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我怀了我们的孩子五(上)

  果然不出容凌所料,林梦之前收购股票的那家森工,到底有些底子,这次停牌就是为了内部整顿的,如此,收购了那么多股票的林梦,理所应当地就成为了森工的股东,这次,便是应森工的邀请,去参加他们的股东大会。这事,是刚通知下来的,是林梦在坐车返回阮家的路上,接到的森工那边打来的电话。

    正好现在她周围有些乱,那些记者又犹如苍蝇一般,见隙插缝,让人防不胜防,她还不如借此机会,逃出B市,逃开这纷纷扰扰的一切。去森工一趟,再去森工的附近一带转转,只当是散心了。或许等她回来了,那些破烂事就完结了。

    三兄弟自然是叫好的,还有什么,能比森工在这个时候发来邀请函更让三兄弟高兴的事情了。只是三兄弟要对林梦的本事感到惊叹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有那么敏锐的感知力,还有那不下于男人的魄力,说吃下那么多股票就吃下那么多股票,好像笃定了她会赢一般。那老森工,集团内部的那破烂事,多拖了多少年了,谁都不想挨上森工的边,以免惹得一身的脏,可这个女人就敢!这种勇气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她还赢了!这世上不缺有勇无谋的人,但是有勇有谋并且还能抗争胜利的,可就是少之又少了!

    阮承毅想到了之前林梦向他申请资金,要投入股市的时候,他却看低她,对她有所防备,现在想想,他略略有了些羞愧之感。

    “再带两个人去吧!”阮承毅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冷静地分析道:“森工的事,我略有耳闻,那里面的人,都是老油子了,有些啃不动。多带几个人,到时候,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情,你们也能多商量商量!”

    因为,按照林梦口述的,阮承毅估测,以林梦手头持有的股票,在森工,必定是前几大股东了,到时候,完全有这个权利参与集团内部事宜、参与决策了!若能将森工拿下,当作光大的后勤,那么光大岂不是要如虎添翼了!

    谈到了生意上的事情,几个男人态度一变,抛开了别的杂事,说起了这次应邀之事,就连虽然没怎么正经介入公司生意、但生长在生意世家,长久以来也是有些耳濡目染的阮承扬,也介入了讨论之中。

    房子外,那些叽叽喳喳、不停吵闹的记者,立刻就成为了一道道的布景板,直接被这四人给无视掉!

    但,锲而不舍,是这些记者的本性!

    第二天,当报纸华丽丽地刊登出了容凌有了私生子的消息之后,医院的走道上,他和林梦拉拉扯扯的几张照片,就显得很有内容了!

    ‘惊爆亚东集团总裁有了私生子!’

    ‘病房外推搡,疑似情人对抗,妒火冲天!’

    ‘又一只麻雀诞生,能否变成分凤凰,拭目以待!’

    ‘论述普通女子嫁入豪门的几个终极杀招!’

    ‘惊爆:卓依依住院是因为差点流产?!’

    ‘光大新任董事长夫人,可否表里如一?!’

    诸如此类的新闻、消息,报纸上,网络上,铺天盖地地袭来。对卓依依,媒体是一种羡慕和略略担忧的态度;而对林梦,媒体把她臆测成了一个歹毒且品行不端的人!

    这背后到底有多少人在操作,不知,未解!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次的系列事件,又是一轮主流媒体在被人操纵之下的产物!国内的媒体,难得会体现正直和公允,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现象,林梦并不觉得惊奇。五年前,她已经领教过一回。当时她还年轻,对媒体还有所期待,盼望着他们会给她一个正义的回复,但是这种事,经历过一回,明白了里面的乌漆嘛糟,也就没什么可值得期待了!

    动作挺快啊,昨晚发生的事情,今天就上了报纸了!如果对于国内的食品安全,媒体能有这样的效率,估计老百姓们也不用活地这么恐慌了!

    嗤笑着,林梦扔下了报纸。回想着报纸上那张卓依依的大照,以及媒体猜测着这位“母凭子贵”的女子何时会飞上枝头变凤凰,而她这位昨日黄花是如何丧心病狂地对卓依依下了手,她微微抿了抿唇,将这些垃圾内容扫出脑海!

    她坐得直,行得正,也不是给别人活的,但求问心无愧便好!

    那些媒体要闹腾,就随他们闹腾去!

    那个男人说会给她解释,那好,她等着他的亲自解释。

    早上,阮家外面已经是被记者们给围地水泄不通了,就连出行,都成了一种困难。林梦不太想面对媒体,于是,在苗青的安排下,在“卡擦卡擦”闪烁的镁光灯下,他直接坐上车,强行突破了记者群,然后沿路又换了两次车,才将后面的尾巴给甩的干净。

    林梦先去找了啊真,将小家伙托付给了她。啊真赋闲在家,不为生活所累,有时候兴致来了,做做服装设计,所以有大把大把的空余时间,把小家伙托付给她,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对于小家伙的到来,她是举双手欢迎的。她非常疼爱小家伙,都快要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了!

    只有小家伙有些不高兴。

    “妈咪,佑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要和妈咪分开好多天呢,小家伙想想,就浑身难受!

    “不能哦,佑佑还得练武呢,练好了,将来要保护妈咪的,佑佑难道忘了?!”

    小家伙有些纠结地皱了皱小眉头,最后咬着唇,万般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那妈咪要早点回来哦,佑佑会很想……很想……很想妈咪的!”

    “呵呵,妈咪也会很想……很想……很想佑佑的!”

    提前向啊真道了谢,又表明到时候会带回来一大堆土特产回来做谢礼,以及给小家伙带当地的特色玩具,林梦这才在小家伙嘟着小嘴的依依不舍表情下离开!

    订的是下午的飞机,所以林梦还有一上午的时间来做一件事。有一个人,纠结在她的心头,是她早该去探望的。容凌此时相信闹心的事情挺多,她去了森工那块儿之后,还不知道要呆多少天,所以出发前,她是怎么都得来疗养院一趟的。

    这个设立在郊区的春风疗养院,位置有些偏僻,她从市区坐公交坐到这里,花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疗养院周围也是没什么住户的样子,看上去别样安静,如果往好的方面想,这个地方倒也是幽静地适合疗养。不过,仔细看看,这个疗养院显得委实有点破旧,就连那大门上的漆,都些微地有些剥落,仿佛上了年纪的样子!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在大门口登了记,进入了疗养院内部。在工作人员不咸不淡的示意下,找到了林豹所在的那间房间。

    推开门,屋里的脏乱,是最先落入眼里的。而后,随着一声嘿嘿傻笑,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子,连带着那偌大的轮椅,进入了她的视线!

    她心头一颤,瞬间,屏住了呼吸,眼皮子突突地跳着,心里激荡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那人只给了他一个背影——一个消瘦的背影,却让她没法忍住地红了眼眶。那以前,是多么高大的人呐,屹立着,犹如一座山,让小小的她仰望着,而现在,却成了这么一副模样,还得靠着轮椅,来渡过下半生!

    缓缓地,她抖着手,带上了门。

    强压下酸楚,她慢慢地朝她走近。

    坐在日光中的他,摆弄着双手,似乎凭空在玩弄着什么,嘴里是不是地发出几声嘿嘿地傻笑,犹如得到宝的孩子。

    她放轻了脚步,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像是个偷袭者一般,悄无声息地一直走到他的后侧方,然后,站定不动。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她的到来一无所觉,又似乎,切断了对外界的感知一般,依然在那摆弄着十指。那十指,其实并不干净,她也想细究他为什么如此着迷于他的十根手指头,所以仔细地看,却只看到他的手指很瘦,瘦地就剩一层皮,包裹着骨头;也只是看到他的指甲下,疑似存在着黑色的赃物。

    十指,笨拙地在阳光之中摇摆着、滑动着,他咧开嘴,冲着那十根指头傻笑,不时有白色的唾液从他的嘴角滑下,然后低落到他的衣服上。她紧跟着往下看,能看到他衣服的脏乱。以前,他虽然在建筑工地忙活着,但也是爱干净的,回了家的,必定是要换一身衣服的。若是要出去和别人谈生意,那肯定是衣着光鲜地去的,绝没有这样落魄的时刻!

    与以前相比,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觉得陌生了!

    落差,太大!

    她联想到他是如何成了这个模样,鼻子一酸,腿一软,半蹲了下来,心里尽是酸楚。到底,是她的错!没有她,容三伯就不会那样威胁,他也就不会在工地上出事。那残留的血块,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她是因,所以没法逃开这一切,没法置身事外啊!

    因为离他越发近了所以,她清晰地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酸臭味,一股……类似于尿撒了的味道!

    她觉得愤怒!

    进来这里的时候,员工那偏于冷淡、爱理不理的态度,就让她不太喜欢了。如今,自己的父亲被她们给护理成了这个样子,这是什么道理?!把钱交给了疗养院,她们就该把人给护理好,怎么就连房间也不收拾,怎么就能让他一身的酸臭味!

    她伸手,轻轻地靠了过去,最终落在了他的肩头,重重地捏了捏。他这才打断了自己的自娱自乐,偏过头,嘴角挂着哈喇子,迷惘地看着她。

    迷惘!

    是的,就是迷惘!

    那一双以前让她看着觉得有些敬畏的眸子,已经失去了那份深邃和犀利,被迷惘所取代。他成了一个老头,一个很普通的老头,尽管,他今年也才五十多岁!

    她不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但是从表象来看,这几年,肯定是不好过的。毕竟,硬生生地将一个精神奕奕的中年人弄成现在这么一副灰败而苍老的模样,肯定是一番艰难的遭遇。

    “呵呵……吃……吃……”

    他大概是没认出她来,看到她,阔别多年之后,眼神没有丝毫的激动,依然是那种浑浊式的迷惘,张口,没有亲昵之词,只有讨吃!

    一种生物进化之初的本能!

    饿了吗?!

    她的心犹如被揪紧了一般的疼,喉咙万分干涩,辛苦了半晌,才低哑地喊出了声。

    “爸……”

    “吃……吃……吃……”

    他依然叫着,感觉不到对这个称呼,有太多的感情!

    “吃……”

    一边唤着,一边口水在那滴落。

    她伸手,轻轻地替他抹去嘴角的哈喇子,一点点地擦净。他似乎觉得好玩,竟然一低头,一口将她的一个手指头给咬住了。

    她“咝”了一声,立刻抽出了手指的,却还是能看见自己的指头上冒出了一圈牙痕,有点疼。

    他大概是因为即将到嘴的美食突然就消失不见了,不高兴了起来,一手拍打着轮椅,一手挥舞着,高叫了起来。

    “吃……吃……”

    “吃什么吃?!”一个充满爆发力的高亢女音喊了起来:“作死啊,整天想着吃,当我们这儿是喂猪呢!”

    那个女音越响越近、感觉快要到达门口的时候,随之而来,便是“哐当”一声,是大门被重重地踹了一下,带着浓浓的泄愤味道!

    林豹似乎是对这个声音充满了畏惧,高亢的叫声立刻小了起来,不过嘴里依然不满地地低嚷着“吃、吃”的字眼,犹如一个孩子一般,感觉上,似乎小佑佑两岁的时候,都要比他强上好多!

    林梦深吸了一口气,望着低下头,像个委屈的孩子一般,重新玩着自己两只手的林豹,脸上涌现薄怒。她迈开腿,往外走去,一把拉开了房门。

    “你给我站住!”她唤住了那个慢慢走开、身材有些粗胖、一身护工打扮的白衣女子。

    “干嘛?!”女子口气粗粝,不耐地转过了身。

    “你进来,给这屋收拾收拾!”

    女子皱眉,脸露不快,推脱道:“不是才刚收拾吗,怎么又要收拾了!你当你这是请二十四小时佣人呢,想让她干什么活就干什么活。告诉你,我这儿忙着呢,又不是就你家那位一个老人,我还得去负责别的老人呢!”

    女子转身就要走。

    “站住!”林梦厉声,质问道:“这里是疗养院吧,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吧,我们给你交了钱,你得提供服务的吧。我问你,这个房间的卫生,归不归你管?!这房里的人,归不归你管?!你自己进来看看,这个房间乱成什么样子!还有,你自己好好闻闻,这屋里的人身上都是什么味道?!你有给他洗澡吗?!”

    女子面上一僵,被林梦质问的有些心虚,可也更窝火了,脸上不快的表情就越发明显了。她瞧着林梦面嫩,便打算以大欺小。

    “呦,瞧你这话说的,这房子什么的、个人卫生什么的,我当然有好好收拾了。可是,你也不看看你家那位,下身瘫痪、大小便失禁,还老年痴呆,你让我一个人怎么管理地过来?!咱们疗养院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我是不可能围着你家那位转的。你不满意,行啊,你给你家那位转院呗!什么样的价钱,收的是什么样的服务,你一个月就交那么点钱给我们疗养院,还能指望我们把你家那位当老爷子伺候?!我说哎,你没钱,就别再我面前装横啊!你自己好好算计算计,就那么点破钱,你还能把你家那位塞到哪里去?!除了我们这儿还能收容他,他还能去哪儿?!得了,你就别在我面前摆阔了,有本事,就把你家那老头给接走。可人要是留在这里,那就都是这么一个待遇!”

    这位护理人员,这话说的是有恃无恐!虽然她瞧着林梦有些富贵,不过嘛,能够把家里的老人送到这个地方来,再富贵,那也是装的!前面把话说的再理直气壮、冠名堂皇,可最后,还不是把老人一丢,自己就走了。这几年,这样的人,她见过的还少?!到头来,这些老人们活的如何,还不是得看他们这些护理人员的脸色?!

    “妹子哎,要是没别的事,我可就先走了!”

    那女人犹如脚底抹油一般,迅速溜走了。林梦冷眼看着,只是这次,没有叫住那个女人。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和这个女人计较,其实完全是在浪费时间,也是凭白地给自己气受!女子爱理不理的态度,已经从侧面说明了这家疗养院的状况。她不明白的是,这个家,到底是父亲供养起来的,可为什么,父亲一倒下,就晚景如此凄凉,被人送到了这么一个破地方,身边竟然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林姿忙着要赚钱,那林栋呢?!那妈呢?!他们都上哪里去了!

    咬咬唇,她的眼里跃起两抹怒火。转身,返入了屋里,脱了自己的外套,拿起一边摆放着的脸盆以及毛巾,她转入了简陋地不到一平方米的小卫生间,接了水,返了回来,弄干净毛巾之后,给林豹擦脸。

    大概水有点凉,林豹被刺激的哼哼着,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不过他的行为像个孩子,所以林梦还是强势地搞定了他那张看上去脏兮兮的脸。

    林豹嘴里依然哼哼着,只是吐字不清,也听不清楚他在咕哝什么,然后一双略微浑浊的眼,看着她,似看进去了,又似没有。

    她蹲了下来,捧住了他的脸,定定地看着他,舔了舔唇之后,有些困难地哑声开口。

    “爸,是我,梦梦……”

    他依然在那自顾自咕哝,半垂着眼,还是玩着他的手,一副没听进去、也理解不了的样子。

    她叹气,心里麻麻地痛。

    “爸,你不认得梦梦了吗?!”

    轻叹着,自语着,她站了起来。环顾着小小而简陋的房间,看着那脏乱的一切,再看着被困在轮椅上的他,她的心里,憋的慌,特别的不好受!

    一把甩下毛巾,她冲了出去,却没想,差点撞上了一个人,一个正要推门进来的人!那也是一个熟人,金赛美,林梦名义上的妈,林豹的合法妻子!

    金赛美是听了护理人员说有人来看望她家老头子了,所以急匆匆地从麻将桌上撤了下来,快步赶回来的。按照护理人员的描述,是一个漂亮的过火的年轻女子,看着也挺贵气,她一想,就猜是林梦。女儿林姿早在碰到林梦之后,就立刻给她来了电话,叮嘱她这几天别乱跑,等着林梦上门。

    可她左等右等,这都等了几天了,也没看到林梦的影子,就以为林梦这是发达了、富贵了,不来认这穷亲了,就跑去和那些老头老太太戳麻将去了。却没想,林梦却恰巧来了。

    看到林梦,金赛美有一瞬间的尴尬和慌乱,却很快,她就将自己给武装了起来,淡笑道。

    “你来了啊!”

    这个女人,五年之前,还雄心壮志着要成为贵妇,要让家里的那一帮亲戚都高看她一眼。可是她得意的女儿被毁了,想要倚靠的儿子又不争气,染上了赌博的瘾,毁了这个家,连带撑起一片天的老公都变成了现在这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状态,于是,她也跟着灰心丧气了。曾经的豪情壮志,都成为了过眼云烟。而今,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看着或者有那么一股精明劲儿,可还只是一个普通妇人。所以说,生活是一把无情的刀,生生地用现实将人的雄心和傲骨给切没!

    如今的金赛美,看到打扮的光鲜的林梦,有一种本能的普通人对贵人的自卑,直接地表现就是,她现在一时间没法在林梦面前,像是五年前那般地趾高气昂!

    林梦也略有尴尬,不过也很快整理了自己的心情,直接轻声道:“麻烦你去打一些热水来吧,给爸爸擦擦身子吧,他那身子,都透着一股酸臭味了!”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

    金赛美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什么话没说,扭身进入房间,拎起两个热水壶,就往外走去了。

    林梦再度叹了一口气,回身,开始收起了屋子!

    金赛美回来之后,见林梦这样,眼神闪了几下,等放下了热水壶之后,她还是客套了一下。

    “梦梦,你也别忙了,放着我来吧!”

    林梦擦拭床头柜的动作一顿,继而麻利地又接下去收拾了起来。

    “没事……”

    她低回了一声。放着让金赛美来,可她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开始整理。单单她随手擦下来的一层层灰,也能看出来,这是积了些日子的。

    金赛美没再多说,出去叫了一个护理人员,推着林豹,往窄小的卫生间去了。两人合力,开始清理林豹。很快,就扬起了泼水声,以及林豹的笑声。

    “玩……玩……呵呵……玩……”

    林梦侧耳听了一会儿,嘴角带着酸楚,微微勾了勾。看得出来,自己父亲是挺喜欢洗澡的!

    等到金赛美和那位护理人员推着洗的干干净净的林豹出来的时候,这屋子也大概收拾地差不多了,因为后来又有了苗青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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