經營的咖啡店工作。
之後,嚴紹凡看著其他相關資料,有一份是住在他們對門的鄰居,也就是陸承翰家的資料。上頭寫著藍思沅跟江慈的兒子陸承翰感情很好,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而陸承翰是個內科醫生。
他看著附上的幾張照片,有幾張陸承翰的單人照,長得很斯文,另外還有幾張是他跟藍思沅的合照,似乎都在醫院里,其中一張陸承翰看著低頭的藍思沅,目含深情。
「原來她還有個感情很好的青梅竹馬……」嚴紹凡低喃,隨手將照片丟到一旁。
最後,他將資料放下,現在知道了藍思沅的情況,他想怎麼做?
苞她相親那次,當他生氣的要她快點勾引他,好完成任務時,她卻露出驚恐又不知所措的模樣,表情很委屈,他以為她是裝的。
第二次在健身俱樂部遇見她,當他說她是想要勾引他的女人,她雖然沒有說什麼,但用那雙恬靜美麗的眼眸看著他,像是在做無言的抗議。
第三次在餐廳相遇,她又在相親,只不過她臉上那抹委屈和無奈更明顯了,他勸她做自己人生的主人,那時她依然沒有多說什麼,但美麗的臉蛋微露哀傷,讓他隱隱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而在醫院見到的那次,又見到她不一樣的表情,她推著弟弟要去散步,低頭和弟弟講話時,臉上滿是溫柔,說話都帶著笑容,看得出來姊弟感情很好,游主任也說了,藍思沅為了她弟弟,甚至還說出願意將心髒捐贈給弟弟這樣的話。
心髒這個器官不是肝或腎,切除一些依然能作用,沒有了心髒,她還能活命嗎?可見,她把弟弟看得比自己還要重要。
如果幫她解決了她弟弟的問題,那她是不是就不會再听從她父親的安排,到處去相親了?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想法,嚴紹凡頓了一下,難不成他想替她支付送她弟弟去美國換人工心髒的費用?以什麼名義?同情她還是可憐她?
再說了,他突然說要給她三百萬美金,她會不會覺得很奇怪?畢竟他跟她連朋友關系也不是,她有可能接受他的錢嗎?
想起兩人的幾次見面好像都不甚愉快,他知道是自己的問題,見到她就莫名的覺得很火大。
老實說,不管藍思沅要過什麼樣的生活,或者跟什麼樣的人相親,都和他沒有關系,那他到底為什麼要生氣?
听到她姊姊要她使出渾身解數勾引他,他很生氣;見她呆呆站著,不想勾引他,他也生氣,連他自己都覺得這些氣生得莫名其妙。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又或者該說,想要她怎麼做?
嚴紹凡心情一陣煩躁,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拿藍思沅怎麼辦。
最後他起身走去書房,將心緒投入到工作中。
一直到晚上六點,好友尹世駿打電話給他,要他記得準時到K酒吧時,他才走出書房,洗了個澡、換了衣服,準備出門去參加葉芷琳的生日派對。
當他來到客廳,看見桌上那些資料時,他皺了下眉頭,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征信社,他打算讓對方收手,不用再調查藍思沅了。
不料,對方見是他打來的電話,沒等他開口,就劈里啪啦的說了一堆——
「嚴先生,您打電話給我,是不是想知道藍思沅小姐現在在做什麼?我跟您報告,藍小姐目前跟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在一間叫‘亞爾曼’的法國餐廳吃飯,那個老頭子從頭到尾都色眯眯的看著藍小姐,而且我剛剛听到那老頭子直接跟藍小姐說,他已經在飯店訂好房間了。真是太惡心了,那老頭子都可以做藍小姐的阿公了。」
這件案子是由征信社的老板親自出馬,只因委托人的身分太特別,而且還說調查費用沒有上限,因此他跟到這間高級法式餐廳後,就直接跟著進去吃東西了,不愧是高級餐廳,真是太好吃了,當然,他也沒有忘記正事。
征信社老板還想說什麼,但電話那端已傳來嘟嘟聲,他不由得一楞,嚴先生這麼急著掛電話?也是,大總裁總是很忙的。
征信社老板不以為意,繼續吃他的美食、繼續調查。
藍思沅跟著黃老先生一起走出餐廳,一看見對方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她立刻躲開。
她真的要跟他一起去飯店嗎?藍思沅小手握得死緊,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仿佛有塊大石頭壓住她的胸口,教她幾乎無法呼吸。
如果去了飯店,藍思沅知道自己將會面對何種情況,她很想逃跑,但是她若走了,小豪怎麼辦?她無法眼睜睜看他沒命……
餐廳服務生為他們招來一輛計程車,藍思沅臉色慘白、全身僵硬,她甚至怕的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