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离去,谢清翌起身掏出手机,“石宇,订两张回景城的机票。 ”
他挂断电话,忧心忡忡,面色如雪。
早知道,将石宇留在那边就好了。
石宇将清芽送回景城之后,以为清芽在父母身边,非常安全,立刻返回来帮他。
如果把石宇留在那边,至少清芽发烧,石宇不会瞒他,他若知道消息,纵使公司倒了,他也会回去看她。
清芽这阵子身体养的很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病过,这次发烧,肯定是那晚被他折腾的太狠了。
清芽因为他的侵犯而发烧,他却留在京城忙公事,没有陪他,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景城清芽家中。
他先和清芽父母见了面,把他和清芽之间发生事情向清芽父母说了一遍,清芽父母是他的伯父伯母,自然不会苛责他,安慰他几句,放他进清芽卧室看清芽。
清芽已经退烧了,正在床上沉睡。
他在清芽床边坐下,摸摸她的额头,又亲亲她的脸颊。
几天不见,她清瘦了许多,躺在床上那样娇小纤弱,让人心疼怜爱。
清芽似乎感知到了什么,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迷瞪了一会儿,确定自己不是做梦之后,轻轻叫了声,“翌哥哥?”
“芽芽,你醒了,”谢清翌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我吵醒你了?”
“没有,”清芽摇摇头,想要坐起来,“我睡很久了,越睡越没力气。”
谢清翌拿过一个抱枕,垫在她背后,扶着她坐起来,摸摸她苍白的小脸儿,“芽芽,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
“不是……”清芽摇头,“是我自己不好,我身体太弱了,我……”
她咬了咬唇,有些难堪的低下头。
她不想让谢清翌知道她发烧。
谢清翌并没做什么,男女之事,夫妻之间哪个不做?
她居然能因为这种事,而发烧卧床,还有比她更没用的人吗?
她从小身体不好,经常半夜发高烧,折腾的一家人睡不好绝,弄的人仰马翻,鸡犬不宁。
她不聪明,没什么本事,经常觉得自己没用,是家人的拖累。
如今,嫁人了,连男女之事都承受不了,又成了丈夫的拖累。
她有些自卑。
“又胡思乱想了是不是?”谢清翌见她沮丧的样子,心痛不已,将她抱进怀里,亲亲她的发顶,“乖,这次是我的错,让你吃了那么多苦,你还小,又是第一次,原本我不该那么没节制,换做其他女孩儿,也会承受不住,也会发烧,不是你身体的原因,芽芽,别胡思乱想,你心情这样差,我会更加内疚。”
“嗯。”清芽把脸埋在他肩头,整个人懒懒的,不想说话。
“乖!”谢清翌摸摸她的后脑,“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什么?我让厨房帮你做。”
“喝粥吧,”清芽病恹恹的说:“只想喝粥。”
谢清翌下楼,吩咐厨房给她做了碗粥,看着她喝了,她又沉沉睡过去。
吃药、打针、输液,足足折腾了一个星期,清芽才渐渐退烧,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白的像雪,没有一点血色。
高烧之后不宜进补,家里有的是好东西不敢给她吃,她妈妈只能换着法儿的给她熬清淡补血的汤。
又过了一个星期,清芽的精神终于缓过来一些。
谢清翌的父母和清芽的父母坐在一起,商量着给谢清翌和清芽举行婚礼。
清芽妈妈以为清芽会很高兴,哪知道清芽有些腼腆的说,暂时不想和谢清翌举行婚礼。
清芽妈妈很意外,问她为什么。
她脸颊红了红,小声说:“爸妈,叔叔婶婶,我昨天接到我大学一位教授的电话,他说他看了我前阵子发在网上的一幅作品,他很喜欢,问我有没有兴趣回去做他的研究生,七月份考试,现在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他说如果我有兴趣,让我准备一下,考他的研究生。”
清芽妈妈问女儿,“你有兴趣?”
清芽点了下头,“这是我第一次凭自己的能力,得到别人的认可,我很喜欢那位教授,很希望能做他的学生,而且我很小,结婚真的不急,婚姻生活我还可以有几十年的时间,上学,确实错过这一次,这辈子再也没机会了。”
这是清芽第一次明确的和他们表示她想要什么,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清芽爸妈都很欣慰,表示赞同。
谢清翌父母自然也没意见,反正清芽已经和他们儿子领证了,这儿媳是跑不了了。
原本以为谢清翌和清芽有缘无分,如今二人峰回路转,不言不语的领证做了夫妻,他们做长辈的已经很惊喜,至于什么时候举行婚礼,他们并不着急。
谢清翌和清芽既然已经领了证,他们的关系便是铁板钉钉,凭着他们两家的关系,谁也没办法再阻止他们在一起,清芽想过她自己喜欢的生活,他们赞成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反对。
至于谢清翌,虽然有些失望,但他的感受和几位长辈差不多。
清芽一向无欲无求,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难得她明确的表示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他自然要尽力帮她达成。
至于上学,反正清芽的学校在京城,左右是在一个城市,上班和上学,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一家人都表示赞同,没人不悦或反对,清芽很开心。
虽然她很想做谢清翌的新娘,但画画也是她这一生唯一的爱好,既然有这个机会,错过她肯定会抱憾终身,反正她现在和谢清翌已经有了夫妻之名,也有了夫妻之实,是真正的夫妻,至于举行婚礼,只不过是种形式,反而是其次了。
又在家待了几天,谢清翌带着清芽,返回了京城。
在景城这些日子,他自虐一样手机关机,将公事全都交给了副总和石宇,反正以副总和石宇的能力,顶多就是一团乱麻,总不至于倒了。
等他将清芽送回别墅,安置好了,回了公司才发现,公司井然有序,急事已经全部处理,没有任何差池,只堆积了一些不急的事情。
问了石宇才知道,他离开京城这些日子,顾温玉每天都会到他的公司来,处理完急事就走,如果顾温玉不在京城,就是顾云霄来,反正兄弟俩总会来一个。
顾温玉是即使连他都要敬佩的天才,经他做出的决策绝不会有任何纰漏。
顾云霄虽然比顾温玉差点儿,但也不遑多让。
于是,很神奇的,他离开公司半个多月,公司竟一点损失都没有,井然有序,与他在时,没什么区别。
他由衷觉得,兄弟如手足这句话是对的。
有兄弟的感觉太好了,只可惜,他大伯、二伯,每人生了两个儿子,只有他一个是独生子。
但这样想过之后,又觉得自己没良心,虽然他和顾温玉几人不是亲兄弟,但顾温玉对他绝对无可挑剔。
当然,这也极有可能是沾了清芽的光了。
他加了几天班,将公司的事情积压的事情全部处理完毕,清芽就在家养着,哪儿也不去,苍月偶尔会来看她,陪她聊天解闷。
又过了几天,清芽身体终于恢复如常,开始回秦风的公司上班,一边工作,一边准备考研的事情。
这天,秦风拉她出去应酬,她给谢清翌打了电话报备,晚上回去时,已经十点多了。
傍晚时下起了大雨,十点多了还没停,她将车开到院子里,车上没有雨具,清芽只好冒雨跑了进去。
跑上台阶进了客厅,主屋内除了石宇和小七,不许其他人随便进入,清芽湿淋淋穿过客厅,一个人都没有,回到卧室,她迫不及待冲了热水澡,换了衣服。
换了干爽的睡衣,她终于舒服了,坐在床边吁了口气,想起谢清翌,摸过手机,给谢清翌打电话,想提醒他回来路上车开慢点。
手机打了许久无人接听,她又打给石宇,石宇有些意外,说谢清翌刚刚已经回来了,他被派去送一位重要客户,谢清翌是舒心宁送回来的。
清芽挂了电话,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外面下这么大雨,她和秦风出去应酬,谢清翌居然问都没问一句,如果他和石宇在一起也就算了,他居然是和舒心宁在一起。
自从上次舒心宁故意绊她一跤后,她对舒心宁就有了防备和敌意,现在听石宇提起舒心宁,她一下有了不好的联想。
不知道两人是还在路上,还是去了酒店,或者……已经回来了?
想到这里,清芽一下坐不住了,起身出去,到了谢清翌的卧室门前,也不敲门,推门就进。
门打开,她一下怔住。
舒心宁竟然穿着谢清翌的睡衣,坐在床尾,抱着她最喜欢的杯子喝咖啡。
她有三套最喜欢的咖啡杯,一套放在她自己的卧室,一套放在谢清翌的卧室,一套在客厅。
此刻,舒心宁正抱着她最喜欢的咖啡杯,穿着谢清翌的睡袍,悠闲的坐在床尾喝咖啡。
清芽怔怔看着,有种被闪电击中的感觉。