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分二娘 第2頁

當年娘出嫁時,姥姥給了娘一袋首飾當嫁妝,小時候,娘常常指著那些首飾微笑地告訴她,等她將來出嫁時,那些首飾就當她的嫁妝,可當幾年前娘病世以後,那些嫁妝全被爹拿去賭光了,只剩下最後這一個。

所以即使拼了命,她也要留下它。

「你賺的那幾文錢哪夠老子花?你再不放手,老子就一棒打死你。」男人找來了根木棒,戳了戳女兒的頭警告她。

紀絲兒緊抿著唇瓣,淚水弄濕了整張臉。自從爹沉迷于賭博後,整個人變了個樣,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慈愛的爹了,如今親耳听見他這番絕情的話,她徹底死心了,安靜地閉上眼楮,不再開口哀求他。

「好啊,你這丫頭真的找死,老子就成全你,讓你去陰間跟你娘團聚。」見女兒鐵了心,不將東西交出來,他惱怒地高舉木棒,就要往她的腦袋砸去——

驀然手腕一痛,他手里的木棒登時從手中飛月兌出去。

只見路靖麟翻身從馬背躍下,穩穩落在籬笆內,手里的鞭子已卷住了男人的手腕。

紀父定楮一看,發現是條鞭子制止他痛打不肖女,他驚怒地抬目,順著鞭子看見了不知何時突然冒出來的男子,他怒道︰「你是誰?」

路靖麟這才收回鞭子,冷黑的眸子睥睨著他,「你不是她的爹嗎?竟想打死自己的女兒?!」

紀父被他那冷凜的雙眼盯得背脊有些發麻,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我、我管教女兒干你什麼事?既然她是我女兒,就算我打死她也不犯法。」

听見他竟說出這種完全不顧念父女之情的話語,路靖麟眸色一凜,「有像你這樣當爹的嗎!」說著,手里的鞭子瞬間朝男人揮去,「啪」一聲,紀父身上穿的棉襖頃刻間綻裂開來,衣下的肌膚也跟著皮開肉綻。

「喔!」他痛得在地上滾了一圈,整張臉都皺成一團,待喘過氣,他又怒又驚地爬起來質問︰「你、你是誰?憑什麼闖進我家來亂打人!」

睨視著他,路靖麟輕吐六個字,「連雲莊路靖麟。」

听見連雲莊三個字,男人顧不得痛了,震驚地瞪大眼。

「你說……你是連雲莊路靖麟」

在塞北一帶,沒人不知道連雲莊的威名,連雲莊旗下擁有幾座農場和礦場,是塞北一帶的巨富,傳說路家的庫房里有著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

除了這些,每逢大考時,路家還會資助同族的子弟進京赴考,因此有不少族中子弟在朝為官,現任的莊主正是路靖麟,據說他的二叔還是當朝大將軍,路家老三則是太傅。

「沒錯,倘若你想報這一鞭之仇,盡避上連雲莊來找我。」說著,他扶起女子,從腰上解下一枚玉環遞給她,「這個你拿著,往後若你爹再打你,你就拿著這枚信物上連雲莊來找我,我會替你做主。」

接過那枚玉環,紀絲兒睜著淚濕的眼,怔怔地看著他。

見女子不發一語,只是傻愣愣地瞅著他看,路靖麟不放心的問︰「我剛說的話你記住了嗎?你爹若是再打你,你可以拿著這枚玉環到連雲莊找我。」他放緩嗓音說。

看看他,再望望手里拿著的玉環,好半晌,她才輕輕頷首,這一點頭,原本凝聚在眸里的淚瞬間從眼眶里滾落。

見她鼻青臉腫、淚痕斑斑的模樣,路靖麟不由得回頭,沉聲斥責紀父,「你身為人父,不疼惜女兒也就罷了,還把她打成這般,你與禽獸何異!」

面對他剛毅的俊臉布滿怒色,紀父結結巴巴地解釋,「是、是她做錯事,我、我才、才教訓她的。」

「你還有臉狡辯!方才我都已听清楚了,你為了賭博,想強搶她娘留給她的遺物!」

路靖麟氣得朝地上怒甩一鞭,凌厲的破空之聲,令紀父畏怯地瑟縮子。

他厲色警告,「若是你女兒有個不測,當心我要了你的狗命!以後不準再打你女兒!」

看著他手里那條黑得發亮的皮鞭,唯恐下一鞭會落在自己身上,紀父驚慌地點頭,「小的知道了,以後絕不會再打我家丫頭了。」

第1章(1)

連雲莊——

「李叔,我剛從農場回來,就听說近日礦場那邊不太安寧,似乎有人將采得的礦偷運出去賣,可有這回事?」路靖麟玄色的瞳眸盯著眼前一名五旬老者質問,渾厚低沉的嗓音透著嚴厲。

抬目覷向桌案後那張刀雕斧鑿般剛凜的面容,盡避從小看著他長大,總管李泰還是不禁暗暗一凜。比起前兩年過世的老莊主,大少爺的威勢一點都不輸他,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僅僅一個橫眉瞪眼,往往便嚇得人心里直打顫。

「稟莊主,這事我已派人暗中調查,我懷疑咱們的礦工私下勾結了破日堡,將采得的礦先藏起來,再伺機偷賣給破日堡。」

破日堡周家與連雲莊路家同為塞北兩大巨商富賈,也一樣經營礦場生意,數十年來,兩家表面上和氣,私下卻明爭暗斗得厲害。

攢起眉峰,路靖麟眸色一沉,「若真有此事,與破日堡有勾結的人為數肯定不少,才能欺上瞞下盜礦私賣。李叔,你讓靖飛調派幾名護院,悄悄埋伏在礦場敖近,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吃里扒外與破日堡的人勾結!」

「是。」應了聲,瞟了眼堆在桌案左側的那迭畫像,李泰猶豫了須臾再啟口,「莊主,老夫人吩咐,桌上這些畫像希望您能瞧一瞧,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我已經跟娘說過了,我無意再成親,把這些畫像全都拿走。」橫了眼那迭畫像,路靖麟起身抄起那些畫像丟給他。

「莊主,既然畫像都送來了,您多少看一看嘛。」李泰捧著畫像,想再放回桌上,但在看見主子投來的警告眼神後,手不由得僵在半空中,這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我沒那個心思,你叫老夫人別再瞎忙這些事了。」

「莊主,這些可都是媒婆精挑細選的好人家姑娘,保證個個溫婉賢淑,不會再像以前夫人那樣跋……」發覺自個兒失言,李泰趕緊住了嘴。

路靖麟沒責怪他說錯話,略一沉吟,開口道︰「既然這些都是好姑娘,你就把這些畫像拿去給靖飛看吧,他今年也二十一了,該成親了。」

「大哥,哪有這種事,你自個兒不要,卻推給我。」剛踏進書房,就听見自家大哥想出賣他,路靖飛立刻揚聲反對。

「這些可都是媒婆精挑細選的好人家姑娘,保證個個溫婉賢淑。」路靖麟將李泰方才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轉述給弟弟听。

他敬謝不敏地猛搖手,「別、別、別,我最不耐煩那種知書達禮、性格溫懦的姑娘了。」

有鑒于以前大嫂的性格潑辣又跋扈,鎮日與大哥吵鬧不休,因此娘此番才會讓媒婆找些性情溫馴的姑娘,讓大哥挑選,可這樣的姑娘一點都不對他的脾性,他喜歡的是性子活潑一點的女子。

听見弟弟的話,路靖麟也不勉強他,看向李泰吩咐,「既然靖飛也不喜歡,李叔,那就把這些畫像退回去給媒婆吧。」

路靖飛連忙阻止他,「欸,大哥,橫豎畫都送來了,你好歹也看一下,說不定會有你中意的姑娘。」說著,他接過李泰手里的畫像,一張張攤在他面前。

距離大嫂與人私奔的事已過了半年多,這半年來,大哥比以前更忙,不是忙著巡視連雲莊旗下的農場和礦場,要不就是四處去探礦,尋找新的礦脈,忙得常常不見人影。

娘擔心大哥是想藉忙碌來淡忘大嫂的事,所以不願回莊,因此才會讓媒婆尋找合適的姑娘,希望大哥能再娶門好妻子,最好趕快增添個孩子,這樣一來,大嫂帶給大哥的打擊很快就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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