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事你處理,我不插手。」紀芙柔點頭道,然後直接轉移話題,「你今天和張虎見面了?談過那年在臨州的事情沒有?」
裴晟睿聞言,心情不由自主的又沉郁了些。
「張虎很難接受,說他不相信兄弟會背叛我、背叛大家。」他啞聲道。
「你當初起疑心時,應該也很難接受,不相信會有兄弟背叛你吧?」紀芙柔輕聲道。
裴晟睿默然無言。
「所以這都是一個過程,不管相不相信、難不難過,事實就是事實,張虎他會想明白的。」紀芙柔安慰他,以為他是擔心張虎會對他懷疑兄弟心生失望之類的,可是裴晟睿卻對她搖了搖頭。
「張虎說他不相信,所以他會去查證,好證明兄弟們的清白。那小子重情又憨直,我有點擔心他。」裴晟睿對她說。
紀芙柔微怔了一下,問他,「是擔心他大受打擊會受不了,還是擔心他會失控犯下殺人罪?」
「都有。」裴晟睿有些憂心忡忡。
「放心吧,這三年張虎成長了許多,性子也沉穩了不少,以前他或許會因氣不過而沖動行事,如今他有妻有兒有家庭要照顧,不會再沖動行事的。」紀芙柔安撫他。
裴晟睿愣了愣,表情有些怪異的看著她。
「怎麼了?」紀芙柔被看得莫名其妙。
「你……很了解張虎?」他語氣猶豫的問道。
紀芙柔眨了眨眼,換她換上怪異的表情猛盯著他看。
「怎麼這樣看我?」裴晟睿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你是不是在吃醋?」她問他。
裴晟睿嚇了一跳,表情更加不自然起來。「吃、吃什麼醋?我為什麼要吃醋?」他有些結巴地道。
紀芙柔瞬間就笑了出來。「不是的話,你為什麼會結巴?」
「我哪里有結巴?」裴晟睿一臉嚴肅的道,抵死不認自己剛剛在听見她對張虎評語中的篤定時,心里的確是有那麼一點不是滋味。
她是他的妻子,該了解的人應該是他才對,怎麼听她的語氣好像很了解張虎似的,這讓他莫名的介意。
「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很了解張虎?」他認真的追問。
紀芙柔白了他一眼,道︰「我了解什麼啊,他又不是我孩子的爹,我了解他干麼?了解他的人是春花。」
一頓,她又解釋道︰「先前我無意間曾與春花聊到當年的事,提到存活下來的人之中可能有背叛者,春花听了之後很震驚,還憂心的想東想西,不過最後結論出剛才我與你說的那些話,她還是對自己的丈夫很有信心的。」
「原來如此。」裴晟睿的臉色這才恢復如常。
「現在還說你沒有吃醋?」紀芙柔似笑非笑的問。
「沒有。」裴晟睿一臉正經的堅持道。
「可是怎麼辦?」紀芙柔沒頭沒腦的說。
「什麼怎麼辦?」裴晟睿愣然反問。
「我很喜歡你為我吃醋的感覺耶。」紀芙柔雙眼燦燦的看著他說。
裴晟睿的臉慢慢地紅了起來,想再次強調自己沒吃醋,卻再也說不出口,相反的——
「你真的很喜歡?」他不由自主的確認。
紀芙柔忍笑點頭。
「那——好吧,我承認我剛才的確有那麼一點醋意。」裴晟睿有些不好意思的坦白,只因為她說她很喜歡。
紀芙柔再也繃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還一發不可收拾的笑得東倒西歪。
裴晟睿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他瞪著她捧月復大笑的模樣好半晌後,忍不住指控的問道︰「你騙我?」
紀芙柔終于停下笑聲,卻仍是滿臉笑意的看著他,揚聲答道︰「沒有。」
裴晟睿一臉不信的表情。
紀芙柔看他這樣,驀然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一坐到他大腿上,在他錯愕不及反應之前伸手攬住他的脖子,主動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真的沒有。」她抬起頭,笑盈盈的再次對他說道。
裴晟睿情不自禁的舌忝了下唇瓣,近距離凝視著她的雙眼,沙啞的低聲問她,「你這是做什麼?」
「獎勵。」她笑咪咪道。
「什麼獎勵?」
「讓我很喜歡,很開心的獎勵。」
「只因為我吃醋?」裴晟睿挑了挑眉頭。
紀芙柔搖頭,眉歡眼笑的看著他說︰「因為你特別喜歡我、特別在乎我,才會吃醋不是嗎?」
裴晟睿看著她,實在拿她沒有辦法。
紀芙柔卻得意的呵呵笑了起來,笑聲有些惱人,于是裴晟睿直接低頭,以吻封緘。
第十七章 孩子是誰的(1)
有道是男主外,女主內。
紀芙柔從裴晟睿回歸後,就把外頭生意上的事全丟給他,反正有李誠在旁輔佐,她隨時在家當顧問,加上裴晟睿原本就有生意腦袋,她做起甩手掌櫃做得得心應手,一點也不擔心。
現今的她正向她向往了兩世的米蟲生活靠攏,希望有朝一日能過上日日睡到自然醒,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嗯,其實她現在的生活也差不多是這樣了啦,只差無法睡到自然醒,因為她有個寶貝兒子,每天早上醒來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她房里來叫她起床,讓她想繼續睡懶覺都沒有辦法。
孩子果然是父母的甜蜜負荷啊,古今皆是。
不過也不能怪小家伙黏她,誰讓她過去忙于生意上的事,總是出門在外,如今能天天待在家里,小家伙不黏著她才怪。
所以近來紀芙柔一早醒來,還在半夢半醒間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希望兒子今天能睡晚些,別太早起床,也讓她可以睡久一點。
她迷迷糊糊的想著,然後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直到不知過了多久後再度醒來。
房里一片沉靜,外頭也一樣。
奇怪了,怎麼會這麼安靜?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小希望還沒來嗎?難道時辰還很早?她睜開眼楮,轉頭看向窗戶。
窗戶雖然緊閉著,但從透過窗戶的明亮日光依舊可以看出外頭天已大亮,時辰應已不早了才對。
所以小希望怎麼會到現在都還沒來叫她起床呢?
紀芙柔邊想邊坐起身,出聲喚道︰「誰在外面?」
「奴婢白露。太太要起來了嗎?奴婢去替你端水。」白露揚聲回答。
「等一下,白露,你先進來。」紀芙柔喊道。
白露聞言立即走到里間。「太太。」
「什麼時辰了?」紀芙柔問。
「差一刻就要午時了。」白露答道。
「午時?」紀芙柔一臉錯愕,「都這麼晚了,你怎麼沒叫醒我?希望呢,還在睡嗎?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怎麼會睡得這麼晚?」說著,她已急忙掀被下床。
「太太別急,小少爺已經起床了。」白露趕緊說道。
紀芙柔動作一頓,滿臉不解的問白露,「那他今天怎麼沒跑到我這兒來叫我起床?」小家伙平日總是巳時左右就跑來找她。
白露的表情有些欲靜又止。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紀芙柔皺起眉頭。
「小少爺和那位的孩子玩在一起了。」白露有些頭疼的道。
白露口中的那位,指的正是紫菱。
紫菱的身分至今在府內雖未明朗,不過誰叫她有個長得跟希望小少爺有七八分神似的兒子,再加上她曾經是二爺的通房,那麼孩子是誰的,大伙兒也都心里有數了。
偏偏二爺和太太什麼也不說、不做,就這樣晾著他們母子倆,讓府內的下人對那娘倆實在不知該如何稱呼,因而不知從誰開始,便用「那位」和「那位的孩子」來稱呼紫菱母子倆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怎麼會玩在一塊?女乃娘在做什麼?」紀芙柔聞言,眉頭瞬間又皺得更緊了些。
「女乃娘一直跟著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