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兩個進來畫室買東西的客人,包包上也別著隱藏式攝影機。
鏡頭里的她,離情依依。
「總裁,蔡小姐來了。」
「請她進來。」
男人掛上內線電話,起身走到辦公室的沙發邊,就在他剛剛坐下的時候,蔡菲、菲也推門而入。
兩人認識已久,蔡菲菲也不客套,迅速把包包的文件袋拿出來,直送到他面前,「你自己看吧,這邊是我篩選餅的。」
照片總共有二十幾張,看起來的確很像蘇若薔密會趙凜月,尤其是最後抱著那卷畫告別時,臉上那復雜的表情,非常有故事性。
如果記者八卦一點,馬上可以編出一個不堪故事,但賀盛澤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他知道若薔去找了趙凜月,也知道她拿回了那幅畫——懷孕後,她的身體狀況相當不錯,並沒有孕吐,或者任何不適,可在心理上卻是感懷許多。
他听她說過那位朝夕姑娘,也知道她之所以不進府,都是因為身分不配,怕自己的身分讓心愛的男人成為笑柄——他們結婚,預備迎接孩子,雖然大部分的人都予以正面肯定,但還是有不少人說,蘇若薔,配嗎?高中都沒畢業,又是個三流咖,該不會又是靠著懷孕硬嫁的吧。
大概是一種移情作用,她會很想知道,那個「身分不配」的結局到底是什麼,身分不配的朝夕姑娘,最後能不能得到幸福。
所以當她講起想問問趙凜月有沒有認識其他對華朝有研究的人,他立刻就鼓勵她了,並且也馬上聯絡了趙凜月,說若薔懷孕後,對小時候听過的故事固執起來,希望他能幫忙,趙凜月也很干脆,回覆道沒問題,男人便跟他表達了自己的想法——說得太清楚反而奇怪,就給她一幅畫。
第9章(2)
至于那九指的故事,自然是她以前提過的。
那天從微雲畫室回來的若薔,果然很開心,拿著那畫像,跟他嘟嘟囔囔一整晚,笑咪咪的,心情極好。
只是賀盛澤沒想到,會演變成這種情況,要不是蔡菲菲打電話給他,他還不知道有人會這麼無聊到跟拍蘇若薔。
男人一張一張看著照片,真的,只要稍稍能編一些故事,若薔大概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賀盛澤把照片一蓋,「這些哪來的?」
蔡菲菲一笑,「要不要猜猜看?」
「楚如憐?」
「正確。」
男人的火一下子全上來了,又是她——他原本想多等幾年的,看來,不用等了,他應該趕快了結她。
「昨天深夜硬是把我從床上挖起來,說拍到不得了的東西,要我給她發稿,我太困了,隨口敷衍她幾句,今天中午睡醒看到照片,馬上跟她聯絡,說照片不是很清楚,雜志社要原始電子檔,我知道她不懂這些,一定會把相機整個拿過來,至于備分那些你不用擔心,她連記憶卡在哪都搞不清楚,不可能備分。」
男人點點頭,「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你是我老板嘛。」
她在這圈子也二十年了,捧紅不少藝人,一直以來,事務所都很賺錢,說來,都是她自己傻,相信男朋友的話,跟她說把錢放在海外銀行可以避稅,由于對方是厲害的會計師,所以她就信了,也由于他是厲害的會計師,等她發現事情不對,她的錢早就被五鬼搬運得干干淨淨。
她名下的不動產,全部都拿去貸了錢,而現金則所剩無幾,跟的幾個會,全部被標走,男人怕她出國找他算帳,刻意放出消息,于是,她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候,賀盛澤出現了,說可以替她解決金錢問題,不過另有但書,要她、簽下楚如憐,好好經營她,但同時不能讓她過得太愜意,給她個不錯的競爭對手,讓她永遠如坐針氈。
于是,安可蘭出現了。
在蔡菲菲刻意操作下,安可蘭條件不如楚如憐,但得到的待遇卻差不多,廣告數量甚至更高,這點就讓楚如憐難以接受。
而楚如憐只要有一點點不妥當,好的工作立刻掉到安可蘭頭上。
于是這幾年,楚如憐看似順風順水,但事實上卻過得很不痛快,因為賀盛澤安排了那樣一個人跟她平起平坐,讓她如芒剌在背。
蔡菲菲知道游戲規則,賀盛澤是老板,他說了算,身為「員工」,她當然不可能去打听老板為什麼這樣恨楚如憐,直到有次她在網路搜尋,發現有人上傳了十幾年前的雜志,那期她記得,號稱處女偶像的少男殺手居然是離婚婦女。
她在里面一張很不明顯的照片看到了賀美玉,雖然眼楮有遮住,但的確是賀美玉無誤。
于是蔡菲菲終于知道,賀盛澤為什麼這樣恨楚如憐。
當時她已經跟楚如憐合作了三年,三年里,她很清楚知道這女人是什麼樣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即便有不錯的男朋友,她也可以為了多爭幾場戲而跟導演或者制作人上床——她至少交給賀盛澤七份這樣的照片。
因為楚如憐大膽,總是趁人家老婆不在時登堂入室,可老婆們哪有這麼傻,一次兩次,便知道事情有異,接著就等著抓人。
楚如憐就吃定那些老婆們心軟,照片公布,她毀了,老公毀了,這個家,也毀了,孩子們得跟爸爸分開,出門還要被指指點點。
老婆們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帶著照片上事務所,甩在蔡菲菲桌子上,要她管好旗下的藝人。
原本她以為賀盛澤會一下就公布,可沒想到卻不是,他只是把照片放入抽屜里,蔡菲菲這才想到,如果只有一份,那女人一定會哭著說自己是被逼的,或者,、一時糊涂情不自禁,所以他才按兵不動。
但最近,她覺得賀盛澤可能要有所動作了,因為他要她讓楚如憐自己成立工作室。
雖然她還是負責楚如憐的經紀工作,但主從關系改變,也就是說,假設她出了什麼事情,自己是不用負責的。
「對了,她最近在跟誰交往?」
「跟張家二代藉斷絲連。」
「張正飛?他下個月要跟玉肌美容集團的千金訂婚。」
「豪門哪那麼好進,是吧。」蔡菲菲笑道,「我看來看去,對她最好的就是那個小男佣,可惜她看不上,非豪門不可,結果呢,現在人家都結婚有孩子了,她還在執著豪門,不過,除了張正飛,她好像還有跟唐家二代約會。」
男人先是一怔,繼而笑了。
一樣是二代,張正飛只有三十幾歲,而唐家二代卻已經五十幾,都快當爺爺的年紀。
但如果是唐家,的確希望比較大。
很好,就讓她繼續發這些美夢,他會讓她在最幸福的時候,撕開她的面具,還她當年的仇恨。
汪氏大樓。
賀盛澤下午接到電話之後,便想馬上過來,奈何當時走不開,于是耽擱到傍晚時分,才進入汪氏大樓。
一樓接待員自是認得自家執行長的好朋友,見他進來,很自動的按了電梯,「執行長已經在等您了。」
電梯才在二十樓打開,男人立刻大步流星走向汪仕柏的辦公室。
門開得太急,汪仕柏被他嚇了一跳,「喔,我還以為你要更晚才能月兌身。」
「不想嚇到她們。」
母親跟盛晴要去度假,身為家中長子,自然是帶著老婆去送行順便交代一番,電話就是在機場接的。
以往每一次,他都是等到兩人托運行李後,又一起吃點東西,直到兩人入關才會走,這次如果接了電話就匆匆離開,恐怕母親度假心情會受到影響,因此他一切如常。
當然,來汪氏之前,他還得先把若薔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