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古家园林,从侍女长的手上拿到那张纸时,古婀的险些将整个房间咋个稀巴烂!
一张白纸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吓死你!
字迹秀丽大气,笔锋苍劲有力,一撇、一捺、一钩、一折,浓浓的霸气扑面而来,完全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所书写的,反而像个历尽沧桑、洗去浮华的王者,内敛、遒劲而霸气凛然!
简单的三个字,却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扇在古婀的脸上,嘲弄、讽刺而充满着居高临下的味道,好像是个大人在逗弄个小孩子的语气……
对!我就是在吓唬你!就是在逗弄你!就是在玩弄你!
古婀拿着这封“信”,颤抖着双手,第一次觉得那般的无地自容,屈辱感袭来,她居然被区区一个叶妩给吓破了胆子,仓皇从密道逃走,回家去找族老长辈们告状,而叶妩则像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端坐在她古婀的地盘上,坐了三分钟,便留下一张纸,狂傲离去,却将她古婀狠狠地耍了一通……
叶妩根本就没打算真的进来找到古婀,她甚至连后院都没去,只是在前厅坐下,要了一杯茶,把主人家吓唬得仓皇逃跑,她偏偏得意洋洋的就这么走了?
白纸黑字,无比简单的三个字,映入古婀的眼帘中,就好像是叶妩真的在她坐在对面,冲着自己露出一抹极度讽刺的笑容。
她叶妩只是故意耍弄一通古婀,古婀却如丧家之犬那般,仓皇逃窜出自己的住处,这般强烈的对比,简直高下立现!
古婀是去找族老们的,她妈妈在工作,古婀找不到,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找了族老,誓要让族老们看看,他们无比挂念心系的叶妩,到底有多么的跋扈嚣张……
族老们听说叶妩拜访求见,在叶妩离开之后,便也跟了过来,想亲自问问侍女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当回到古家园林,侍女亲自将这封信交到古婀的手上,古婀在看过之后,瞬间的脸色变化,以及接下来掀翻茶几的举动,映入两位族老的视线中时,让两位族老彼此对视了一眼。
“大小姐,叶妩留下的是什么信?不知道可否让我们一观?”一位族老守护山羊胡,出声询问。
古婀已然陷入暴怒中,哪里顾得上两位族老的话语,双眸里充斥着杀意和凶狠,几乎让另外一位族老心里打了个突突,根本不给古婀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拿过那封信,看了一眼上面的三个大字……
“好!”族老不由得高喝了一声。
古婀阴冷的看向那位族老,叶妩留信讽刺字迹,族老居然还叫好?!
那位族老也自觉失言,尴尬的咳了咳,“我说的是字迹……苍劲、霸气而极具风骨,这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笔锋,足见叶谷垣将叶妩教育得很好。”
山羊胡子族老看了一眼上面的那三个字,不动声色的略微垂下眼睑,借以掩饰自己的眸底一切神色,似乎很是不满,“教育得好什么呀?简直太不像话了,一点也没有女孩子的样,反而这般嚣张跋扈的……大小姐,下次遇见叶妩,你要好好给她个教训才是,我们古家岂容得她乱闯?”
有了这位族老的安抚,古婀的心情总算是缓和了些许,冷冷而笑,“这个是自然的……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既然不是我们古家人,又敢这么耍我,我必须给她个教训才是。”
刚才叫好的那个族老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山羊胡的族老一把拦住,朝着古婀恭敬地的道,“大小姐,既然叶妩已经离开了,那我们也先行回去了,等家主回来,我们晚上会好好商议一下,如何放权给大小姐您……”
古婀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亮色,她肯放下身段喊委屈,等的不就是这句话吗?
“这样也好,两位族老年纪大了,我也不便多留,”古婀微微勾唇,布满图腾的脸上现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关于我接手古帝集团的事情,还望两位族老多多美言几句。”
族老自然应声称是,齐齐的离开了。
坐着直升飞机回到了古家祖宅之地,叫好的族老这才不解的问向自己身边的老伙计,“今天这一出,很明显是叶妩把大小姐耍了一通,还趁机被试探出了点东西,你怎么也不说说大小姐?还出言敷衍……”
“大小姐什么模样,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山羊胡摇头叹息,“已经疯魔了啊,早知如此的话,当初我们不如就留下……”
“事已至此,我们后悔有什么用?”叫好族老摇头,不解的道,“哎,真是不懂,小时候,看着还是大小姐聪明一点,怎么现在长大了,却成了这般模样?论胸襟、论气度、论手段,大小姐居然处处比不上在外的叶妩,背地里的某些小手段,我们这些老头子管不了,也就不多加询问了,现在只希望她们俩别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山羊胡的族老手捋胡须,放心的笑道,“不会走到这种地步的,不管怎么样,她们俩始终是……叶妩不知道也就罢了,大小姐既然知道,不会不管血缘亲情,顶多是怄气罢了,背地里玩点小手段,只要不闹出人命,一切就都有转圜的余地,而且这样也很好,至少她们俩都会成为彼此的磨刀石。”
叫好的族老诧异的看向老哥儿们,“你的意思是……”
“将一部分权力放给大小姐,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山羊胡子的族老呵呵一笑,浑浊的老眼里迸发出一抹精芒,“既然叶妩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平息大小姐的怨气,将古帝集团的一部分全放给她,让她们俩自己斗着玩吧……叶妩向来重感情,从今天这一出上来看,显然她比我们资料中的更加有趣,我倒是期待起她们俩真正的在商场上对峙的那一刻了。”
山羊胡子的族老,自以为将整件事情处理得很好,甚至还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过分小觑了古婀的嫉妒心,也太自以为是的以为血缘关系可以冲淡一切……
从叶妩嫁给君明翊的那一刻起,事情早已经没有了任何转换的余地;
不是她死,就是我亡,这场对决,只能以一个人的死亡作为最终结束篇章!
回到边北郡时,已经是午夜时分,宝拉早已经睡着了,司凛正守在女儿床边,手上翻看着情报系统传递过来的资料,瞧见叶妩终于回来了,将手上的资料放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帮宝拉掖了掖被子,这才起身,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了?”
叶妩狡黠勾唇而笑,“你猜?”
司凛无奈,捏了捏叶妩的鼻尖,随后挽起她的手,小心翼翼的退出女儿的房间,两个人一直回到自己的卧室,关上房门,这才笑道,“看你的模样,显然是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
叶妩将自己栽倒在床上,摆成了一个大字,双眼失神的望着天棚,淡淡冷笑了出来,“我现在已经敢肯定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几率,是古家。”
“喔?”司凛挑眉,昔日邪肆森然的面容,因为岁月的打磨而变得深沉内敛起来,虽然依旧有些邪性,却没有以往的张扬凛然,反而透着莫名的威势,“怎么会是古家?”
叶妩用手臂撑起脑袋,斜躺在床上,看着床边的司凛,“我也特别好奇这件事情,怎么可能是古家呢?我跟古家素未谋面,我在北方,他们在南方,两家井水不犯河水,古家怎么就盯上我了?”
司凛也顺势躺到了叶妩身边,将人搂进自己的怀里,狭长的鹰眸里划破一丝疑惑,“从君明翊到你……养母纳兰如卿,对方似乎从你爷爷去世之后,就开始布局了,那个时候的你并没有发迹,更加不可能侵害古家的利益,从这一点上来看,似乎这种更加像是世仇,不像是私怨。”
“世仇?”叶妩眉头紧锁,“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初叶家只是一介北方小豪门,他们古家随时可以暗示一下,自然会有人收拾叶家的,何必要通过君明翊,这么麻烦?而且,如果是世仇的话,在我离开叶家之后,他们更加应该对叶家下手,为什么盯着我不放?好像是非要致我于死地一般是……这完全说不通啊。”
两人面面相觑,实在有些摸不清头脑。
叶妩拍了拍额头,“对了,司凛,有件事情我觉得挺奇怪的,你帮我分析一下……”
“嗯?”司凛挑眉,“说说看。”
叶妩挣脱开司凛的怀抱,蹭蹭的爬上司凛的身子,骑在上面,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之前还满是疑惑和纠结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狡黠至极的微笑,“我今天把古家大小姐古婀给耍了。”
司凛哑然失笑了一下,头枕在手上,静静地看着叶妩活泼生动的笑容,脸上也难得的露出几许温存之色,自从左咏儿出事之后,叶妩很少会露出这么生动的笑容了……左咏儿的死,就是叶妩心里的刺,刺得她遍地鳞伤,也刺得她难以从痛苦中走出来。
只有复仇,才能让叶妩好过一些。
“我今天仗着你给的身份——司家主母,硬闯了古家园林,那里是古婀的住处。”叶妩得意一笑,“你猜猜看,古婀有什么反应?”
司凛早已经得到了今天的详细情报,此刻为了哄叶妩,还是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样,“噢?肯定是气坏了吧?自己的住处被你硬闯……”
叶妩笑容越发灿烂明媚起来,还带着一股子小小的嘚瑟劲,“……她从后门跑了。”
司凛虽然早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从叶妩嘴里听到这话,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轻笑出了声,“嗯,还是你厉害……”
叶妩用手扯了扯司凛的脸颊,有些郁闷的道,“我知道你早就得到情报了,不用故意笑出声哄我开心。”
司凛追寻着叶妩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纸张上的情报,哪有从你嘴里听到的有趣?我是真的觉得很有意思啊……古家大小姐,古家的唯一继承人,居然为了躲开你,而从自己的住处后门跑了,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挺值得人深思的吗?”
叶妩弯了弯唇角,妩媚的容颜上现出一抹明快而深沉的微笑,“确实很有意思呢,似乎……她是不敢见到我?堂堂古家大小姐,要是怕我一个叶妩,倒是不太可能,那么就只剩下一个答案了,——她不能见到我?”
“为什么呢?”司凛和叶妩不约而同的在心底浮现出这个疑问。
司凛沉默良久,终于淡淡的道,“这个古家大小姐,从出生伊始,便神秘莫测的,我们司家的情报网络在我成年之前,有过多年的断层,这一点想必你也清楚,因为当时的权力在……骆惊天的手上,他只顾着争权夺利,并没有在意情报入侵这一点,所以在我十八岁之前,对古家的情报并没有太多……”
叶妩意外的看向司凛,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连我都不太清楚古家大小姐的庐山真面目。”司凛垂眸,狭长的眸子划破一抹无奈又愤怒的光芒,“sa这边,只能用卫星云图定位到古婀一张模糊的脸庞,而且……她的脸上有图腾刺青,无法太过详细的分辨容貌。”
叶妩呆怔的看着司凛,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故意掐了掐司凛的脸颊,被他一巴掌拍掉了之后,这才笑吟吟的道,“放心好啦,我没有真的把你当万能的……既然是她脸上有刺青,那么她都见过俞若鱼了,怎么有可能不见我?”
叶妩有意转移话题,司凛也顺势应声点头,“这倒是个疑点。”
“而且,我更加疑惑的是,”叶妩轻轻的眯起双眼,“古家的佣人和死士们,对我的态度似乎也有些微妙……换成别人,别说是古家人了,就算是亲戚敢往我的住处闯,家族死士们肯定是会态度强硬的拦截,可是轮到我这里——似乎他们对我有点敬畏?就算我叶妩在外面的名声比较专横,他们是家族死士啊,只能听令于家主和少主的,怎么可能会对我这个外人有分毫的敬畏?不敢太过强硬的拦住我……不然的话,古家那么多人,我自己孤身一人,说什么也闯不进去的。”
叶妩只觉得疑团重重,似乎在这其中,有一条是自己暂时无法触及到的线索,是自己怎么都摸不清楚的,可是一旦真的抓住了这条线索,自己两世为人的一切疑团,就都迎刃而解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还是叶妩硬闯古家园林这种劲爆的消息,居然瞬间引爆了整个上流圈子,从南方传言到北方,居然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原先叶妩灭了黄家的事,就已经足够在圈子里引起风浪了,众人正等着叶妩有仇报仇,接下来该对哪家下手呢,没想到……居然直接闯进了古家?!
那可是南方五大族排名第一的家族!古帝集团,是古家百年老字号,几乎占据了南方的大片江山,号称只要有龙国人的地方,就有古帝集团产业的存在,当之无愧的巨无霸、经济航母……居然就被叶妩这么个商业新贵,啪啪啪的打脸,而也无动于衷?
嗤,别逗了,古家要是真的这么好惹,还能成为龙国的百年老字号吗?
众人抱着各种各样的心思,等待着这出大戏继续唱下去,等待着古家接下来的应对策略。
可出乎预料的……古家居然那么沉得住气,一连三天,半点动静都没有。
叶妩也觉得古家不可能就这么的再被她啪啪啪打脸之后,忍气吞声下去,可是这般的稳坐如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这貌似不像是古家的行事风格啊?
叶妩和司凛心里都觉得诡异万分,在沉默良久之后,叶妩终于敲了敲桌面,冷静万分的对视频后面的伏舟下命令道,“——准备对俞家动手吧。”
伏舟只是短暂的怔了一下,“不会显得太过急促了吗?毕竟……”
叶妩勾唇,妩媚绝艳的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按照我的命令去做就好了,古婀要是有心帮俞若鱼一把,自然会在这次的事情上与我为敌,她要是不愿意帮俞家……那么这一次,我叶妩就要有仇报仇了。”
叶妩的目的很简单,既然你古家不肯露出真实目的,那我就逼着你们露出马脚,倒是要见识一下……你们到底玩的什么花招?!
之前硬闯古家、戏耍古婀,那只是叶妩的第一步试探。
而这一次,是叶妩计划中的第二步。
俞家是边北郡的一流豪门,曾经一度是叶家高攀的存在,当初叶果跟俞若鱼成为好友,外人总觉得是叶家的叶果高攀了俞家的千金,有一段时间引来了不少的闲话,当初俞家确实高高在上,可是如今……谁高攀谁,那就不好说了。
当天下午,俞氏的股票动荡,一股来源不明的资金,在死命的打压俞氏集团的股价。
不同于曾经叶氏的这种集权家族式的产业,俞家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早已经趁着股市大热的机会,将自家的俞氏集团成功上市,借以扩大集团资产,通过金融行业的股市变动,攫取利润……
当年的俞家能够越居成为边北郡举足轻重的豪门,凭借的也是这个。
只可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股市是俞家发迹的起点,也是俞家最薄弱的环节,股市稍有动荡,他们俞家第一个倒霉!
股市收盘之前,俞家的股价已经跌破三千点。
当夜,俞家别墅里,一片诡异的平静,俞家老爷子脸色阴沉如水的坐在首位上,全集上上下下几十口子人,团坐在客厅里,静谧得几乎发不出半点的声音,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俞家从将俞氏集团投入股市开始,除了正常的股市波动以外,还真的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股票价格跌到这么低的程度,对于俞家而言,已经是很多年未曾遇到过的场面了。
俞家股票狂跌,代表着俞氏集团的市值缩水,俞家的钱凭空少了三分之一,换成是谁,谁不上火?真要是正常的股市波动也就算了,别人家的股票都好好的,就他们俞氏集团的股票莫名其妙的狂跌下去,再联想到前些天叶妩隐约的威胁之意,俞家上下,是真的发愁了。
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惦记着叶家的产业?
当初俞若鱼跟叶果成了好朋友,俞家上下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叶家没有儿子,就三个丫头,能有什么气候?只要自家人有机会接近叶家,说不准就会有个什么时机,真的可以让自家人在叶家继承权上掺和一把,到时候只要稍加狠辣一些,不愁叶氏的产业会跟自家无缘……
说白了,就好像是当初叶果“高攀”俞若鱼那般,俞若鱼跟叶果在一起玩,其实也没安什么好心,双方各取所需,不过是要看谁能算计得过谁了。
正当俞家全家都陷入了一片惶恐中时,家里的用人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朝着俞老爷子道,“老爷子,鱼小姐回来了,还带了客人。”
“嗯?!”俞老爷子猛地抬起头,想到俞若鱼是出去干了什么,不由得眸底现出一抹亮色来,立刻起身道,“除了各房男人以外,其他人都散了吧。”
俞家是个大家族,一般没有女人说话出面的份,如果不是俞若鱼成了俞家跟背后那位大人物联系的纽带,俞家还真没有她说话的地方。
随着俞老爷子的话语落音,客厅里的大大小小们集体上了楼,一直到只剩下寥寥数人之后,俞若鱼的嗓音在玄关处响起,带着几分激动和愉悦。
话音未落,三个人已经步入客厅里,走在最后的自然是俞若鱼这个主人翁,在她身前的,则是一个中年男人,正满脸堆着笑容的跟为首的那个绝美佳人说着话。
看见为首的那个绝色佳人,俞老爷子先是瞳孔猛地一缩,很快的展露出一抹笑容来,“这不是姜……咳咳……蓝大小姐吗?许久未见,想不到居然您今天会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
蓝梦柔美而笑,神色间倨傲睥睨,却偏偏还要做出一副亲和的模样,颔首笑道,“俞老爷子您的身体还是这么健朗啊,”
说罢,蓝梦也不会理会旁人,只是眼梢欲语还休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苗天灿,笑吟吟的道,“灿哥,你有所不知道,我在边北郡这边从小到大生活着,对这里有很深的感情,如今听说叶妩跋扈嚣张,四处欺凌我昔日的同乡,心中自然是悲痛万分的。”
苗天灿的目光一直盯在蓝梦的身上,听见她这么说,立刻道,“蓝妹为人宽厚、秉性纯善,不忘本,自然不是叶妩那种泼妇所能比拟的,我这次陪同蓝妹前来,自然就是想替你讨个公道。”
蓝梦掩唇轻笑,“那就多谢灿哥了。”
“哈哈,我们都是自己人,何必这么客气?”一边说着这话,苗天灿一边轻轻的挽住了蓝梦的手。
蓝梦故作羞涩的垂首,欲拒还迎一般,任由着苗天灿拉上她的手之后,又如惊弓之鸟,飞快的缩回了自己的手,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来……举止间,有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迷人韵味。
两个人旁若无人般的,玩起了欲拒还迎、郎情妾意的把戏,却看得旁人目瞪口呆,他们好像是记得……君明寒被叶妩所救,根本没死吧?
当年的蓝梦,不是以痴情著称的吗?不是说,她爱着君明寒,爱到宁愿嫁给一个残废?
如今这一幕……
俞若鱼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任由着身前这对男女们尽情的*,悄悄地冲着俞老爷子和俞家其他人,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说起来,也是她俞若鱼的幸运,那天古婀给她出了这个主意之后,她拿着古婀给的帖子,当即飞到了苗家的地界上,拿着帖子找到苗天灿时,蓝梦碰巧正在苗天灿那里做客,在听说完俞若鱼的事之后,蓝梦二话不说,立刻应下了这份请求,还阻止了俞若鱼继续去找庄家的举动,直接泪眼汪汪的看向苗天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苗天灿时蓝梦身后那一众追求者中,风头最强劲的那一个,过去那几年里,苗天灿虽然为了追求蓝梦,而砸下大笔的钱财,可惜蓝梦吊男人的手段高超,对他始终是忽冷忽热的,让人摸不清态度,反而是最近一段时间开始,蓝梦却好像转了性子一般,居然对他无比的热络起来,时不时的给点甜头,几乎让苗天灿快要被她迷疯了。
至于蓝梦结过婚,现在还没跟丈夫离婚什么的……那又算得上是事?
不就是结过婚嘛!叶妩不也结过婚嘛?可现在呢?人家不还是照样跟司凛在一起?
更何况,他苗天灿也是二婚,大家彼此彼此……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合心意的女人,又是背靠蓝家那种大山,无论是身份、地位、背景,两个人都是极为般配的。
有了蓝梦在旁吹耳边风,再加上叶妩曾经跟苗家有点过节,苗天灿便花了几天的时间,大肆收拢家族的资金流,带着这么一比庞大的资金,千里迢迢的来到了边北郡,准备让叶妩知道一下厉害。
有了俞若鱼从旁提点,俞家算是将这两尊大佛供了起来,俞若鱼还故意借故说家里没有多余的客房,想请两位住在一起,将就一晚,立刻得到了苗天灿赞赏的眼神。
那一晚,蓝梦顺水推舟的跟苗天星住在了一起,数不尽的温存小意,羞人的声音一直响了整夜。
可这个夜晚,对于俞若鱼来讲,却意外的难熬。
原因无他,向来健康活泼的她,这几天突然莫名其妙的心脏隐隐作痛起来,经常疼得浑身冒冷汗,去医院检查了一番,医生们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最后只能敷衍她说是过度疲劳,让她回家好好休息。
真是笑话!她俞若鱼向来身体好得很,什么过度疲劳,啊呸!这群庸医!
这几天的心脏疼痛,越来越严重,一直到昨晚,她躺在床上,疼得冷汗险些将床单湿透了,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不敢告诉任何人,如果让俞家任何人知道她身体出了问题,自己如今好不容易拼搏下来的地位,就会立刻被人取代,她所拥有的一切,会被自己的至亲们交到别人的手上……
而她,只会替他人做嫁衣,最后重新沦为家族的弃子,成为被联姻的对象。
那是俞若鱼用尽毕生精力而逃避的结局,如果最后还是成为被联姻的那一个,那她还不如死了干净!
次日清晨,苗天灿还在呼呼大睡,蓝梦却已经睁开眼睛,缓缓的从床上起身,一直赤果着来到穿衣镜前,望着镜中人窈窕凹凸的身段,望着镜中人绝美清雅的面容,望着那般犹如仙子般的剪影……忽然露出一抹无比讽刺的冷笑。
镜中人,不过是一具肮脏的行尸走肉罢了!
她现在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替君明翊向叶妩复仇!
只要可以让叶妩为自己的爱人殉葬,她蓝梦可以付出所有的代价,包括身体和灵魂,包括成为渡边介一的奴隶,包括陪苗天灿这种恶心的男人上床,甚至包括出卖龙国和蓝家……
从君明翊死在叶妩手上的那一刻起,她能活下去,就是为了复仇。
只要可以复仇,她不介意成为渡边雪莉手上的那枚棋子,不介意她利用自己达成任何目的。
没有了君明翊,这个冰冷而又孤独的世界,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身子干净与否,又能如何?
她爱君明翊,从小到大,一直爱着那个笑容温暖的大男孩,爱得深沉,爱进了灵魂的最深处,君明翊比她的命还重要一万倍,哪怕知道这般温暖的笑容只是他的伪装,哪怕她知道君明翊爱的人只有他自己,哪怕她心如明镜的清楚,自己只是君明翊的一枚棋子,只是他操控的傀儡……
她还是爱着君明翊,无怨无悔,刻骨铭心。
君明翊是她的命。
泪水,模糊了双眼,让她看不清镜中人的表情,只是分明的记得,二十多年前的自己,尚且还只是姜家的一个小养女,是全家上下所有人的出气筒,家里的佣人都可以偷偷拧一把、掐一下她这个卑微的养女。
那个时候的姜蓝梦啊,只是豪门世家圈子里,最卑微、最低贱的存在……
夏日的午后,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她,偷偷躲在林子里哭泣,是那个笑容温暖柔和的少年,宛若精灵一般,出现在她的面前,背着阳光,朝自己温柔微笑,静静地伸出手,只说了四个最简单的字眼,“……我带你走。”
是他,将自己拯救出无边的深渊地狱,他是她生命里的唯一光芒,哪怕知道这束光芒的背面是无休无止的黑暗,她依旧还是贪恋上了这一抹光芒……哪怕最后的结局,是粉身碎骨,她也义无反顾。
因为啊,她出了这抹虚假的光芒,一无所有。
君明翊将她带离了姜家,她便将自己的一切给了他。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这个野心万丈的男人,所以宁愿作为他手上的一枚棋子,表面上痴缠着更加优秀的君明寒,只为了完成他的图谋,背弃着自己的良知与灵魂,一点点的设计着君明寒,将他构陷在车祸里,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婚姻,只为了君明翊一个肯定的眼神……
她是真的爱着君明翊的啊,爱得失去了自我和灵魂,爱得宁愿背弃全世界。
可君明翊心心念念着的,只有他的野心和他自己。
他不爱任何人,只爱他自己,爱他手上的权力,爱他内心的野望和宏伟蓝图……
君明翊,当你活着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肯回头看我一眼?为什么不肯在心底给我留有一点点的位置?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追逐着你的背影、遵循着你的意愿,过得有多么的辛苦?多少次,我哭着看向你的方向,看着跟其他女人缠绵柔情的背影,只想乞求你能回头看我一眼……
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最高意志,我为你而活,也愿为你而死。
手机震动响起,打断了蓝梦的思绪,用手背擦拭掉脸上的泪珠子,捡起手机,悄然走进了浴室里,打开手机一看,是渡边雪莉发过来的一条命令:
以北方股市作为战场,以俞家股票作为杠杆,全力鼓动苗天灿与叶妩敌对。
寥寥的一句话,却让蓝梦瞳孔猛地一缩,瞬间想明白了渡边雪莉这个要求的目的——她是想挑起苗家和叶妩之间的战火,等两个人争得头皮血流、元气大伤,渡边雪莉在从暗中跳出来,坐收渔人之利?
果然是好算计呢。
蓝梦幽幽浅笑,回复了一个“是”字,随即删掉短信,简单的冲洗了一番,披上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
出来时,苗天灿正躺在床上,抽着一根雪茄,瞧见蓝梦回来了,立刻嘿嘿一笑,将人搂入怀中。
蓝梦嗔怪般的推开苗天灿,脸颊上现出一抹迷人的酡红,嗓音幽幽,娇嗔含怨,“灿哥,快点起床了,不然的话,一会下去得太晚,多羞人啊,今天还有正事呢……你总要替我收拾了叶妩,才不负我将自己交托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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