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必須暗中調查,先暫時保密,任何人都不許泄漏!」
「您放心,妾身知道這事的嚴重性,絕對不會向任何人泄漏一句。」
東城門外,皇甫璟淵跟太子、皇甫衛瀾在一株大樹下舉著紙傘等候。
他們會一大清早到來,不是為了迎接某個大官權貴或是凱旋的大將軍,而是來等待清儒大師。
據線報指出,行蹤飄忽不定的清儒大師今日會從東城門進京。
清儒大師是雲璟國聞名的儒學大師,曾經輔佐過先皇,受到先皇重用與信任,先皇甚至在遺詔中指名由他輔佐當今皇帝,直到七年前他才告老還鄉。
即使當今皇帝信任國師,凡遇重大事情必詢問對方,但清儒大師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遠勝于國師,即使七年過去還是如此。
自從清儒大師退出朝堂,國師勢力坐大,一再試圖說動皇帝撤換太子,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
正因為如此,各皇子身後的勢力開始拉攏布局,如今朝中分成好幾派,每一位皇子身後都有擁護支持的大官。
這些皇子所拉攏的大官即使在皇帝面前很有分量,但怎麼也比不上兩朝元老清儒大師,因此各方人士一直在積極尋找清儒大師的下落。
太子若要鞏固自己的地位,唯一的辦法便是搶在各方人馬之前先見到清儒大師,這也是他今天跟著皇甫璟淵他們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陳先生,你說清儒大師告訴你,他今日會從東城門進京,到京後會與你聯系?」
他們在東城門已經等了近一個半時辰,依舊沒有見到清儒大師,這讓太子不由得再次詢問他身旁被稱為陳先生的中年男子。
「是的,太子殿下,在下在老師府中見到了清儒大師,一番詳談後,大師告知在下今日到京,更承諾安頓下來後便會前來在下府邸拜訪。」陳先生抱拳將當日的經過再說了一次。
「大師可有確定今日必到京城?」
「有的,大師提過他的親人已經在京城,約好今曰巳時在東城門相會。」
「現在己經快過巳時末,大師卻還未出現……」太子擔心他已經與人錯過了。
「太子請放心,清儒大師還未出現,可能是路上耽擱了。」陳先生打包票道。
「那就好。」太子不太放心的點了點下顎,看向一旁的皇甫璟淵跟皇甫衛瀾,「衛先生,璟淵,有勞你們了,幫孤多注意些。」
皇甫璟淵道︰「放心吧,太子,清儒大師滿頭白發,很好認的。」
「是的,太子殿下,您放心吧。」皇甫衛瀾道。
自從知道皇甫璟淵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兒子後,皇甫衛瀾便隨時跟在他身側,一方面是保護他,一方面是想藉著跟他多接觸,看是否能夠喚醒自己的記憶。
「有勞了。」
第十五章 皇陵有異象(2)
此刻,又有一批人正排隊等著檢查路引,其中一名戴著斗笠披著簑衣、滿頭白發的老者正跟著一群人排隊,一邊等著的同時,一邊不停地左右張望,似乎在找人。
陳先生看到了清儒大師,激動地指著他,「太子,是清儒大師!」
太子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名白發老者。
事不宜遲,一群人激動向前,朝清儒大師走去。
與此同時,諸葛苡湛等人剛下馬車。
機靈的元生發現了老爺子,扯著諸葛苡湛的衣袖喊著,「姊姊,是老師他人!」說完便拉著她跑過去。
「老爺子(老師)!」
「清儒大師!」
一群人不約而同趕到,將老爺子圍了起來。
雙方都是認識的,但看到對方時都愣住了,不約而同驚呼。
「苡湛,你認識清儒大師?你是來接他的?」
「太子,皇甫璟淵,大叔,你們也來接老爺子?」
皇甫璟淵跟皇甫衛瀾看清楚斗笠下那張熟悉的臉,更是不淡定,異口同聲低呼,「老爺子!」因為身邊無人識得大師,之前一直是以消息找人,才會一再錯過。
「學生陳奕見過清儒大師。」陳奕向老爺子行了個大禮。
听到陳奕的呼喚,皇甫璟淵跟皇甫衛瀾更是驚駭。
諸葛苡湛也愣住了,老爺子竟然是皇甫璟淵極力尋找的清儒大師?不是吧!
當下,皇甫璟淵的表情宛如彩虹一樣五彩繽紛,有一種想一掌拍暈自己的沖動,他們簡直是瞎忙,早知道老爺子是清儒大師,直接將人請回來就不會白費那些功夫!
所有人還未從震撼中回神,一輛華麗的烏木馬車自不遠處緩緩駛來,站在一旁跟著大家一起傻笑的元生側過頭看到了那輛烏木馬車,臉色倏地大變,連忙躲到一旁載著大批貨物的驢車後,小心翼翼的探出頭。
察覺到元生不對勁,諸葛苡湛連忙尋了過來,「元生,你怎麼突然跑到這里躲起來?」
手心發冷、臉色發白的元生看著那輛在老爺子身旁緩緩停下的烏木馬車,全身顫抖地告知,「姊姊,我……我看到了打死啞叔的凶手……」
「你看到打死啞叔的凶手?在哪?」
元生眼里凝滿憤怒,指著正在下馬車的那名穿著一席白袍、仙風道骨模樣的男子,一口咬定,「就是他,他讓人將啞叔打成了重傷!」
「他?」
就在她看向那名氣質超然絕俗的男子時,周圍的人喊了出來,「國師,見過國師!」
她愕然低呼,「元生,你說殺死啞叔的人是國師?」
元生用力點頭。
諸葛苡湛見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連忙拉著他躲到一株樹後,壓著嗓子小聲地問著,「元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堂堂一個國師,沒必要跟殘疾人士過不去,除非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元生眼眶含淚,「是的,我在院子偷偷見過他幾次,最後一次是他下令殺死啞叔的時候。當時他是要來抓走我的,啞叔……」
當元生將整個事情的經過說出,諸葛苡湛這才知道,原來有一名中年男子每三個月會暗中前來看他,這男子看他的眼神充滿怒意,他總是很害怕。
一次,他無意間听到男子跟啞叔提到「養了他九年,該是他報恩的時候,屆時我會來取他的心頭血」等話,啞叔求那男子放過他,畢竟照顧了九年,也有感情,沒想到男子不听就算了,還對啞叔痛毆一頓才徑自離去。
啞叔老了,受不住這種折騰,臨死前要他連夜逃去京城,說他的親人在京城,並且塞給他一個包袱,里頭裝的是他被送到啞叔手中時身上穿的肚兜,還有一塊玉佩。
「心頭血?」
「是的,他說是為了我的心頭血,才會讓我一直活到現在。」
「心頭血……」怎麼听起來就不太對勁,國師要元生的心頭血做什麼?
諸葛苡湛覺得這一連串的謎團似乎有所關聯,可又無法連結,百思不解的她只好隨手算一卦,結果出現的卦象更是錯綜復雜,令她頭痛。
這難解的卦象意思是真真假假,然而她算的是元生,怎麼會出現這種卦象?讓她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要怎麼判斷卦里隱藏的含意。
此時,皇甫璟淵一群人也看到了國師,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即使天氣陰雨綿綿,這國師卻一如往常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如仙人般出塵俊逸的臉龐,漾著和照的笑容走向他們,「太子殿下。」
「國師。」
柄師溫柔的目光落在清儒大師臉上,對著他微點下顎,「清儒大師,好些年沒見,近來可好?」
「有勞國師掛心了,國師還是一點都沒變,而老頭子我卻已經白發蒼蒼,老了。」清儒大師搖頭,客氣應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