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條富貴路(上) 第19頁

「父親不是說他背後有永安侯府和寧國公府嗎?」

「沒錯,皇上若是用他,必然是因為他背後的永安侯府和寧國公府,不過比起這兩家的權勢,皇上更看重個人的本事。你可知道皇上最令百姓稱贊的是什麼?是許多農家出身的子弟皆能在朝堂上冒出頭,而楚昭昀真有本事讓皇上放心交付重任嗎?雖然這次他的反應很機靈,然而這段日子你們經常往來,應該也看得出來,他有武將的勇猛,卻少了文官的干練和細膩。」

「他確實拳腳比腦子靈活,可是比起同年的小四,他老成多了。」

第七章楚昭昀干的好事(2)

一提到自家王府的小霸王,燕王的火氣就冒上來,「小四就是個被你娘寵壞的孩子,京中找不到幾個權貴子弟比他沒出息的,如何能將他跟永安侯一手教出的獨子相比?」

「父親不如將小四送到軍營磨練。」

「若是你娘舍得,我早就將小四送到軍營了。」慈母多敗兒!

「小四若自個兒想去軍營,娘就管不了了。」

「可能嗎?」燕王冷哼一聲,擺了擺手,思緒又繞回楚昭昀身上。「在權貴子弟當中,楚昭昀算得上是佼佼者,也難怪永安侯只有一個兒子還得意揚揚,可是我看他還是太稚女敕了,皇上那雙毒辣的眼楮又豈會看不出來?」

仔細想想,周子曜倒是想起一事,「對了,我第一次帶他去翠香樓時,他還渾身不自在,當時我覺得好笑,十八歲了,難道沒去過青樓嗎?」

燕王撫著下巴琢磨道︰「當今皇上用人大膽,卻非冒進之輩,單從這些年科舉入了一甲的人的年紀就知道了,絕大部分都在三十左右。」換言之,皇上也不會大膽啟用年少輕狂之輩。

「若是如此,皇上派來與北遼議和之人,不可能是楚昭昀。」略一頓,周子曜有個猜測,「有沒有可能皇上還未派人前來議和?」

「不,本王剛剛收到北遼傳來的消息,莫哈王子與大周派去的人已經搭上線了,皇上確實瞞著朝中大臣暗中進行與北遼的議和,可是,若非楚昭昀負責,是誰?」

「父親是懷疑另有其人?」

「自從皇上有意與北遼議和的消息傳來,本王在京里的人就盯緊皇上的一舉一動,也特別留意京城往來燕州的人,而今最有可能的人就數永安侯世子沒錯啊……」

略一思忖,周子曜又有個想法,「有沒有可能楚昭昀身邊有個皇上屬意的謀士?」

怔楞了下,燕王激動的擊掌道︰「這就對了!皇上看中楚昭昀背後的永安侯府和寧國公府,可是又不放心楚昭昀擔此大任,索性在他身邊安排一個謀士,而這次他能使出十本冊替換一萬兩的計謀,必是此人出的主意。」

周子曜懊惱的道︰「這是我的疏失,我沒有仔細查探楚昭昀身邊的人,這會兒我立馬派人查清楚。」

「不必了,我的人安插進去後,自然可以查清楚,若是你出面,很容易驚動他們。」

「若是楚昭時真有防備,父親的人恐怕也不容易查清楚。」

雖然大動作的監視容易打草驚蛇,但如今朝廷與北遼的議和已近在眼前,也顧不了太多了。燕王決定道︰「今日起,凡是進出那間宅子的人全部盯著。」

旭日已經東升了,等候的人卻遲遲沒有現身。

林言姝擔心的來回踱步,容哥哥出了什麼事?難道體內的毒又發作了?不對,天氣漸漸熱了,寒毒不會發作,除非把容哥哥關在冰窖里面。

可是,若非體內的毒發作,容哥哥為何約了她卻不現身?看樣子,容哥哥必是遇到危險或意外,否則不會教她在這兒空等。

怎麼辦?別說她不知道容哥哥身在何處,知道了,她也不能上門打探,因為他們是不相干的陌生人。

此時擔心著急也沒用,林言姝決定先回去等著,相信容哥哥必會想法子聯系她。

回到家,林言姝蔫蔫的直想爬上床,可是看到應該擺在花瓶里的杏花跑到幾案上,她整個人好像被針扎了似的跳了起來,轉身便往外沖。

「迎夏!迎夏……」林言姝簡直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

「丫頭,迎夏在廚房。」陳婆婆——林雨蘭的母親正跟林嬤嬤在廊下做針線。

「哦……婆婆針線別做太久了,小心眼楮。」說話間,林言姝已經沖進廚房。

「姑娘回來得正好,我給姑娘做了芙蓉糕,再一會兒就要起鍋了。」

雖然迎夏是林雨蘭買回來盯著……不是,伺候林言姝的丫鬟,可是在這兒沒有主僕之分,而迎夏顯然更喜歡研究吃食,經常鑽進廚房纏著張嬸學習廚藝,也因此林言姝依然是一只喜歡四處亂跑亂竄的猴兒。

「你是不是將我花瓶里面的杏花打翻?」

「我見姑娘天未亮就趕著出門,便直接進了廚房,今日還未進過姑娘的房間。」

「真的?」

迎夏抗議的嘟著嘴,覺得她太偏心了,「姑娘為何不問那幾只小東西?我看是它們干的好事吧。」她說的是那些老鼠。

「對不起,我錯了。」林言姝說完急忙轉身往外走。

因為師父有言,自個兒的房間要自個兒打掃,因此迎夏再怎麼受不了她房間亂七八糟,也不敢亂動房里的東西,這會兒她不過是想確認自個兒的猜測——容哥哥來過……不,應該說容哥哥在這兒,而這兒最容易藏身的地方莫過于莊子後方的草藥林。

進了草藥林,林言姝像只鳥兒的穿梭其間,尋找衛容駿的身影。

「姝妹妹別急,我不會跑掉。」

猛然停下腳步,林言姝轉身看著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衛容駿——他笑得很溫潤,令人如沐春風,使得易容之後看起來暗沉的面孔都亮了起來。

林言姝歡喜的對他展顏一笑,「容哥哥為何跑來這兒?」

「對不起,今日來此的路上出了點事,耽擱了,便改往這兒來。還好你這丫頭機靈,看出來我將花瓶里的杏花放在幾案上的意思。」

「迎夏不會輕易動我房里的東西。」

「抱歉,今日出門未帶上杏花,不得不就地取材,更動你房里的東西。」

「沒關系,容哥哥可以隨意動我房里的東西……不是,我是說,只要容哥哥有需要,隨時可以動我房里的東西……不是,哎呀!總之這是小事,容哥哥別放在心上。」林言姝懊惱的想咬掉自個兒的舌頭,為何有一種越描越黑的感覺?哪有姑娘邀請男子隨時進她閨房的?

他不該取笑她,可是她想跺腳尖叫的樣子太可愛了,衛容駿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我給容哥哥沏盞茶,容哥哥跟我來。」轉移話題向來是化解尷尬最好的方法,林言姝趕緊將衛容駿帶到藥材房的香茗室。

雖然藥材房是為了存放藥材而建的,可是講究生活品味的林雨蘭硬是給藥材房添了其他用處——看書、喝茶、小憩……單看這兒就知道林雨蘭也是花樣很多的人,再看看她一手養大的林言姝古靈精怪的,這些都不奇怪了。

香茗室位于角落,有兩面是窗子,窗外種了橘子樹,顯然有遮蔭之意。

「沒想到這個草藥林如此之大。」雖然子書將她擄去為他治病的那一日,衛邵就夜探此地,還繪制成圖,他就知道這片草藥林很大,可今日見了還是很意外,若非他懂草藥,很可能會在這兒迷了路。

「師父每月都要去福恩寺山腳下給窮困的老百姓義診、施藥,若是向醫館買藥,本錢太大了,索性自個兒種草藥,自個兒炮制藥物,自個兒做藥丸,還可以賣給醫館,如此一來,也不怕沒銀子給老百姓義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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