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原來是誤會(1)
踏出醫館後,元生是一步三回頭。
諸葛苡湛走過去拉他,「元生,走了。放心吧,先把大叔交給大夫,你也需要休息梳洗一番,一直穿著濕衣服會生病的,你也不想他醒來了,你卻生病了吧。」
好在大夫有給他一條巾子擦一擦,他身上才沒有滴水。
元生垂下陣子點了點頭。
「元生沒有行囊,先到布莊買兩套現成的衣裳穿,我們的行李大多沒帶出來,也順便再買套換洗的。」她指著不遠處的布莊。
「還好我們出門時沒有帶太多行李,不然現在都被燒了,奴婢肯定心疼死。但是奴婢最心疼還是那只騾子,被活活給燒死,唉,好幾兩買的耶……」銀子一想到方才那場劫難及損失就心疼得忍不住叨念幾句,「現在又要花大筆銀子救人……」
「好了,這也是我們的劫數,別念了。我們只要憑著良心做事,老天爺不會虧待我們的。」沒死在那場火燒船或是水賊手中就已經是萬幸了,做點功德她也才能心安一點。
「是啊,銀子,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凡事有定數,你別心疼錢了,你家小姐有的是法子賺錢,生財有道,不用擔心。」老爺子呵呵笑著,點著銀子這個傻姑娘的頭。
「老爺子,你又知道了!」諸葛苡湛橫了老爺子那笑得跟老狐狸一樣,一張精明的嘴臉。
「自然,老頭子我是用心看,不是用眼看。」
一整排急馳而過的馬車遠離,她催促,「我看你是缺心眼,別多話了,快點,趁現在沒有馬車經過,我們趕緊過去對面。」又叮嚀道︰「銀子,扶好老爺子。」
四人跟其他路人一樣,趁著空檔匆匆忙忙穿越街道,來到布莊。
這時又有一輛馬車緩緩從另一頭行駛而來,皇甫璟淵半靠在車壁上,不疾不徐地喝著追風送進來的湯藥。
「追風,還沒有諸葛苡湛的下落?」皇甫璟淵語氣有些急切地問著。
追風搖頭,「主子,我們的人已經全力追查那群水賊的下落,想辦法營救那些人質。」
依舊沒有消息,皇甫璟淵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色更是難看,他將空碗交給追風,語氣嚴厲的交代,「繼續追查,一旦有她的下落,不管任何代價,全力營救!」
「是。」追風才要敲車壁示意車夫將馬車停下,他要下車,轉頭的瞬間視線剛好掃過車,眼楮倏地瞪大,「主子,是諸葛姑娘!」他激動驚呼,「她沒事,她、她,我們馬車剛從她身邊經過,我看到帶著丫鬟還有那老頭……快,停車,停車!」
「你馬上下車去將人帶來!」
追風不等馬車停好便掀開車廉跳下馬車追了上去,可當他到達方才看見諸葛苡湛一群人所在的位置,幾人早已輕失去蹤跡。
追風在附近找了好一會兒,卻一直沒有看到他們,也沒有打探到她的下落,只垂頭喪氣的回去稟告。
在馬車里焦躁不安等著諸葛苡湛的皇甫璟淵,听到追風傳回讓人失望的消息,當即道︰「立刻讓所有人去找,一定要找到她!」
「那還在搜尋水賊的弟兄是否要調回來?」
「你說呢?」他渾身氣息陡地變得森冷無比,眼底晦暗不明,眯著眼盯著追風。
那危險的視線像是一道銳利的冰凌朝追風直刺而來,懾人的氣息凍得他瞬間打了個寒顫,「屬下知道了,屬下馬上去辦!」他一刻也不敢在馬車上多待,推開車門拔腿趕緊去交辦任務。
皇甫璟淵松口氣緩緩往後躺,得知她平安無事,未被水賊擄走,一顆掛在喉間不上不下的心終于能夠放下了。
「阿璟,你怎麼一臉如釋重負?」來查看他傷口復原狀況的華凌掀開車簾便看到他甩月兌連日來的陰沉,神情終于變得較為輕松,不由得感到好奇。
「你想太多了,我一直都是這個表情。」皇甫璟淵靠在車壁上面無表情地睨著華凌。
華凌上下掃視著他,「阿璟,什麼叫欲蓋彌彰,你現在就是。我是醫者,自己病人的狀況我還會不清楚?」
「不要把你那套觀察病人的手法用在我身上,否則你的招牌絕對會被劈了當柴燒。」他語出警告。
「會威脅我了,想來你今天的狀況不錯。」華凌拉過他的手,兩指抵在他手腕上,閉眼仔細感受他的脈象,「脈搏比昨日沉穩有利,復原得很好。」
「你是神醫谷谷主華嚴的首席弟子,若是治不好我,我想你師父恐怕會將你踢出師門。」他薄唇微勾,帶著一抹笑。
「只要你好好活著,我相信師父是不會舍得將我逐出師門的。」華凌松開手指,眉尾微挑,關心問道︰「對了,你讓追風領著手下去找尋的那位姑娘,她跟你是什麼關系?你竟這麼關心她的死活。」
「你應該很清楚,怎麼又來問我?」他月兌下衣裳讓華凌替他換藥,「她救過我的命,而她又似乎與國師有什麼關系,必須好好徹查一番,畢竟她前往京城是為了替我三舅辦事。」
「你這套是官方說法。」華凌打開醫藥箱,拿出特制的藥水與藥粉涂抹在皇甫璟淵的傷口上。
「信不信隨你!」略帶刺激性的藥水造成一陣刺痛,讓他的眉頭不由得微蹙。
每每一想到諸葛苡湛,他就會忍不住想到兩人的意外之吻,還有那件粉色肚兜……
他是不會向任何人承認,他是有那麼一點別樣心思的。
「我說阿璟,我們兩人可是同穿一條的交情,你對別人說謊就算了,還瞞著我,真是太不夠意思了!」華凌眼神幽怨睨著他,一邊替他包紮,一邊語帶委屈的抱怨。
「本世子這一輩子從沒穿過開檔褲。」
當年祖父從母親手中救下他,將他送到神醫谷療傷,而他就是在那時認識華凌的。他在神醫谷待了近一年的時間,因為與剛進神醫谷學習醫術的華凌年紀相當,兩人常玩在一塊,他才因此逐漸放下母親帶給他的傷痛,這麼多年下來,兩人早已經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
「你真是太枉費我們這二十多年來的交情!」華凌忿忿地將包紮傷口的布條用力綁上。
「你若想讓我這只手廢了,可以再綁緊一些。」皇甫璟淵冷聲提醒公報私仇的華凌。
「你……算了,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只是阿璟,我希望你能快樂一些,我發現這位諸葛姑娘能左右你的情緒,終于讓你看起來比較像人一點,而不是冷冰冰的雕像,說實在的,我很開心。」華凌語重心長的說著。
皇甫璟淵怔了下,片刻後道︰「謝謝你。」
「好兄弟,謝什麼,我只希望你能打開心結,多的我就不說了。」華凌收拾好醫藥箱,敲敲車壁讓車夫將車停下。
昨日諸葛苡湛找了間位在醫館附近的客棧住下,草草梳洗一番,吃了點東西後,便又匆匆忙忙趕到醫館。
在與大夫詳談一番後,諸葛苡湛決定租輛馬車,明日一早帶著那位大叔前往仙芝堂求診。
天才蒙蒙亮,晨光剛從天邊綻放,諸葛苡湛幾人已經來到醫館,而昨日已付了訂銀,談好今日清晨載他們前往省城的馬車跟車夫也在醫館外等待。
幾個學徒用擔架小心翼翼的將人抬出醫館,準備抬上馬車,只是馬車較高,醫館的學徒們年齡都還小,身形也較為瘦小,實在是抬不上去。
諸葛苡湛決定使點銀子找人高馬大的路人幫忙,可是一大清早的,街上根本沒有什麼人,讓她懊惱不已。
好不容易發現兩名身形高大健碩的男子從不遠處的巷子走出來,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她即刻沖了過去,「兩位壯士,兩位壯士,能否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