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她興奮的對著他挑了挑眉,「這麼說,你承認我是神算了?」
「你的臉呢?」
「喂,你才剛認同我,現在還問我要不要臉!」她氣得跺腳。
「諸葛苡湛,真的謝謝你。」他朗笑一聲。
「你的謝意我收下了,對了,你欠我的潤金呢?還沒給呢!」
「欠著,我身上沒銀子。」皇甫璟淵的大掌搭在元生肩上,將他帶往自己的帳篷,「元生,你不是一直很好奇軍營的帳篷陳設?走,我帶你進去瞧瞧。」
「你讓人拿給我就好了啊!」她追上去,在他身後嘀咕著。
他旋過身朝她眨了眨眼,「我自己欠的我自己還。」
突然收到一記魅眼,諸葛苡湛腳下一頓,看著他那張充滿魅力的臉龐,爽朗的笑容和勾人心魂的眼楮,心突然怦怦跳得好快,甚至還感覺到臉熱熱的,她是怎麼了?
第十三章 夜半談心(1)
陽光和煦,涼風徐徐吹拂,蔚藍天空下,幾朵棉花糖似的白雲緩緩飄過,諸葛苡湛彎著身子倚靠在船沿邊,雙手撐著雙頰迷戀的看著明媚的兩岸風情。
一行人近十五艘船浩浩蕩蕩的前往京城,再過兩天便能到達,每想到這里,她就有說不出的開心。
終于有機會探查那神器的下落,到京城後,她一定要想辦法拜會國師,找到回到現代的方法。
先前為了獎勵她,皇甫璟淵給了她三萬銀票,她將其中的兩萬銀票換成等值的金銀珠寶,若是之後能夠將她在古國得到的這些金銀珠寶一起帶回現代,那就太完美了。
每每想到她可能很快就可以回到現代,眉眼就不自覺的彎了起來。
只是……怎麼每次一想到這件事情,她的腦海就會不由自主浮現皇甫璟淵的臉,想著若是回到現代,她應該會想念他吧,畢竟在古代那麼養眼的美男不多。
皇甫璟淵自底下船艙上來,便看到她一個人對著岸邊樹梢上晃蕩的猴子傻笑。
沉涼的微風吹拂著她的發,即使站在這里,似乎也能聞到她發絲上的幽香。
皇甫璟淵停下腳步,看著她不知道想到什麼因而發笑的柔美側臉,心情也不自覺跟著飛揚。
諸葛苡湛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一道熾熱的眸光鎖著她,她挑眉回頭,對上的是皇甫璟淵那雙幽暗如海的深邃眼眸。
不知怎麼的,她總覺得他眼底有一種從未見過的異芒在閃動,被盯得感覺有些詭異,趕緊開口問道︰「皇甫公子,有事嗎?」
「有事。」他收回自己不受控制的心神,向她走去,站在她身旁望著底下波光粼粼的江面,「再幫我卜一卦吧。」
「還算?你還有不能解決的事情?」她秀眉微蹙。
「怎麼,怕我不給潤金?」
「皇甫公子,您貴人多忘事吧,可別忘了您還欠我一兩銀子呢!」剿水賊前那一次。
「你這財迷,可是分了三萬兩的銀票。」
「那不一樣,卜卦是我的正職,我幫你卜卦了,你就要給我潤金。」
「先幫我算了,等會兒一起給。」
「你要算什麼?」她抬頭看著從天空緩緩飛過的那幾只鳥。
「回京後的情況。」
她皺著眉頭繼續看著天空,「不好,風雲詭譎,父子相認。怪了,怎麼還會來個父子相認的卦象跑出來?」說完她納悶地看著他。
「風雲詭譎我相信,但這父子相認,我懷疑你這個小神算真是個半吊子。」他一對好看的劍眉打了個大結盯著她,若不是對她有所認識,肯定又會將她歸類到騙子這一掛。
「你才半吊子,難道你都沒有想過,為何為你算的卦象總是會跑出這種結果?」
「我父親在我四歲時便戰死沙場,這是不爭的事實,你難道要讓我去挖墳,確定墳墓里頭躺的人是不是我父親?」他雙臂抱胸,冷聲提醒她。
諸葛苡湛頓時啞口無言,她對自己的卦是很有信心的,可皇甫璟淵的父親當真過世多年,這其中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算了,你就當我沒說。」她伸出手,「潤金拿來,一共二兩銀子。」
他模了自己的腰間一會兒,「錢袋子我沒帶出來,先欠著,改天再給你。」話落,轉身走人,獨留她在身後氣得大吼,徑自往自己住的船艙前去。
進到船艙,皇甫璟淵將門掩上後,自衣襟內袋里取出一個錢袋子,眸光意味不明的看著里頭不少的銀子。
他明明有帶銀子在身上,為何要騙諸葛苡湛他身上沒有?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出這種賴皮的舉動。
當下他只覺得,只要不將欠的債還清,就有藉口繼續找她說話,不管是任何理由……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也擔心有漏網之魚會藉著他們停泊靠岸之時突襲或是搶劫,因此皇甫璟淵下令晚上船隊不必靠岸,直接停留在水中央休息。
明日就要靠岸了,下船後改走官道,約莫六個時辰的時間就能到達京城,這讓諸葛苡湛興奮得幾乎睡不著覺。
既然睡不著,就到甲板上看星星好了,以後可能沒有機會搭船欣賞沿途風景或是在江上看夜景了,還是把握最後的機會再好好感受一把吧。
她輕手輕腳地來到了船頭,皇甫璟淵讓人在這里放了兩張躺椅,如此一來就可以隨時躺下欣賞滿天繁星。
她剛要走到船頭,便看到其中一張躺椅上坐著一個銀白色的身影,對方拿著酒瓶一邊敬著夜空,一邊不疾不徐地喝著。
她好奇的走向前,一看竟然是皇甫璟淵,藉著船頭吊燈的照明,她發現他神情透著一抹寂寥與悲傷。
他這是怎麼了?似乎喝了不少酒,躺椅旁散落著一個個空酒瓶。
最近她總感覺他的心情不太好,她想著他可能需要一點自己的空間,便沒有主動找他。
此時為欣賞夜景,她走向前去居高臨下地盯著正搖搖晃晃喝著酒的皇甫璟淵,故意揶揄的問道︰「你大半夜不睡覺,一個人在這邊喝酒,是想學人家撈月嗎?」
他微掀一眼瞅去,看到來人是她,輕笑了一聲,勾了勾嘴角,「你一個姑娘家半夜不睡覺,到上頭來做什麼?也不擔心發生意外。」
「我上來看星星,夜觀天象你不懂嗎?」
「還會夜觀天象,你就吹吧。」他搖頭嗤笑了聲,擺明了不信。
「我不吹牛。」
他又灌了口酒,「你若是會夜觀天象,這時就不該還活在世上了。」
「喂,皇甫璟淵你這什麼意思!」
他將一瓶酒塞進她手心里,「陪我喝一壺吧。」
「陪你喝一壺?你想讓我醉死不成!」她皺眉盯著手中的酒壺,她酒量不行啊,前世號稱一杯醉,哪里敢踫這種東西。
「拿著做做樣子都不會。」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橫她一眼。
「好吧,我陪你,不過你得先跟我說,為何我會夜觀天象就不能活在這世上?」
他低頭沉沉笑了兩聲,那笑聲里充滿了憤怒、鄙夷和不屑,「因為當今能力突出又會夜觀天象的人全……」他猛地抬頭,整個人逼近她,染著酒氣的臉龐與她只有一指的距離,語氣森冷,在她唇邊低語道︰「死了。」
「全死了!」她驚駭的看著那張在她面前過分放大的俊臉。
「死在國師手中。」
又是一個令她震撼的消息,她瞪圓了眼,實在很難相信。
「不信是嗎?也是,在世人眼中,高風亮節的國師怎麼會做出這種鏟除異己的事。」他自嘲地道。
她趕緊拉著他的衣袖解釋,「不,我不是不信,我是震驚。為何你會這麼說?你是不是有什麼證據?」她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問道︰「你是不是調過國師?你查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