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傾城 第22頁

馬蹄轆轆,兩人有空還閑聊上那麼兩句,他們身後的騎兵卻安靜得像無聲的玄鐵河流。

在見識過這支強大部隊的殺傷力和威攝力之後,她一點都不敢小看他們,甚至心里還生起了微微的崇敬。

軍隊紀律嚴苛是一定的,但是要做到不擾民,甚至受歡迎,談何容易?

看看那些一听到越紫非領著軍隊回來,不約而同的跑出家門,涌上街頭,朝著他們揮手喊叫,甚至丟花和糖的百姓,他們的衣著或許稱不上華麗,但是老老少少臉上都掛著真心笑容。

繁德兒差點忍不住苞著揮起手來。

在歡呼聲中,他們花了不少時間才回到越紫非口中所謂的宮殿。

她抬頭怔怔看了許久。

「你一定想說這里不像皇宮吧?」扶著她下馬,越紫非依舊是那副寵辱不驚的表情。

她腳剛落地,一旁的馬夫便把馬兒接過去,態度謙虛質樸,給人好感。

「我只是懷疑比我還要求享受的你居然肯屈就這種房子?」

這根本是民居……好吧,比普通的民居要好上那麼一點、大上那麼一點,不過,也就這麼一點點而已了。

「國家草創,要花錢建設的地方很多,宮殿這種東西,並不是首要花錢的地方,以後再說。」他是真的不以為意,他帶著她進門,寬闊的院子,沒什麼樹木花草,不知道是什麼木頭蓋的宅子,黑瓦白牆巍巍的矗立在高地上,就連僕人也沒有幾個,卻打掃得異常干淨。

「這些年我多在外面奔波,很少回來,家里也沒幾個可以使喚的人,你先將就個幾天,我會把人找齊的這些日子,真的辛苦你了。」這幾年他在外面奔走,培植外界勢力,這個家只是個空殼。

看著她瘦了一大圈的身子,他眼露憐愛,忍不住蹭了蹭她粉女敕如白雲的臉頰。

「你還跟我客套這些?你啊,這宅子我自己會逛,人我自己會認,你去忙你的吧,我看那位範統領有一蘿筐的事情要找你談,你就別把他悶壞了。」欸,有外人咧,給她收斂一點啦。

再看看那個一臉欲言又止,進進出出好幾次的範統領,她隱約明白,這人回來,肩頭上的責任也跟著回來,那些責任,怕是沒有消停的時候了。

他去忙他的國家大事,她也有事情要忙。

不過……

「夫人……」模樣純樸憨厚的民婦怯怯的探了頭,跨過門坎,人雖進來,卻站在距離她好幾步遠的地方,嚴守著分寸。

「有事嗎?別叫我夫人,我還沒成親。」

「小姐……是這樣的,大家知道大王帶了家眷回來,所以商量了下,送了點東西過來,小的想請示一下小姐該把東西收到儲空間還是廚房?」

「啊?」

實在是初來乍到,完全不懂這里的風俗習慣,繁德兒先問了句,知道她叫真珠,之後就跟著她來到剛剛才走過的院子。

第9章(2)

院子里堆著的東西琳瑯滿目,真是差點閃花了她的眼。

他們用板車送來大塊的肉、大量的蔬菜,甚至還有家具,活生生的羊牛豬雞鴨……甚至還有年紀看起來沒幾歲的小丫頭。

「這些……都是要送給我們的?」她咽了下口水。

好壯觀的禮物啊。

「是大家對大王的一點心意。」真珠的眼里像是流露出心型的東西,可見越紫非在這里受歡迎的程度不是只有表面上的。

「我們怎麼可以白白收人家東西?」

「您要不收,我們會比較困擾。」

好吧,既然人家都這麼有誠意了,繁德兒也不是矯情的人,也就很爽快的把東西都收了下來,然後道了謝。

那晚越紫非回來陪她吃了在大鯀的頭一餐。

當然,繁德兒也把別人饋贈的東西如實匯報了一番。

他溫柔的模模她的頭。

「這就是這里的人們無私純樸的一面,當年我在旅途中感染風寒,要不是他們給了我解渴的羊乳、溫暖的帳蓬、無微不至的照料,現在的我可能已經不存在了。」

「這地方看起來不富裕,人心卻比鑽石還要漂亮。」

她點頭,在踏上這塊土地的第一天就已經感受到那扎實的溫暖了。

飯後,繁德兒拿了兩把椅子就隨便擺在院子里,也把越紫非拉來坐下。

「這是做什麼?」

「看星星啊,在有這麼漂亮天空的地方,不看,可惜了。」

因為她有預感,經過這天後,越紫非許久不會再有時間可以陪她了。

草創的國家,說不上百廢待興,但是,看在繁德兒眼底,要辦的事情也多如牛羊。

第二天一早,她把越紫非趕去辦公,自己也沒閑著,把自己的大掌櫃——天青給找來了。

「小姐!」天青見到她幾乎要噴淚。

「來喝杯水,太激動對心髒不好。」推過一杯水,示意他一定要喝掉。

他不著痕跡的措掉眼眶的霧氣,落坐。

「小姐,你真是令小的擔心死了,自從少爺家滅門消息傳來,小的就派出天下所有越行會的人去探听你們的下落,從朧右一路到準南還能得到些許消息,可是直到你們入了翟山,就什麼消息都听不到了。」

「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在這里了?」

「小姐清瘦了許多。」

「這年頭流行減肥,瘦一點以後比較不容易得到慢性病。」拍拍他的手背,他的關心,她心領了。

天青看著繁德兒雲淡風清的表情,識趣的把滿月復關懷都咽下去,即使很多時候听不懂小姐的用詞遣字,但是她想表達的意思他都明白。

「我說天青啊,你在大鯀城是紅人了,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難找?我一進域,听到最多、看到最多的就是你的名字和越行會的名稱,接下來想說請你過府來泡泡茶、聊聊天,你那些手下可是推三阻四、死活不允,要不是我把隨身的玉佩給了去,你這個有錢人的面我還是見不著啊。」所謂閣王好見,小表難纏,無論在哪個時代都一樣。

「對不住,這些日子我一心忙著找小姐,實在無心見外人。」對于屬下的不知變通他回去會好好嚴處。

「跟你開玩笑的啦,御下有方,你這主子做得很威風。」

「小姐,你這不是折煞小的嗎?越行會是小姐的。」

繁德兒搖晃著食指,「NONONO,我只是個出資的股東,越行會今天有這些成績都是你努力來的。」

「小的萬萬不敢居功!」

繁德兒扯扯自己的臉,怎麼就是講不通呢?算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怎麼,有客人?」剛剛上工去沒多久的人又轉回來。

「熟人,你也認得的。」繁德兒難得賢慧的倒了茶。

「少爺……不,大王。」天青趕緊起身。

「天青。」

「是。」

「坐吧。」

「這里沒有小人的位子,小的不敢。」

「越行會的大當家,大鯀首屈一指的商業梟雄,別客套了。」身為大鯀的主子,要是沒听過這整個大鯀勢力最大的富商,可就白混了。

越行會,勢力遍布鏢局、馬車行、潛運、海鹽諸多行業,甚至有青樓、酒肆、當鋪、錢莊九十多家,控制排雲國東南黑水再情二十多個渡口船船廠。

據他所知,以越行會的力量,恐怕整個中央大陸到處都有他們聯絡地點和所屬人馬,而且,絕不會只有眼楮能看到的那點政治勢力而已。

「我和天青正在商量,對蓋世開戰,你需要上好的弩箭、一流皮甲、珍貴的雷彈,要是城牆攻不下來,偶爾也需要擂木熱油沙袋之類的物品,要買這些不只要有錢,還要有門路,他錢最多了,不過要讓他心甘情願的掏錢……嘻,可就得看你的本事了。」繁德兒笑嘻嘻的指著家財萬貫的天青,又瞧瞧越紫非,哎呀,男人對決的戲最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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