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穿这些出来?

  英挺的眉目,带着压迫感,黑沉沉地朝林梦压了过来。林梦眯了眯眼,娇弱的唇瓣抖了抖,低低地申辩。

    “没,没要逃!”

    他似笑非笑,扶起了她,让她站稳。

    她的腿到现在都有些发软,硬逼着自己不要在他的面前摇摇欲坠,她深吸了一口气,干笑了一声:“好巧啊!”

    “是够巧!”他应着,高深莫测地看着她,直到把她看得垂下了眼。

    “这个……要是没事,我……我就先走了!”

    “去哪里?!”他伸手拉住了她,单手猛地摸上了她的小脸,缓缓地摩挲了一把,脸上冷意褪去,邪魅地扬起了笑,花了她的眼。眼见着,她的脸粉红了。

    紧跟着容凌的几个男人看着瞪大了眼,暗想:这……这算是调戏吗?!总裁在调戏女人?!

    多么的不可思议,可就发生在了他们的面前!这大概可以登上公司的本年度十大奇闻里面了!

    “我……我就是回去……”林梦有些说不出所以然来,她不太想让容凌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遇见他,绝对不在她的预料之内。虽然,在黄土高坡一个人游荡、觉得生存有些渺茫的时候,也想到了他,可她到了这里,心慢慢地安静了下来的时候,她是希望,不要看到他的!

    他却突兀地笑着问:“是来找我的?!”

    眼底,缓缓地聚集起了点点欢快的火花。

    林梦在猛然间面红耳赤,心想他怎么会这么想,傻傻地、又实诚地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

    他眼中的笑,这才淡下,笑容也跟着淡了些。

    他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她。首先最惹人注目的,便是那打着石膏的右手,看得他到现在为止,心里还是刺刺地疼。他急忙挪开了眼,再看,发现她穿着半长袖,短裤,脚上套着的分明还是贪图凉快的凉鞋。在这种地方,穿短裤,穿凉鞋?!

    他微微皱眉!

    她身上还披着一件带花的灰黄色外套,样式有些老土,像是中年妇女穿的,套在她身上也显得有点大,这绝对不是她的衣物。

    因为她手上打着石膏,不方便穿衣服,所以外套只挂在她的肩膀上。她的一只手套在外套的袖子里,另一只袖子则空荡荡的贴在她的右胳膊上。

    容凌伸手,摸了摸衣服的料子,有点硬,还有点扎手,不是什么好料子,还显得有点薄,怕是不好保暖。他又低头,看了看她近乎是光着的脚丫,还有露出的两条白洁细瘦的小腿,顿时觉得有些刺眼。尤其,他还发现了她的小腿上竟然还有伤?!

    “怎么就穿这些出来?!”他怒声苛责。

    她闻言,垂头不语,没好意思说出前因后果。

    根儿是怕容凌的,但是他觉得容凌对林梦说话的口气太严厉了,就像是阿爸生气了会骂他一样。他心里喜欢林梦,不愿意她被骂,就大着胆子,抬起了脑袋瓜,挺直了脖子,低声为林梦辩解。

    “梦姐姐没有衣服的,所以穿的少,叔叔你别骂她!”

    小孩子稚嫩的话,刺得容凌心中疼。暗恼萧翼是怎么回事,难道连衣服都不懂得给她添置吗?!

    “他人呢?!”他口气不好地问,冰冷的视线,迅速地扫了周围一圈。却以为,萧翼是在附近的。

    林梦深知再呆下去怕是不好,急忙笑了笑。

    “你忙去吧,我真的要走了!”

    说着,挣扎着要推开他的手。

    “我和你一起走。”他冷声,决定了的事情,却是不容置疑的。

    她有点慌,干笑:“不用了,你贵人事忙……”

    “别废话!”却被他冷声打断。

    她怔怔,垂下头,却是没法走了!

    容凌一见她这样,就眯起了眼,冷眼看她。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容凌背后的随行们,已经看清了林梦的脸,满心的好奇,但是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根儿搞不明白林梦和容凌之间的气氛,但是听他那个意思,好像这位叔叔要跟这位姐姐到他家去,想了想,他红着脸,略有些兴奋地伸手,去拽了拽容凌的裤腿。

    容凌略挪眼,冰冷的眸子,淡淡地打在根儿的小脸上。根儿有点怕,手紧跟着,就立刻缩了回来,连带说话,都磕磕绊绊了起来。

    “叔叔是……是要去……我……我家吗?!我……我领你去……去吧!”

    说完之后,有些害怕地舔了舔唇。

    容凌略眯眼,收了眼中的冰冷,略笑了笑,算是和煦地对根儿说道:“好啊!”

    那淡淡一笑,立刻就给了根儿莫大的鼓励,小心肝更是激动地不行!嘿嘿,他可是和老板的老板说上话了呢!村里的伙伴们呆会儿一准都得羡慕他!

    根儿又伸手,去拽容凌的裤腿,略拉了拉,讨好地笑。

    “叔叔,你跟我来!”

    容凌“嗯”了一声,也不管林梦是怎么想的,强硬地拉着她,跟着根儿走。根儿有些兴奋,一心想要和容凌多说说话,所以就综合了一下自己的所知,问:“叔叔,你是梦姐姐的朋友吗?!”

    “嗯。”容凌依然声音淡淡,却根本就不妨碍根儿的积极性。

    “叔叔,梦姐姐说她得罪了人,所以……”

    “根儿——”林梦一听这话不对劲,急喊了一声,想要阻止。

    根儿好奇地扭过头,看林梦,不解:“怎么了,梦姐姐?!”

    林梦吸了吸鼻子,鼻子有些痒,打了一个喷嚏。随手,就从兜里掏帕子,往鼻子上抹。这落后的地方,连用卫生纸,都是一种奢侈。

    容凌不动声色地看着,等她收了帕子,就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有点烫,他就停了下来,沉声问:“感冒了?!”

    林梦没法瞒,“嗯”了一声,怕他多想,又解释:“好几天了,估计也快好了!”

    容凌的眉头凝成了两根线,怪不得从刚才就觉得她说话带着鼻音呢,而且嗓音还有些沙沙的。都感冒了,她还穿的那么少出来招摇,简直是不要命了!

    他伸手,不由分手就去拽她套在身上的外套。

    她即刻红了脸,有些焦急地拿手拽衣服,急问:“你干什么呀?!”

    无辜的眸子,慌乱地看着他。

    而他,力气大,又懂得制服的技巧,几下间,就剥了她的衣服,扔给了好奇地看着两人举动的根儿。

    “拿着!”

    他倒是命令地有些理所当然,根儿不懂,但还是乖乖地捧住了衣服。

    接着,容凌脱下了自己身上套着的那件外套,往她身上披了过去。她越发觉得不好意思,推却道:“不要了,我穿那件挺好的。再说,你脱了衣服给我,那你不是就没衣服穿了啊,要是感冒了,可怎么办?!”

    他根本就没把她的话往心里去,自顾自地拽着她的小胳膊,就往衣服里面套。他身材高大,自然衣服也大,套在她的身上,就像是小孩穿着大人装一般。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容凌的这外套异常的保暖,才刚披上,林梦便感觉到有一股暖洋洋的热意,将她缓缓地给包围了起来。这种国外定制、纯手工制作的外套,自然不是路边摊的衣物能匹敌的!最后容凌拉上外套拉链的时候,宽大的外套,立刻把娇小的她给团团围了起来。

    容凌看着,眉头这才舒展了一些。扭头,便对和他一起来的几人道:“小段留下,其他人各忙各的去!”

    几人闻令离开了,就剩下了一个精瘦的小伙,站在那,淡淡含笑。

    容凌又扭头,看小孩根儿。

    “你刚才说到她得罪了人,继续说,我想听!”

    林梦急忙开口,“根儿,不准说!”

    “没你说话的地!”容凌冷声。

    林梦气的嘟嘴,知道这个男人是打算在这件事情上追根究底了,不由无奈服软:“那好,我来告诉你来好了!”

    “不用。”他却拒绝,“我想听他说。”

    说着,伸出大掌轻轻地揉了揉根儿的脑顶,弄得根儿喜滋滋地嘿嘿笑。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林梦气的,拿眼瞪他。

    容凌哼了哼:“省省力气吧,别把嗓子喊哑了!”

    回头,就让根儿继续刚才的话。

    林梦又羞又气,知道斗不过这个男人,干脆识相地闭嘴。

    容凌耳听着根儿用童稚的声音说林梦的到来过程,不由地脸色阴沉,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现在的他,极其吓人。根儿说着,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了,也被容凌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他说不出来的气息给吓到了。

    “叔叔,你……你不会对……对梦姐姐那样的吧?!梦姐姐……挺好的,那些人……那些人真坏……”

    根儿抿了抿唇,没没敢再往下说!

    容凌气的,都快要发狂了。单手抓着林梦的胳膊,都恨不得掐死身边的这个女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还想着瞒他?!见到了他,竟然还想着要逃?!刚才要不是他看到了她,她是不是就那样躲着他了,然后在这个叽里旮旯的地方就这样呆下去了?!

    身无分文……病倒在路上……寄居在别人家里……

    好,很好!

    等到了大土伯家里,容凌直接强硬地把林梦给推倒在了土炕上,拎着被,就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冷声命令着她躺在炕上不准乱跑,否则,他就要给她好看。然后,气息冷冽地就单独找上了大土伯,了解详细的过程!

    等知道她一个人,差点就要死在那一条少有人走动的土坡道上的时候,他气得一拳砸了下来,即刻就将大土伯家那唯一的炕桌给砸碎了,吓得大土伯变了脸色,呆愣愣地看着容凌,满脸的害怕和敬畏!

    容凌一声冷笑,心里杀意腾腾!

    萧翼,你***最好有合适的理由,否则,我就整死你!

    他起身离开,后面自有他的生活秘书小段赔着笑脸,往大土伯的手里塞钱,当作赔偿。大土伯摇头说是不要,小段又表示这钱也包含了林梦的生活费的,说是感谢他们夫妻对林梦的照顾,请他务必收下,否则,就是不给面子!

    容凌身边的人,个个会说话,也个个都有一股不凡的气质,小段这话压了上来,阿土伯只得战战兢兢地收下。

    容凌回过身,钻到林梦的小屋,冷眼瞪她。林梦被他看的凉飕飕的,莫名就心慌了起来,只得闭眼装睡。可他向来是一个不容许人忽略的主,那冷森森的视线打在她的身上,她又怎么可能真的镇定地装睡?!

    无奈睁开眼,她讨好地冲他笑:“都问出什么来了?!”

    他闻言,就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她缩了缩肩膀,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见他上半身只穿着一件天蓝色的短袖衫,觉得就有些刺眼。于是,就从炕上坐了起来。

    他立刻出声训斥她:“好好躺着,别乱动!”

    感冒了,还这么折腾,真是欠揍!

    林梦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暗想这个男人有时候的品质可真是恶劣,总在她的面前装大爷!

    “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你!”她软声咕哝:“别感冒了!”

    他立刻挪了屁股,转而在炕上坐了下来,大掌一伸,就压住了她:“不用,衣服你穿着,保暖的。我不怕冷!”

    “那怎么行?!”她还是想要把衣服脱下来。

    他毫不犹豫地一掌就将她给推倒在了床上,略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

    “听我的,别和我理论。你自己是什么身子,你难道不知道?!”

    她脸上一红,对上他那一双幽深似海的眸子,小心肝扑通乱窜了一下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反驳:“我也没这么脆弱的。感冒不都是这样的嘛,无论严重不严重,一周过后,保准能好!”

    “哪里得来的歪理?!”他伸手,就毫不客气地捏了一下她的脸:“严重不严重,不是你说了算的。什么时候会好,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你多穿点,好好养着!”

    她眨了眨眼,乖乖地随他捏去了。好吧,他既然这么无私地把他的衣服贡献了出来,那么她就随便他捏好了!

    他在她的脸上揉了好一会儿,揉的她的脸庞全部见了粉,才收了手。

    “呆会儿我和这家人说一声,你跟我走!”

    “咦?!”林梦讶异,急喊:“不要!”

    他好不容易有点转晴的脸,猛地又阴沉了下来。

    她急忙开口解释:“这家人挺好的,我和他们相处地挺愉快的,我真的不想走。而且……而且,你要忙的事情很多吧,带着我多不方便啊。我知道你心好,但是真的不必顾虑我,我现在挺好的。”

    “挺好?!”他嘲弄地看着她:“要是真的挺好,你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她又脸红了,弱声强辩:“这……这不是防不胜防吗?!”

    “防谁?!”他尖锐地问。

    她愣了愣,暗道自己怎么那么傻,他都还没开始问呢,她自己怎么反倒先爆料了!

    “嘿嘿……”她开始傻笑,装傻充愣,企图蒙混过关。

    可容凌是一个不会被轻易糊弄过去的主,看她那样子,手指蠢蠢欲动,恶狠狠地掐她的脸,沉声威胁:“你最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交代出来,我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否则,等我自己派人去查明白了,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你要知道,我是有这个本事的!”

    处理?!

    他说要处理?!

    她心头一酸,有些不好受!

    她和他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啊,哪里当得起他的处理啊?!

    “我的事,你就别管了!”她软软地说,心里闷闷的,一点都不好受!要是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如果,她现在也就可以赖在他的怀里了,哪用得着刻意和他拉开距离!

    容凌怔了怔,贴在她脸上的手,缓缓地收了回来!这样的话,他以前也对她说过。可换了开口的那一方成了她,他发现那滋味,真是***难受!

    他垂下了眼,眸色一点点地冷了下来!

    “你的事,我确实是管不着!”

    他一声冷嘲,立刻站了起来,大步离开。

    林梦心中剧痛,其实舍不得他走!他不知道,她孤身一人在这个地方,能看到他这张熟悉的面孔,其实是很开心的。虽然见了他,会想逃,想躲,可是知道他也在这里,和他共同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她就诡异地觉得有些安心!

    可她又清楚地明白,其实她和他不该牵扯太深,因为,她和他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容三伯的警告时时刻刻地挂在她的耳边,为了他,为了她的家人,她都不该再缠着他的!

    眼睁睁地看着他拉开布帘钻出了房,她抽了抽鼻子,黯然地垂下了眼,心里酸酸地倒了下来。拉过被子,蒙上了头。

    她以为,自己说的那番话,已经够伤那个男人的自尊了。那个男人扔下了那样的话,大概也是不会再来找她的。可是之后,希望新村的村长,却拎着一些吃食上门来了,说让大土婶用这些东西好好做餐,这几天,会有贵客过来搭饭。

    这村里也不乏明白人,很快就猜出,那贵客应该就是每次坐飞机来,然后在村长家借宿的那个大老板,据传是李老板的老板的那位!

    “老板的老板,那得多厉害!”

    根儿趴在炕沿,有些兴奋地向林梦告示他所打听到的一切,一边,他的妹妹妞儿也在那小声小气地补充着。

    “老板的老板,可是我们梦姐姐的朋友呢!”

    根儿有些牛叉地如此说道,也不知道他这股与与荣焉的荣誉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两个孩子有些兴奋,因为可是要和老板的老板同桌吃饭了,这是多大的荣幸啊!大土伯和大土婶两人更是好玩,竟然齐齐给孩子擦了身子,然后又给他们套上了漂亮的新衣服。甚至,两夫妇都各自收拾了一番。那样子,倒好像是迎接什么大官似的,看得林梦啼笑皆非。

    所谓的贵客,也不过是村人的猜测。林梦也摸不准今晚谁会来,可是这里的外来客,她也不过就认识容凌一个,心里猜测,大概也就是容凌了。可是那个男人,都被她给气走了,怎么……怎么还能耐下性子,又往她跟前凑呢?

    一时间,她心乱如麻。

    心里有些欢喜,却又有些忧愁!

    入了夜,果然来的是容凌,她见了,心里有点酸酸的疼。这里的生活水平底下,晚上照明的还是那种散发着昏黄光芒的黄炽灯灯泡,所以,把整个屋子也照得有些黄黄暗暗的、显得有些阴沉。他四平八稳的端坐在方凳上,面色肃穆,却是一言不发,那一身的尊贵气息,和这个到处见黄土的环境,是那么地格格不入。他坐在这里,都感觉像是屈尊降贵了!

    大土伯眼下也知道了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份,知道矿上的李老板也是要听眼前这个男子的吩咐,所以在面对容凌的时候,态度很是恭敬,也有些拘谨。两夫妇是把菜色纷纷摆好之后,才进屋去叫的林梦。

    其实,大土婶是一早就想把林梦给叫出来的,她也知道,这个贵客之所以能上门,为的是这个捡来的姑娘。可她要进去叫人的时候,却被容凌给拦下了。

    “她身子不舒服,你让她多躺一会儿吧!”

    男子清冽的声音一出口,有一种说不出的震颤心弦的力量。大土婶心跳漏了一拍,面上一红,暗想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像小姑娘似地被男人给电倒,不由暗道了一声罪过,就先去忙活吃的东西了!

    如此菜摆好了,林梦就被请出来了。林梦也感觉到,大土婶对她的态度,除了一如之前的亲切之外,还多了一点拘谨的恭敬。

    她心里叹了叹,磨磨蹭蹭地就在桌边坐下了,却是特意地坐在了他的侧边,并且,还和他隔了一人的位子。他见了挑眉,也不说话,自顾自站了起来,最后挨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她的脸,腾腾地就烧了起来。

    气氛有些诡异,大土婶和大土伯都是老实人,没敢说啥,各自拎了一个孩子,在桌边坐下。

    然后,开饭!

    却是谁都没有动筷子!

    大土伯和大土婶很是拘谨,拿眼偷觑着容凌。两个孩子虽小,但也感觉到父母的态度不寻常,也乖乖坐在那里,没敢乱动。这若是放在往常,看到桌上摆着的那又有鸡,又有鱼的菜,两个孩子肯定欢呼着开吃了。

    林梦深知这种改变是因何而来!

    这个男人哪,还真是到了哪里都不改他的王者气势啊!

    她扭头,拿手推了推容凌,笑着抱怨:“你瞧你,都把人给吓住了,赶紧动筷子吧,否则菜都要凉了!”

    说完,又笑着扭头看大土伯夫妻俩:“他这人就是这样,看上去有点冷,但是性子好,你们也别太把他当一回事,就把他当成普通的客人好了,和我一样就行了。”

    然后,笑着伸手去摸妞儿的脑袋瓜,软声哄着她赶紧吃。

    她这么一笑,气氛倒是没那么僵了,大土伯夫妻俩也跟着笑开了,容凌也难得地浮上了笑,竟然还柔声说了话。

    “林梦说的是,你们二位别太拘束了,就把我当成普通的客人就好了。今后几天怕还要劳烦你们夫妻俩帮着做饭,你们要还是把我当做外人,就太见外了。”

    说着,就动了筷子,却是分别往两个小孩的碗里夹了菜,然后开吃了起来。

    容凌的适应性极好,有林梦这个开头,他这个一向很酷、看上去很不爱说话的人,竟然破天荒地和大土伯聊了起来,让大土伯很是兴奋,觉得倍儿有面子。他虽然是个老实头,但胜在实诚,容凌问一下,他就能倒葫芦似地将他知道的都往外面说,局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容凌听着,时不时点头,或者笑笑,倒是很懂得如何鼓励人继续往下说。

    林梦右手不能动,全靠左手吃饭,根本就拿不动筷子,所以一直都是用的勺子。大土婶体贴她,一般总会给她打两个鸡蛋,给她弄完鸡蛋羹喝,也方便她拿勺子舀。有时候,也会主动夹筷子,往她碗里放菜,让她拿勺子拨棱着,往嘴里送。

    今日有客人在场,大土婶倒是没好意思这么做。

    林梦也不好拿勺子去剜别的菜,所以开始一门心思地和鸡蛋羹打起了交道。容凌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不由分说,夹了菜,就往她嘴边送。

    众目睽睽之下,尤其在孩子两双童稚又好奇的眼眸注视下,林梦觉得不好意思极了。躲了躲,掩饰性地拿勺子舀干饭吃。

    “吃!”他却不由分说,固执地拿着筷子要顶开她的小嘴。估计这个男人也是一个不懂得害羞的!

    林梦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蹭蹭地走红,张开小嘴,吃进了那一筷子菜,没来得及咀嚼,即刻含糊地表示了拒绝:“我自己来!”

    他却权当没有听见,自顾自地说道:“我给你夹菜,你自己拨饭。”

    她红脸。

    一边的两个小孩开始咯咯地笑,就连大土婶,都跟着笑了。大人小孩被这一闹,什么拘束都放开了,自然地吃了起来。

    林梦有些羞恼,可她一向斗不过这个男人,只能像个小孩一样地被这个男人喂菜。到了这个时候,她不由暗恨自己,当初干嘛割脉的是右手,这要是左手,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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